事情发生在昆虫家法布尔住进南洲赛里尼岸村埋头执笔完成《昆虫记》全集十卷期间。
夏季的一天下午,他正在院子里观察蚂蚁的生态之际,乡村派出所的巡查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
“法布尔先生,这么热的天还这么热心地在研究昆虫。您认识葡萄园主贝鲁纳先生吗?”
巡查跳下自行车,摘下帽子擦着汗水说。
“虽然没见过面,但听人们说过他。他是位钱币收藏家吧。”
“那位老爷的爱好奇特,专门收集不能再用的旧钱币,有什么趣儿呀。另外,还在书房里饲养了一只猫头鹰。那种令人讨厌的鸟哪点让人喜欢呢?可是,今天早晨,那只猫头鹰被杀了,并且剖开了腹部。”
这位巡查坐到了树荫下,继续说了起来,他真是个能侃的警官。
“昨天晚上贝鲁纳先生家里来了一位客人,是巴黎来的,叫丁巴罗。他也是钱币收藏家,是来让他鉴赏日本古钱币的。正当二人在书房互相谈论自己的珍藏品,互相鉴赏之际,丁巴罗发现带来的日本古钱币丢了3枚。
“是被窃贼盗走了吧?”
“不是的。书房里只有他二人。肯定是贝鲁纳这位老爷偷的。丁巴罗也是这么看的,但追问贝鲁纳时,贝鲁纳却当场脱光了衣服,赤裸裸地主动接受检查。当然是搜不到钱币的。在书房内搜个遍也没有找到。”
这位警官仿佛自己当时在场一样绘声绘色地说着。
法布尔仍在埋头观察蚂蚁的队列。
“贝鲁纳偷他的时候,丁巴罗没看见吧?”
“是的。他正在用放大镜一个一个地欣赏着贝鲁纳的珍藏品时,没有任何察觉,不过,那期间贝鲁纳这位老爷一步也未离开过自己的书房。也没开过窗户,所以,偷去的银币不会藏到书房外面去的。”
“那么,当时他在干什么?”
“据说是在鸟笼前喂猫头鹰吃肉。这点,丁巴罗是眼睛的余光看见的,不会错的。先生,猫头鹰会吃生肉吗?”“它是吃小鸟和老鼠的,可是,那银币究竟有多大?”
法布尔先生走到巡查跟前也坐了下来,看上去对这个案件也产生了兴趣。
“是长3厘米宽2厘米的长方形银币。共3枚。再能吃活物的猫头鹰,也不可能把这种东西吃进肚里的吧。再说,贝鲁纳老爷也不会自己吞进肚里藏起来呀……。”
“收藏迷只要见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是会不择手段要弄到手的。”
“可是,先生,如果将银币吞进肚子里怎么才会取出来呢?又不是西瓜籽,也不会变成大便呀。只能剖开肚子取出来。再怎样的收藏迷也绝不会冒着剖腹的危险去偷窃的。”
“那也倒是的。”
“于是,丁巴罗总觉得猫头鹰可疑,一定是那鸟吞了银币。主张剖腹查看。这样,贝鲁纳老爷却反问其如果杀掉它而找不到银币又怎么办?能让猫头鹰再复活吗?”
“这可遇上难题了。”
“被他这么一说,倒使丁巴罗为难了。当夜死了这份心,上二楼客房休息了。但今天早晨一起床,就下决心,将那只猫头鹰杀掉剖开腹部。”
乡村巡查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观察法布尔的反应。而法布尔仍在埋头观察脚边草地上的螳螂。
“可是,连银币的影子也没见到。”
巡查接着又说了下去。
“贝鲁纳一定会勃然大怒的吧。”
“反而意外地平静。据说这倒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显示出绅士的风度。”
“那么,是不是换了一只猫头鹰啊。”
“不,是同一只猫头鹰。丁巴罗也很精明。临睡前,为了不被贝鲁纳发现,悄悄地剪短了几根羽毛。并且在今天早晨杀猫头鹰之前还对照检查过。认定没错之后才剖腹检查的。”
“真是细心呀。”
“否认了猫头鹰没有吞食之后,那么,3枚银币到底还会掉到哪儿呢?又不能认为在猫头鹰肚子里溶化……真是不可思议。丁巴罗也无可奈何,最终还是跑到派出所报了案。所以,刚才我去贝鲁纳的住宅勘查时,也看到了猫头鹰的尸体。”
巡查说。
看来他是为了自己负责的这个案件,专门来求教于法布尔的。他想从法布尔这个生物知识渊博的先生这里一定会得到收益的。
“先生,您对这个案件是怎么想的?”
性急的巡查催促着。
法布尔抓起螳螂又抛向天空。
“回答很简单。贝鲁纳利用猫头鹰的习性巧妙地藏银币。大概就是为此目的才饲养猫头鹰的吧。”
于是,告诉了他那个巧妙的手段。
“的确会是那样的。……我马上去训斥贝鲁纳,让他把银币交出来。先生真不愧是位杰出的学者,非常感谢。”
巡查戴上警帽站起身来,跳上自行车急忙返回贝鲁纳的住宅。
那么,名侦探法布尔是如何推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