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告诉我,因为他们跟你有点交情,你就准备束手就擒了。”小夭这样说道,我却是扬起一丝苦笑,语气中尽是自嘲:“就算我不去顾忌他们的身份……想要冲破这个血阵……不太可能……”
“云瑶,你是云瑶啊。”小夭忽然加重了语气,说道:“当年的云瑶可不是你这样的!”
“是么?”我有些散漫地应着小夭的话,语气中却没有太多的情绪。其实对于我来讲,是云瑶或者云华,都没有太大区别。因为失去的是记忆,我与过去本就是被剥离的。
“好吧,你就这么等死吧!”小夭见我一点斗志都没有,忿忿地说道,它在我肩上跳了几下,又忽然说道:“你就死吧,死吧!”
“我说你不至于吧?嘴这么毒?”我对此颇为无奈。
“你就是该死的命!”小夭还是很愤怒,趁我还没有开口,又继续骂道:“你死啊,死了立刻魂飞魄散,连轮回都入不了。你看看人家叶钧,以前他失去你,还可以一世又一世的等待,可是现在你一死,他再等,也等不到你了!”
“我……”小夭的话惊醒了我,正想说些什么,又听他继续说道:“还有月神和日神,他们都还等着你的日神珠呢!月神说过什么你忘了吗?让你就算死了也得把神珠带回去!云瑶,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你是应该随便就被弄死的那种人吗!还有……”
小夭彻底被我的颓废刺激到了,说出来的话就没有断过,但是此刻它的话语已经进不到我的心里,因为我还沉静在它之前的话语中。
是我太容易放弃,看不到别人对我的期待。
我是云瑶,知凡就是叶钧。让他等了七世的我,在上林县许下承诺的我,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地放弃?还有月神的交付,她已经将一切都豁出去了,只为了和日神相守,那么我呢?当年我爹娘剥夺了他们的自由,我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再灭绝他们的希望?
就在一瞬醒悟,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小夭还在骂着,我定住心神,淡淡地开口:“小夭,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忙啊?我告诉你,我不接受任何遗言,老子没兴趣……等等,你想通了?”小夭一下子兴奋起来,对我的态度也是一个大转弯。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能够拿回神珠。”待小夭安静一些,我对它说着,此刻身体能量已经流失大半,连说话都是很费力气的,所以我尽量说得简单一点:“待会儿你离我远一点,看时机成熟再过来,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将神珠抢到手。”
“你有几层把握?”小夭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我自然明白它担忧的是什么,血阵开启,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加上阵外还守着两个道行在千年以上的家伙,我们想全身而退几乎没有可能。
但是,这件事,我没有打算全身而退。
“你快离开这阵法,我没有时间了。”很多事情我已经不想再解释,只能这样催促小夭。
“好,等你!”小夭说着,身体轻盈一跃,瞬间就没影了。
我才放下心来,开始自己的计划。
其实我决定要拼死一搏,除了感情上的刺激以外,还因为发现了一件事情。就在刚才小夭朝我大骂的时候,日神珠强烈的能量将我体内那股神秘的灵力给吸引了出来,熟悉又恐惧的灵火又在我骨血中燃烧,而当我坚持到小夭离开的时候,灵火的炙热已经让我背后的火凤凰图纹有了反应,寒意从我后背散开,开始与灵火做着对抗,此时我整个人处于冰火夹击的状态下,按照以往的经验,火凤凰应该快要腾空而出了。
“姐姐,你还在挣扎什么呢?封印很快就要开了。”我这边忍耐着疼痛,等待凤凰出世的机会,云华那边却有些不耐烦了,她见我苦苦支撑并未倒下,便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沉默着没有回答她,是因为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消耗,我在等待一个可以还击的时机。
这时候花成雪也开口了,因为他们都站在神珠光芒的笼罩之外,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你是不甘心么?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我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云华却把话茬给接了过去:“哎呀,姐姐时间不多了,不如我们告诉她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花成雪故作不知,问道。说实话,现在他们两个这样一唱一和的,真让我觉得恶心。
可是我在这边被恶心着,恶心的人还是继续着他们的话题,此时云华又开口了:“你难道忘了?对于姐姐来说,什么天下大义、血肉至亲,都不如一个情人来得珍贵。”
“哦,原来你说叶钧啊,不对,现在应该称叶知凡了吧?”花成雪笑着应和云华,但是他的话却让我不由得一慌,这个时候他们提起叶知凡,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个答案似乎不用我自己费神去猜,因为在下一刻,云华那边就对着我说道:“姐姐,你还不知道吧?阿钧本来是要去道法寺修行的,可惜他这个人太怀旧,非要中途回柳城一趟。他回就回了,非要来神娘庙和我理论,可是理论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区区一个凡人,能打得过我们两个么?”
听到这里,我彻底慌了,惊道:“你什么意思?你们把知凡怎么了?”
“怎么了?”云华笑笑,随即用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是他自己飞蛾扑火,非要撞到我们的刀口上,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你再说一遍!知凡他怎么了?”我用尽力气质问,不知道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不相信云华的话,我想要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叶钧,就是你的叶知凡,他死了!死在我们手上!”此刻的云华已经没有了笑意,但是那语气中却带着另一种报复的快意。
而我,已经彻底愣住了。
知凡,他死了?
我还没有嫁给他,他怎么可以先死呢?
“啊!”就在那么一瞬间,身体与心理上所承受的痛苦已经到了极限,嘶声裂肺的吼叫,却也道不尽我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