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那晚我被安排在一个比较偏僻的院落住下,叶知凡住在我的旁边,只不过因为他与沈大人有许多话要讲,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而对于我自己而言,我倒是不介意他们对我的隐瞒,独自在房间里待着正好给我时间好好想想今后要做的事情。
叶知槿我是一定要救的,如果明日沈大人没能打探到什么消息,我便回天庭一趟。太上老君那里有一面可是察看三界万物的古镜,借他的古镜我一定能够找到叶知槿的。
接下来比较头痛的就是日神珠的问题了,或许真的是职责所在吧,这些日子我心头隐隐沉重,想来就是因为日神珠未能找回。
找回日神珠要比救回叶知槿难上许多倍,且不说我不清楚它的位置在哪里,现在连端阳和花成雪都失踪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想想觉得自己挺可悲的,叶家有难,叶知凡还可以找到沈大人帮忙,可是我呢?月神丢下一块玉佩就不管了,天帝随便下了个旨也不管了,所有的责任都落在我和端阳身上,到了现在,身边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可是我很无助么?平心而论我倒也没有落魄到那个地步,对于我的人生我向来看得淡,那些劫难出现虽然让我觉得无力,我却未觉得绝望,多半我此刻的沮丧是多日来的劳累所致,熬过了就好了。
于是,我面对烛火发了一整夜的呆,烛灭之时,东方白晓。
“我们行走在没有方向的黑夜,但无论如何,天会亮的。”我推开门迎接第一缕阳光,却忽然想起花成雪曾对我说过的话来,不禁欣慰地笑了笑,天终是会亮的。
叶知凡是天亮之后才回来的,看他一脸的疲惫和憔悴,我想让他睡一会儿,谁知他就是坚持着要等沈大人将叶知槿的消息带回来。没办法,我就这样陪着他在屋子里坐了一早上。
这正是午饭的时候,沈府的小厮送了许多饭菜进来,可是叶知凡随便吃了两口就搁了筷子,倒是那壶酒他灌下了不少。
这就所谓的酒入愁肠消肠愁么?我微微叹息,还是伸手止住了他握着酒杯的手,道:“别喝了。”
“我没事。”叶知凡苦涩一笑,又将杯中之酒灌入嘴中,半响,才道:“鸾月,其实叶家承受这一难是必然的,叶家人无论是如何下场都是不能后悔的,所以爹和哥哥出事,我并没那么看不开。可是槿儿……她只是一个姑娘,作为兄长,我不想她卷到这场纷争里面来。”
我沉默着听他讲,这几日相处下来我早已觉得叶家劫难背后深藏秘密,可是听叶知凡倾诉心中的苦闷,我终究还是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知凡,知凡,我回来了。”正在这时,沈大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叶知凡一个激动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我也跟着起了身。
“沈叔,怎么说?”沈大人才刚刚跨进屋子,就被叶知凡一把抓住。
“你先别激动,我们坐下慢慢说。”沈大人表情深沉,看来带回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们耐着性子坐下来,听沈大人说道:“大牢那边我亲自去过一趟,关押的人犯中没有槿儿,能问的人我也问了,都说槿儿还在通缉中,并没有抓捕归案。可是,我却意外知道了一个消息,就是那槿儿的未婚夫柳竹与,竟然在前两日带着整个柳家来到了帝都,听说现在住在了城东的金玉巷。”
“金玉巷?”叶知凡眉头深锁,问道:“那巷子里住的不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么?”
“是啊,我当时听得这消息也觉得十分奇怪,生怕是传言,还亲自跑去看了一番。原先护城将军的宅子已经换上了柳家的木匾,我问了周围的人,说是柳竹与出高价将护城将军宅院买下的,才买下没多久全家就住进去了。”
“那柳竹与是不是有问题?”见两人神情均是凝重,我有些犹豫地开了口。
“只怕是的,柳家在柳竹与父亲那一代开始衰落,这些年生活也只能算是勉强过得去,一时间有钱卖大宅子,其中定是有问题的。”叶知凡很冷静地分析道:“槿儿身在帝都,却没有在牢中,这恐怕和柳竹与有关系。”
“也许还不止如此。”沈大人想了想,说道:“你说按照计划知裕应该是带着整个叶家逃出中原的,可是你回到柳城时却是那般景象,莫不是有人出卖了这个计划?”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与我吃惊地反应不同,叶知凡只是眉头锁得更紧,想必他先前对柳竹与也是有怀疑的吧。
“那沈大人,在柳竹与那里你可打听到什么消息?”我见叶知凡沉思着什么,便开口问道。
只见沈大人摇了摇头,道:“那柳竹与自搬来就没有露过面,而且我也是怕打草惊蛇,先回来与你们商量。”
“沈叔,我得去一趟金玉巷。”叶知凡淡淡地开口,说着人已经站起来了。
“不行!”我和沈大人几乎同时开口,我顿了顿,听沈大人继续说道:“你现在也是通缉犯,怎么出去?”
“是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我接着沈大人的话,说道:“不如让我去,他们又认不出我,行动又方便。”
“你可以帮我变……”叶知凡对着我想要反驳,这是话说道一半便停下了,他看了看沈大人,可能是不想泄露我会法术的事情吧。
“现下还是我去比较合适,相信我。”我见他有所顾忌,便继续说道。
“也好。”叶知凡终是妥协了,他看了我一眼,转头对沈大人说道:“她会些小伎俩,潜入金玉巷应该没问题。”
沈大人听了,笑笑,道:“那好,就柳姑娘去吧。”
鉴于白天和黑夜行动对我来说没有多大区别,我在叶知凡的各种叮嘱之后便立刻出发了。
“柳姑娘,前面那里就是柳府了。”沈家家丁将我领至柳府的附近,我看了看,这条街上的宅子无比恢宏,当真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有劳这位兄弟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好。”我笑着和这个家丁说话,他也礼貌地笑笑,道:“我家大人命我在巷子口等姑娘,姑娘办完事直接来找我就是。”说罢,他转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