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没……”端阳及时停住了话语,他躲避我疑惑的目光,望着窗外道:“看来你麻烦来了。”
“嗯?什么麻烦?”我正要往窗外看,端阳却拦住我,很欠扁地说道:“那只把你嘴唇咬肿的蚊子来了。”
“死端阳!”我想起自己曾对端阳说自己的嘴唇是被蚊子咬肿的,他现在这般戏弄我,我自然一掌拍到他脑袋上。
“住手!老打我头做什么?”端阳躲我远一些,道:“我说了你又觉得啰嗦,与这个凡人你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端阳的话音才落,叩门声就响起了,依旧没有等我应答,叶知凡推门而入。
“得,我先出去,你们俩慢慢聊。”端阳耸耸肩,正准备出去,叶知凡却道:“是清玄道长有事要说,你们跟我来。”
还好,还好,我心里稍稍安了一些,便和端阳一起随叶知凡来到了清玄道长居住的院子。
屋子里已经有三个人了,沈大人、清玄道长,还有许久不见的杜衡。
“柳姑娘、柳公子,来来来,请坐。”沈大人见我们到来很是热情地招呼,我笑笑道:“原来是杜衡师兄来了,许久不见了。”
坐在我面前的杜衡还是那身白底蓝边的衣袍,他朝我笑道:“没想到还能再见姑娘,真是缘分。咦,姑娘的嘴唇是怎么了?”
我连忙捂住嘴唇,这杜衡真是,问什么不好,感觉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我只好尴尬地笑道:“没事没事,被蚊子咬的。”
“噗——”斜对面的叶知凡将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于是大家的目光又落到了他身上……
“没事,刚刚喝到了一只蚊子。”叶知凡表现得很淡定,他轻轻将嘴边的茶水擦去,向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
“奇怪了,老夫家里就那么多蚊子?”沈大人被我们弄得莫名其妙,很是无辜地问,我和叶知凡都只能笑笑。
“沈老弟,蚊子不重要,还是听衡儿将事情说一下吧。”坐在一旁的清玄道长悠悠地喝着茶,适时说道。
“什么事情?”我疑惑地问道。
“是这样,今年秋初的时候西南地区爆发了瘟疫,可是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不到两个月,病情不仅没有得到遏制,大量难民又向中原涌入,弄得四处民心不定。前几日我奉师父的命令去查探情况,却发现这种病源来自西南地区一种巫毒,仔细打探才知道原来是当地的巫师在设坛施法时失误,造成巫毒外流,导致了瘟疫肆掠人间。”
“嗯,是很严重。”端阳这时插进话来,转而问道:“可是和我们什么关系?”
“端阳,你听杜师兄把话说完。”我扯了扯端阳的衣服,示意他太过失礼了。
杜衡倒是没怎么在意端阳的话,继续说道:“是西南的天气很诡异,这个时节,早该是寒风凌冽了,可是今年西南诸地还跟夏天一样热,而且我也是修道之人,能隐约感受到空气中夹杂着异样的气息。”
“是日神珠!”我开口说道,端阳也同意地点点头。
原来道长早就算出日神珠在哪里了,他要我们等,等的是杜衡的确切消息。
很好,这样很好,我显出笑意,看来明天又是新的征途!
因为要想办法研制出巫毒的解药,清玄道长和杜衡师兄与我们告别,回四重山去了。而得到日神珠消息的我,与端阳商量后,也准备离开沈府,前往西南诸镇查找。
可是,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昨日与杜衡交谈之后,我们根据他提供的情况将搜索范围缩小到了上林、庆州、尚州三个区域,本准备从相对近一些的庆州开始搜查的,但是叶知凡却说他刚好准备带着叶知槿去上林县境内的梅坞去找他的二哥,这样的话我们四人可以同行。
端阳对此自然是很反对,但叶知凡说若我能与他们同行,便可以帮忙照顾叶知槿。日神珠的事情不应该把凡人牵扯进来,但是叶知槿是个可怜的姑娘,我又不忍心不管。
于是,几番权衡,在他们两个中间徘徊了很久,我最终还是接受了叶知凡的提议,答应与他们同行。
但是,我的这个决定却莫名其妙地惹怒了向来好脾气的端阳,他当场就声明要是我跟着叶知凡走,他就自己离开。以我以往对端阳的了解,他这也不过是气话,所以当时我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是,端阳真的走了,悄无声息的走了。
“死端阳!臭端阳!”我对着人去楼空的小院愤怒地骂出了声,端阳这么一搞,要我怎么办?
“看来只有我们三个走了。”叶知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淡淡地开口,表现出事不关己的轻松。
“叶知凡,你到底知不知道端阳这一走意味着什么?”我无力地揉着眉间,问道。
“意味着他生你气了,怎么,你就那么在乎他?”叶知凡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阴阳怪气的。
“我当然在乎他了啊。”我理直气壮地对他说:“要是端阳在,就可以把我们直接送到西南去;要是他在,就可以帮你们易容,这样你们就不会被人发现了,沈大人不是说现在四处通缉你们吗?你怎么连这点警觉都没有?”
叶知凡面对我的质问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微微扬起了嘴角,眼中溢出温柔:“你这是在关心我?”
被他这么一问,我脑中又蹦出昨天他亲吻我的一幕,心口跳动的节奏乱了,不自在地望向别处,我敷衍道:“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办?别瞎岔开话题。”
叶知凡在我身旁笑出声来,他道:“什么都不要想,把一切都交给我,知道么?”
“……”转身对上他的目光,那眼底的情绪叫认真,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我那原本静如湖面的心底被羽毛般的温柔闯进,悄无声息却又轻轻地,荡开圈圈涟漪。
“知凡,知凡!”微妙的气氛被人打破,我透过木窗望去,是神色匆匆,大步赶过来的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