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领导智慧进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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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当退则退:不知退者难有大进境(1)

当事情难有进展,当力不如人,当条件不成熟时,退却应该是更加智慧的选择。从某种意义上说,退比进更难,因为人的天性自然喜欢享受向前时的意气风发,喜欢独立潮头、掌控局势时的良好感觉,而退却则要忍受委屈,遭受损失。但是,无论退却有多么艰难,为了将来突飞猛进的一时之退都是领导者必须修炼的领导艺术。

1.退一步能见识到更广阔的天空

高明的领导者并不一味地争强好胜,在必要的时候,后退一步,做出必要的自我牺牲,反倒可以见识到更广阔的天空。

冯梦龙在《智囊》中收集了许多这样的例证。

清河人胡常和汝南人翟方进在一起研究经书。胡常先做了官,但名誉不如翟方进好,在心里总是嫉妒翟方进的才能,和别人议论时,总是不说翟方进的好话。翟方进听说了这事。就想出了一个应付的办法。

胡常时常召集门生,讲解经书。一到这个时候,翟方进就派自己的门生到他那里去请教疑难问题,并一心一意,认认真真地做笔记。一来二去,时间长了,胡常明白了,这是翟方进在有意地推崇自己,为此,心中十分不安。后来,在官僚中间,他再也不去贬低而是赞扬翟方进了。

明朝正德年间,朱宸濠起兵反抗朝廷。王阳明率兵征讨,一举擒获朱宸濠,建立了大功。当时受到正德皇帝宠信的江彬十分嫉妒王阳明的功绩,以为他夺走了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于是,他散布流言说:“最初王阳明和朱宸濠是同党。后来听说朝廷派兵征讨,才抓住朱宸濠以自我解脱。”想嫁祸并捉住了王阳明,作为自己的功劳。在这种情况下,王阳明和张永商议道:“如果退让一步,把擒拿朱的功劳让出去,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假如坚持下去,不做妥协,那江彬等人就会狗急跳墙,做出伤天害理的勾当。”为此,他将朱宸濠交给张永,使之重新报告皇帝:朱宸濠捉住了,是总督军门的功劳,这样,江彬等人便没有话说了。王阳明称病休养到净慈寺。张永回到朝廷,大力称颂王阳明的忠诚和让功避祸的高尚事迹。皇帝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免除了对王阳明处罚。王阳明以退让之术,避免了飞来的横祸。

如果说翟方进以退让之术,转化了一个敌人,那么王阳明则依此保护了自身。

以退让求得生存和发展,这里蕴含了深刻的哲理。

老子曾说过:“无为而无不为。”意思是说,只有不做,才能无所不做,惟有不为,才能无所不为。

为了论证这个道理,老子进行了哲学的思辩:

许多根木辐条集中到车毂,有了毂中间的空洞,才有车的作用;用陶泥作器皿,有了器皿中间的空虚,才有器皿的作用;开凿门窗造房屋,有了门窗四壁中间的空隙,才有房屋的作用。所以,“有”所给人的便利,完全靠着“无”起作用。

就是说,无比有更加重要。不仅客观世界的情况如此,人的行为也如此。人的“无为”比“有为”更有用,更能给人带来益处。一味地争强好胜,刀兵相见,横征暴敛,“有为”过盛,最终只能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老子贬“有为”扬“无为”的做法,并非完全正确。就社会生活而言,积极奋斗,努力争取,勇敢拼搏,坚持不懈的行为,其价值和意义,无疑是值得肯定的。就此而言,老子的思想不尽合理。但应该看到,人生的路并不是一条笔直的大道,面对复杂多变的形势,人们不仅需要慷慨陈辞,而且需要沉默不语;既需要穷追猛打,也需要退步自守;既应该争,也应该让;如此等等,一句话,有为是必要的,无为也是必要的。就此而言,老子的无为思想,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然而,在领导者的领导历程中,应该什么时候有为,什么时候无为呢?无为和有为的选择取决于主客我敌双方的力量对比。当主体力量明显占据优势,居高临下,以十当一,采取有为以后,可以取得显著的效果时,应该有为。而当主体处在劣势的位置上,稍一动作,就可能被对方“吃掉”,或者陷于更加被动的境地,那么,便应该以退为进,坚守“无为”方法。无为只是一种权宜之计,待时机成熟,成功条件已到,便可由无为转为有为,由守转为攻。

为此,我们提醒那些想有所作为的领导者,在领导进程的某一个点上:

只有无为,方能无所不为;

只有退几步,方能大踏步前进!

2.善夹尾巴的人才有机会翘尾巴

生活是极端复杂的,面对动荡不安、风云多变的外界环境,领导者的行为方向和特点也不应该一成不变,而应当退则退,该夹起尾巴做人时千万不要把尾巴翘得高高的。

夹尾巴做人,有双重功能。从消极的角度看,它具有抵御外来侵害,保护自己的功能。

商纣王通宵喝酒而忘记了月日,问左右的人,都不知道,派人问箕子。箕子对他的友人说,“一国的人都不知道月和日,国家就危险了。而一国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恐怕我也就危险了。”于是,他对使者推辞自己喝醉了酒,也记不清是什么日子了。王羲之幼年时,大将军十分喜欢他,常常让他在自己的大帐中睡觉。有一天,大将军先起了床,不一会儿,钱凤进了帐,屏退众人,与大将军商议谋反的事,两人都忘了帐中还有一个小孩儿王羲之在睡觉。恰好这时王羲之醒来,听到了他们谈论的事情,立即意识到自己正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但他并没有绝望,他假装吐出口水,把头面被褥都弄湿了,意思是睡熟了。他们谋反的事议论到一半儿,方想起王羲之。二人大惊道:“我们的话他若听去,便要惹来杀身之祸,必须把他除掉。”等到他们打开床帐,发现王羲之涎水纵横,断定已经睡熟,于是没有下手。王羲之因此保全了一条性命。

生逢乱世的魏晋名士阮籍,也很善于运用“夹尾巴”心术保全自己。

魏晋时期,政权交替频繁,社会动荡不安。许多有名的读书人都遭杀身之祸。为此,阮籍一心饮酒,全然不问政事。司马昭曾想为儿子司马贵向阮籍求婚,阮籍一醉六十天,司马昭因为无法和他讲话而作罢。钟会几次去征求他对时局的意见想以此罗致他的罪名,阮籍居然因为大醉不作回答,最终得以免祸。

将真实意图隐藏起来,含而不露,不但可以免祸,而且可以给竞争对手造成假象,使之判断失误,上当受骗。

唐人王叔文经常和皇太子下棋。有一次,下棋之间谈论时政,曾谈到宫市的弊病,太子说:“寡人正想劝谏皇上废止宫市呢。”在场的人都交口称赞太子,惟有王叔文不说话。众人走后,太子单独留下王叔文,问他不说话的原因。王叔文说道:“太子的职责是侍奉皇上的饮食起居,早晚问安,不应议论其他的事情。陛下在位多年,如果怀疑太子劝谏废止宫市是为了收买人心,太子如何自我解释呢?”太子大吃一惊,流着泪说:“若不是先生指点,寡人哪能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对王叔文格外宠信。

王叔文教给太子的韬晦之术,并不是简单的免除灾祸,而是为实行其改革朝政的伟大事业而采取的权宜之计。王叔文是后来“二王八司马”革新运动的首领,而这个皇太子即后来的顺宗,是这场革新运动的坚定支持者。他们的韬晦之为,是这整个行动的一个组成部分。

与此相类,更加明显的是颜真卿的例子。颜真卿在做平原太守时,安禄山反叛的行为已很明显了。颜真卿假托为防连绵大雨,重新修城浚壕,暗中征集壮丁,充实仓禀,而在表面上又假命文人才士饮酒作诗。安禄山秘密侦探,见此情景,以为颜真卿等都是书生,不足为虑。不久,安禄山发动暴乱,河朔尽失陷,惟有平原有防备。

五代时,吴王杨行密的事迹也令人深思。安仁义、朱延寿,都是吴王杨行密的将领。朱延寿又同杨行密身边的朱夫人的弟弟关系密切,两人十分骄横放肆,并且阴谋叛乱。杨行密想除掉这两个人。于是,杨行密假装双目失明,当着接待朱延寿派来的使者,他装作什么也看不清。走路时,故意撞在柱子上,昏倒在地。来人扶起他,好久才苏醒过来。醒来后,杨行密哭泣着说:“我的大业刚刚完成,眼睛就不行了。真是天道不公啊!这些儿子没有一个能够继承我的事业。唉,要是能够将我的位子传给朱延寿,我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了。”朱夫人一听,心中大喜,立即召来朱延寿。谁知,朱延寿一到,杨行密就在寝门口,刺死了他,随之赶走了朱夫人,并捉来安仁义,斩首示众。

事实证明,夹尾巴是一把具有防身和攻敌双重功能的利剑。致力于社会竞争的领导者,切不要忘记随身携带它。但是,必须指出,尽管“夹尾巴”且有双重功能,不能像个别领导者那样只是注重使之保护自己,而对其攻敌致胜的作用则认识不足。那他就只能永远夹着尾巴做人了,而这绝非我们在这里阐述的领导智慧的真正含义。

3.退一步有时也需拿出天大的气度

有的人可能会这样认为:面对危局,进一步也许很难,可要往后退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吗?事实并不是这样,越是身处高位的领导者其生存环境越复杂和险恶,一步之退可能会牵扯到大局的动荡,所以,没有天大的气度,想退一步又谈何容易。

南宋高宗皇帝赵构以其不抵抗政策和害死抗金名将岳飞而名留历史,鲜为人知的是,在面临下属逼宫、皇位摇坠这样一个重大时刻,他也能以适时退步的做法为自己赢得机会,显示成熟的领导手腕。

在老将宗泽的“联合抗金”的策略指导下,宋朝官兵与各地义军一起多次打退了金兵的南犯,取得了历史上著名的滑州保卫战的胜利。

老将宗泽在开封修造了许多防御工事,招募了大量兵马之后,就接连不断地向高宗上书,请求皇帝从扬州回东京。

但高宗却另有一番算盘,他认为如果宗泽的兵力渐大,这位前朝老臣定要全力抗金,以迎回徽、钦两位皇帝,自己的皇位就坐不住了,因此派郭仲荀为东京副留守,让他监视宗泽。

老将军一心想报国,想不到高宗会这样对待他,因此,他心里实在感到郁闷,气愤和失望。渐渐地,他吃不下,睡不好。本来雄心勃勃,要为国立功,完全忘了自己的年龄。这时一泄气,一下子就病倒了,不久就因背上毒疽发作而身亡。

高宗等宗泽一死,立即派杜充为东京留守。杜充一上任,就废除了宗泽在世时的一切措施,把开封的防御工事拆除,打击义军将领。宗泽费尽心血联络、组织的百万武装力量,很快就被他瓦解了。

公元1128年,金国将领粘罕率领大军再次南犯,由于宗泽配合的义军力量已经解散,结果,金兵连克开封、大名、相州、沧州等地,冲破了宋军数道防线,并攻打高宗赵构的所在地扬州。

赵构狼狈而逃,从扬州到镇江,从镇江到常州,又从常州到秀州;2月23日在杭州落脚。沿途的官员以至百姓,看到皇帝这样马不停蹄地一直南逃,也都丢下家园,扶老携幼跟着奔窜。道路上妻离子散,哭爹叫娘。

护送高宗到杭州的苗傅、刘正彦所部,多是北方幽、燕一带的人,也有的是两河、中原一带的,他们多次向高宗上书,要求收复河北,高宗对此根本不理睬。

建炎三年三月初五这天,苗傅、刘正彦利用将士中对高宗的不满,举行武装暴动。

他们趁百官上朝之机,在路上埋下伏兵,杀死了高宗的宠臣王渊,并带兵驱入宫中,杀了宦官百余人,并要求见高宗,高宗只得走到御楼阳台上,去见众将士。

苗傅在下面厉声说:“陛下偏听偏信宦官的话,赏罚不公,将士们流血流汗,不闻加赏;收买内侍,尽可得官。王渊遇贼不战,首先抢着逃命,又结交依势欺人的内侍康履等人,反而升为枢密院事。现在我们已将王渊斩首,惟有康履仍在君侧,乞陛下将康履交与臣等,将他正法,以谢三军。”

高宗推辞道:“康履即将重责,卿等可还营听命。”

苗傅说:“如今金兵南下,我大宋千万生灵,肝脑涂地,这都与宦官擅权有关,若不斩康履,臣等决不还营。”高宗看看将士们一个个逼视着他,只得命何湛绑了康履,送到楼下,苗傅手起刀落,一下将康履砍为两截。

高宗命苗傅等人还营,众将士仍不走,并且对高宗说,“陛下不应当立登皇位,渊圣皇帝尚在金邦,一旦归来,试问如何处置。”

高宗无言以对,许以苗、刘二人高位,但两人却不肯罢休:“请太后听政,陛下退位,禅位皇太子,道君皇帝已有先例。”

宰相朱胜非劝慰无效,还奏高宗,高宗沉吟着想:“不答应的话,这批人杀入宫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如先解除目前的危险,再另想办法处理。”打定主意后,就时胜非说:“朕应当退避,不过须有太后手诏,方可禅位。”

太后出面对苗、刘两人进行规劝,但苗、刘两人仍然要求高宗退位。

宰相朱胜非献计说:“苗傅有一心腹曾对我说过‘苗、刘二将忠心有余,但学识不足,并且生性执拗,一时无法说得通的。’因此,臣请陛下眼前以退为好,暂且禅位,静图将来。”

于是,高宗便提笔写诏,禅位于皇子敷,请太后垂帘听政。

自太后听政,国家大事都由宰相朱胜非处理。朱胜非每日必引苗、刘两人上殿,以免两人对他产生怀疑。苗见高宗仍在宫中,并在暗中处决国事,很不放心,便与刘正彦一起提出让高宗出宫,迁居显宁寺。

高宗长叹道:“联已禅位闲居,他们还不放心,连朕的起居都要他们干涉,太过分了。”

朱胜非建议道:“时机还未成熟,陛下还以让步,逆来顺受为好,暂时去睿圣宫居住,等到复辟时还宫,免得目前再闹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