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与越王勾践剑同时出土的还有三件青铜剑,这三件青铜剑都放在该墓棺外的椁室内,相对说来它们所处环境的密封程度不如越王勾践剑,但是它们的锈蚀程度也较轻微,甚至与越王勾践剑完全相同。
出土于该墓头厢,即墓主人头部所对的椁室、编号为T109的青铜剑,素面无花纹,出土时刃薄而锋利,保持着耀目的光泽;出土于该墓边厢,即墓主人身旁所对的椁室、编号为B127的青铜剑,形制与越王勾践剑相近,整个剑身的两侧均满饰黑色的菱形花纹,非常优美,保存也很完好,刃薄而锋利,可与越王勾践剑媲美。
收藏于湖北省博物馆内、被称为“铜斧之王”的大铜斧,出土于湖北大冶铜绿山古代开采铜矿石的矿井内,表面布满了与刃部垂直的划痕,是一件古代劳动人民实用的采矿工具。由于出土于古代矿井淤泥中,出土时表面仍然泛有青铜的光泽,锈蚀程度也较轻微。
第三,与越王勾践剑时代相近、制造工艺也相近的吴王夫差矛,1983年出土于江陵马山楚墓。由于该墓的保存情况不好,棺木等大都已经腐烂。夫差矛出土时不仅矛柄几乎全部腐烂,其青铜表面也都布满了绿色的锈层。后德俊研究员说,他曾亲手保护处理过这件珍贵文物,其锈蚀情况与同时期的其它出土青铜器基本相同。
以上所述均已说明,越王勾践剑能够不锈完全是它所处的环境条件所致。勾践剑表面上的硫化物,其实是墓室中尸体、丝绸衣物、食物等腐烂后产生的。
它出土至今仅做过一次质子X荧光非真空分析,从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在剑身的其它部位都未检测出有硫存在。
这就说明该剑锈蚀程度的轻重与硫的存在没有关系。现代科学告诉我们,硫化铜是一种结构并不致密的物质,无法在青铜器的表面形成一层保护膜,文物工作者在保护古代青铜器时从来未采用过硫或硫化物。
在用剑时,人的手指会经常摸到剑格,从而很快就将该处的硫化铜抹去,古代工匠们也并没有在越王勾践剑的表面采用过硫化处理。
春秋战国时期统治者们的墓葬中一般都有大量的陪葬品,情况十分复杂。尸体、丝绸衣物、食物等腐烂后都会产生相当多的硫化物,这就是越王勾践剑上硫的来源。
越王勾践剑上的花纹是用金属锡制成的,这已为现代科学分析所证实。
春秋战国时期,青铜器的表面装饰有多种,采用锡是其中之一。青铜的亮黄色与锡的亮白色相互衬托,耀眼美观。但锡有两点不足,一是硬度低,容易出现划痕,所以只能填在剑身的花纹内;二是在空气中容易被氧化而使光泽暗淡,失去了装饰的意义,所以这种方法并没有被较广泛的使用。
考古发掘中出土这类文物比较少的真正原因正在于此。几年前,湖北鄂州市博物馆青铜镜研究所就已经仿制出这种花纹,采用的工艺比较简单,毫不神秘。
(四)现身楚墓之谜
墓主人邵滑,也称淖滑,是楚怀王时的大贵族。从《史记·甘茂列传》和《韩非子·内储说下》所载史料剖析,认为楚怀曾派邵滑到越,离间越国内部矛盾,诱使越国内乱,而楚怀王乘乱之机而亡越。
邵滑是灭越的大功臣,楚怀王把从越国掠夺回来的越王勾践剑作为战利品赏赐给了邵滑,邵滑死后,将这把弛名天下的宝剑殉葬,以显示他生前的功绩。
从这座楚墓出土的竹简、墓葬形制、随葬器物与其它墓葬的同类器物分析比较,有人认为墓主是邵固并非邵滑,他应是生活在楚威王或早些时候,而史书记载中的邵滑主要政治与外义活动都在楚怀王后期,邵固与邵滑是生活于不同时期的两个人。
墓主邵固生前的社会地位只相当于大夫这一等级,而史书记载中的邵滑,在楚怀王15年以前就是楚国的一位老练的外交家,在齐破燕后,曾肩负了联赵魏伐齐的重要使命,之后,又被派到越国,为越王所用。五年后,由于邵滑在越国搞离间活动,遂使越国内乱,楚国便趁机出兵灭掉越国,邵滑成了灭越的大功臣。
根据史书和竹简所记,楚越之间的关系在楚威王之前是很密切的,两国一度互为盟友,楚昭王曾娶越王勾践之女为妃,生下了楚惠王。勾践将他珍贵的青铜宝剑作为嫁女之器送入楚国,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墓主邵固是以悼为氏的楚国王族,从他祭把先王、先君推测,应是楚悼王曾孙,竹简中还记他常“出入侍王”,说明他与楚王的关系非常密切。
邵滑死时很年轻,尚不足30岁,楚王为了表彰他的忠心而把名贵的越王勾践剑随葬墓中,这种情况也是很有可能的。
方壮猷先生则认为越王勾践剑之所以会流落到楚国来,和楚国灭越问题是分不开的。因此,江陵“望山1号”墓的上限必然在楚国灭越以后,下限必然在楚顷襄王徒都于陈之前。因为楚国灭越以前,越国正在强盛时期,勾践宝剑不可能流落到国外。
据方先生研究,越王勾践剑也有可能是越国王子奔楚国,客死郢都的随葬品。
除上述三种意见外,已故的著名考古学家夏鼐先生认为,春秋未年,各国相互角斗,故吴物入晋,而越器也出土于楚都。勾践灭吴以后,越楚接壤,更有交流互赠的可能。
(五)绝版高仿越王剑
2004年2月5日15时,许光国这个年满60岁的老人,用满布伤痕的老手把一颗“作旧”后的琉璃牢牢镶嵌在越王剑上时,他说,他自己也被震惊了。为了这把剑,他说自己耗去了14年的“艰难岁月”。
许光国出身工艺世家,从小对青铜艺术喜爱有加,20世纪70年代供职于一家工艺美术厂。70年代末,许光国辞职“下海”,开办一家钟表精修门面。
许光国坦陈,精修钟表的绝活不仅为他现在铸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且近十年的成功经营还赚了百万家产,这为后来投资铸剑,累积了“具有决定意义的资金”。
许光国说,1990年他抛下了生意,将精力与家产投入铸剑艺术中,并在自家开起了小型私人作坊。他的目标,就是做出一把越王勾践剑,但在当时,许光国还“不敢做”。
当年,他铸造了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把青铜剑。但令他遗憾的是,他把剑送人了。之后,许光国不停地摸索着铸剑技术。用他自己的话描述是:功力从一成、两成,最终至九成。这些进程背后,是千余次的实验,克服常人无法想象之苦。
为铸出一把好剑,许光国经常几天几夜不睡,守在火炉旁,观察铜液的颜色、变化温度,每两个小时记录下各项反应数据。
在许光国的作坊里,常年配备着创可贴、创伤药水与闹钟。很多时候,因为睡迷糊了,惊醒过来的他来不及取工具,直接就用手去化学药剂中捞剑,久而久之,双手不仅变的粗糙,而且满是伤疤。
越王勾践剑,好就好在剑上蕴藏了大量不为人知的秘密。文物学家认为其中有五项很难突破:
其一,这把利器上的铜锡配比,特别是剑锋与剑身上的配比不同,一直以来没有得到精确的量化数据,这直接关系到宝剑的色泽、气味等。
其二,在越王剑的剑柄空端,藏着11道手工刻制的同心圆,在过去的很多年中,这项技术,一直被仿制者们用车床工艺代替,许光国说“现代气息太浓了”。他的同心圆间隔最小的只有0.1毫米,这都是凭双手制造出来的,精修钟表时打下的功底帮了他很大的忙。
其三,越王剑上的菱形花纹,是多年以来人们在想方设法攻破的谜,许光国在一次研讨会上得知这门工艺是一种化学反应时,独创出了“硫化工艺”,攻下这一难关。
其四,许光国用了近五年的时间,制造出了一种“包浆”,为高仿越王剑穿上了一层两千多年的“衣服”,很好地解决防腐问题。
最后,越王剑上刻有“越王勾践自作用剑”八个金丝字,这八个字是在多年前被郭沫若先生破译的。许光国结合“失蜡法”,用尖针精细刻画,终于完成这一任务。
2004年3月27日,许光国高仿越王剑专家研讨会在京召开。这项民间艺术就此从地下走到台面。
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故宫博物院十多位青铜器专家认为:许光国的仿真品“破解了勾践剑制作诸多谜团,是难得的艺术珍品”“型范正、金锡美、工冶巧、火奇得”,对于研究我国古代青铜器技术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84岁高龄的史树青为高仿越王剑的打分是90分。许光国印象最深的是,有位专家说除了历史和良心可以鉴别它的真假外,别无他法。
许光国高仿越王剑最终被三大博物馆(院)同时收藏。这把高仿剑长为56.2厘米,宽5.1厘米,与真剑尺寸稍有差距。其实,这是许光国故意为之,其用意在于区别于真剑,避免不法分子“瞄”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