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巴黎圣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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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不过,埃及姑娘到底如何奇迹般的得救的,公共舆论使副主教清楚了。当他得知此事时,心中是什么滋味,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本来已经承认了爱斯梅拉达已经死了。这样他倒也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已经痛到极致了。人类心灵(堂·克洛德曾考虑过这些问题)能够接受的痛苦是有限的了。

再者说,爱斯梅拉达死了,泪水已经干了,这对堂·克洛德来说,世上的一切都不会再变了。可是现在却得知她还活着,弗比斯也活着,于是各种痛苦各种打击,何去何从的选择,生不如死的感觉,全又死灰复燃了。而克洛德对这些已经厌恶了。

得知这个消息,他把自己关了起来。他既不出席教士会议,也不参加宗教祭礼。他对所有人,甚至对主教也都不接待。他就这样把自闭了几个星期。大家都觉得他病了。他也的确病了。

他关在屋里做什么?这个可怜的人在进行着怎样的思想斗争呢?他是否在抵抗可怕的情欲而进行斗争吗?是否在计划与她同归于尽呢?

他的约翰,那亲爱的弟弟,一个娇惯的孩子,有一次来到他门口,敲门、咒骂、恳求,接连不断喊着,克洛德还是不开门。

整整几天,他从早到晚把脸贴在窗玻璃上向外看。从这扇窗子,往爱斯梅拉达那儿看,经常看到她和她的山羊一起,偶尔也和卡齐莫多在一起。他发现到这个讨厌的聋子对埃及姑娘关怀备至,百依百顺,体贴入微。他回忆起——因为他记性很好,而记忆往往是折磨人的——他想起某一天晚上敲钟人看着跳舞女郎的那种怪异的。他反复思忖,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卡齐莫多去救了她。他目睹了吉卜赛姑娘和聋子两人演出的一幕幕小哑剧,从远处望去,以他的角度看,他觉得那一幕幕哑剧无不充满深情。他对女人了如指掌。于是,他模糊地感到,自己萌发出莫明其妙的嫉妒心态,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个队长算凑合,可这丑八怪呢!”这种念头叫他心慌意乱。

每天夜晚,他对她来说都是煎熬。自从他知道埃及姑娘还活着,曾经怪诞的念头没有了,可是肉欲又回来刺激着他。他感到那棕褐皮肤的少女就在他身边,不禁在床上扭动不已。

每天晚上,凭借他那丰富的想象力,爱斯梅拉达婀娜的身姿又历历在目,更让他热血沸腾。他看见她倒在弗比斯身上,双眼紧闭,裸露着的丰满的胸脯溅满了弗比斯的血,就在那销魂荡魄的时候,副主教在她苍白的嘴唇上深深吻了下去。可怜的姑娘虽然不太清醒了,却仍感到那灼热的亲吻。他又看到刽子手粗鲁地把她衣裳剥掉,露出她那洁白如雪的身子。他又看见那比象牙还白的腿孤单单地伸在托特吕的那可怕刑具之外。末了他想象着那少女穿着内衣,脖子上套着绞索,近乎赤身裸体,就像他最后一天看到她时那样。这些性感的形象让他一阵战栗。

有一天晚上,他彻底崩溃了,欲火中烧,急迫得只得咬紧枕头,忽地跳下床,披上罩衫,提着灯,身子半裸,魂不附体,眼中燃着欲火,冲出了小室。

他清楚哪儿能通到教堂。大家明白,他总是随身佩有一把钟楼楼梯的钥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