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加入美国海军陆战队时,我还不到17岁。妈妈竭力劝说我放弃这个理想,但最终还是在同意我参军的文件上签了字。
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送到了地球的另一端——菲律宾的苏比克湾海军基地。在加入海军陆战队前,我还从未去过离新泽西的家80千米以外的地方。
到菲律宾快两年了,我已经把这儿当成了家。一天,我被叫到博伊德中校的办公室。中校看起来很和善,但我敢肯定他叫我来不是为了打发时间。
中校正在看文件,我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忐忑不安地等着。忽然,他抬头问道:“列兵,为什么半年多都没有给你母亲写一封信?”
我感到腿有些发软,暗自思忖:真有过这么长的时间吗?
“长官,我没什么可写的。”中校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当时的实情是,在闲暇时间,我们这些年轻的海军陆战队员们有太多的开心事去做,对我们中的大多数来说,其他任何事情似乎都不那么重要。
博伊德中校告诉我,我妈妈已经找过美国红十字会,接着红十字会又和他就我不写信的事进行了联系。随后,他问:“列兵,看到那张办公桌了吗?”
“是的,长官。”“拉开桌子的抽屉,里面有纸和笔。马上坐下来给你妈妈写点儿什么。”“是,长官。”
写完一封短信后,我又站到中校面前。
“列兵,我命令你至少每周要给你妈妈写点什么。明白了吗?”我照办了。
大约35年后,年迈的妈妈脑力开始下降,我不得不送她到疗养院。给她收拾行李时,我翻看着一只旧的松木箱子。在箱子底部,我发现了一捆用鲜艳的红丝带捆扎的信件。
这是我在菲律宾时被命令写下的那些信件。整个下午,我坐在她公寓的地板上一封封地读着这些信,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年轻时由于疏懒而使妈妈何等不安。
直到那一刻,我才认识到这一点,对妈妈来说,这也许太晚了,但对我还是有用的。
如今,我已用不着长官站在面前命令我定期给亲人写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