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个男童自称“奴婢”,米珂立刻就会想到“太监”这种生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道:“你是我的书童,以后自称名字就行。”
啊!
侍书惊得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小主人。他实在没想到主人非但不罚他,还给了他那么高的尊荣。
要知道他们这些小童,本来就是罪奴。他们是没有资格自称姓名的,只能以奴婢或者奴才自尊。他因为年幼,便一直称奴婢。
米珂自然明白他因何惊讶,为免他多想。她又道:“你无需多想,这并不是给你的恩典,我不喜听那两个字而已。”
可是,她越是这样说。侍书却越是认为她这是施恩不求报。心里对她更是死心踏地了。
“侍书谢主人恩典!”侍书恭敬的叩头谢恩。他心中暗自发誓,小主人待他以诚,他便报之以身。
“好了,你退下吧!”米珂淡淡的挥手。
收服一个小书童,对于米珂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事。她能对侍书说这么多,除了他是院长送的人之外,也是看他确实是个可造之才。
若换成资质平庸的侍从,她才难得多费口舌呢!像白家拔给她用的那两个侍女,她就从没想过要收服她们。所以,她离开时一个也没带走。
侍书从书房退了出来,心里仍然止不住的激动。
终于不用自称奴婢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不由自主的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书房。那里有一个值得他终身追随的主人。
从那之后,侍书果然尽心尽力的将米珂的日常打理得井井有条。并且再也不会质疑她的吩咐。哪怕她让他将公主派来请的人挡回去,他也只是按吩咐办事。
一句都没问过为什么?
他坚信主人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只是,那个第三次被他挡在门外的公女,已经恨不得撕了侍书。
“滚开!再不滚,就打断你的腿!”宫女双手叉腰,狠狠瞪着侍书怒斥。在她旁边,两个带刀侍卫已经磨拳擦掌,他们望着侍书的目光如同饿狼似的凶光闪烁。
“哼!”小小的侍书却是一点也不怯场。他可是由院长亲自调教长大的,要是被几个宫人就吓住了。那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你们以为这里是哪里?皇宫吗?”侍书抬起下巴,目光扫了一眼周围景色,傲娇的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里是国学院。敢在国学院撒野,我到要看看会是谁的腿会被打断。”
“国学院又如何?”宫女嗤之以鼻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国学院就敢对公主不敬吗?再说了,你只不过是国学院的一个小奴罢了。本姑娘现在就打断你的腿,到要看看你那躲起来不敢见人的主人,会不会为你出头。”
说罢,一挥手,对身边两个侍卫道:“打折他一双腿,暂时留着他的命。”
那语气当真是霸气十足。
两个侍卫闻声而动,只不过,他们才刚冲上去,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那小书童突然凌空而起,在半空中璇身而转,只见那明明不如他们长的腿,像是突然增长了一样。直直的就踢到他们胸口。两人避无可避,只得硬受。
“砰!”
“砰!”
接连两声闷响,两人失重的倒飞出去。“啪!啪!”两声,跌倒在几米之外。
宫女已经惊呆了。她睁大眼睛,像看怪物似的望着那个才到自己肩膀的小书童。她实在不敢相信,那小小的书童,竟然一招就制服了两名带刀侍卫。那可是皇家侍卫。
这到底是国学院,还是武学院?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在她的印象中,国学院里除了那考了武状元的白瑾之外,其他的人都应该是文弱书生才是。怎么可能一个小书童都是武功高手?
侍书也没有追过去打断他们的腿。他的任务只是打发他们走,不让他们去烦他家小主人。所以,他震慑住宫女和侍卫之后,便不再出手了。
只望着那呆若木鸡的宫女,警告道:“我再说一遍,这里不是皇宫。是国学院,是连圣上都要尊敬的国学院。”
他的武力,加上一再强调“圣上都要尊重的国学院”总算是让那位宫女有了一些忌惮。
她说:“我家公主也并非不尊重国学院。只是,你家米师既然答应了为公主补课。这都几天了却连面都不露一下,这是何道理?”
“什么道理?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转告了米师的话,你现在还来问我是何道理?”侍书无不鄙视的道:“是你听不懂人话?还是你忘了将话转告公主?”
“什么话?”
宫女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和她家公主都被骂成不是人了。她还在努力回想第一次来时,侍书跟她说过的话。
可是,她当时只想着通知姓米的去见公主,哪里有心思理这个书童说了些什么话。在她的眼里,就连他那个姓米的主人也不过是公主砧板上的一块肉而已。何况他一个小奴仆。
是以,在侍书出手之前,她都没拿正眼看过他一眼。又怎么可能记得他说过的话。而且还是几天前说的。
侍书早料到她那天根本就没听进去自己的话,心中对她更是不屑。这又是一个没搞清自己身份的可怜虫。
侍书抬着下巴,骄傲的道:“我家主人说了,她年纪太轻,还没打算正试收徒。”
正试收徒,与随大流上课自然不同。就像白瑾拜了院长为师,那就是正式的弟子。真正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的老师终其一身,也只能拜一位。想要口途改弦易辙另投他人门下,那就是一个欺师灭祖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