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张嘴巴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在继续说着令人讨厌的话。
“公主如此尊贵之身,完全没必要到国学院来与一群平民学子竟争这原本就少得可怜的一点教育资源。老实说,我觉得还是太学更适合公主殿下。”
“你,你……”
公主整个都不好了。
她一直认为,她能来国学院上学,那是给国学院的面子。国学院的人应该对她感恩才是。
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赶她走。
理由还是她不应该来抢教育资源。
教育资源?
指的是她自己吗?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公主真是要气炸了。
“公主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米珂说完,没有给公主发作的机会,转身就走。
侍书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赶紧跟了上去。不过,他望着小主人的目光却已经是高山仰止般的崇拜。
真没想到他家小主人竟然还有这份魄力!竟然连明珠公主都被她训得傻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那可不是普通的女官宫女,那是最受帝后宠爱的明珠公主啊!
他忍不住又偷偷回头去看了一眼。却见那位天之娇女似乎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啧啧,自家这小主人真是太彪悍了!
“啪!”头上挨了一记,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头顶传来。“你啧什么?谁彪悍?嗯?”
啊!
侍书惊愕抬头,慌忙捂嘴,他怎么把心理想的话说出来了?
米珂被他那呆呆的模样愉悦了。抬手在他粉嘟嘟的小脸上掐了一把,笑骂:“记住了,你家主人我为人师表,心无旁骛,一心育才,尊尊教导,一丝不苟……”
呃!
这说的是谁?
怎么跟他认识的小主人完全不搭边呢?
而且,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吗?这脸皮得有多厚,才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猛夸自己啊!
于是,刚刚在他心中建立起的来高大形象轰然倒塌。侍书一脸茫然的望着她。
嗯,这样才对嘛!
小屁孩儿神马的就该露出这种彷徨无知的小眼神。深沉,睿智神马的真心不适合这个年纪的孩子。
她也不想想,她自己也才十五岁而已。
再说那边明珠公主回过神之后,发现米珂已经走远。她气得原地狠狠跺跺脚,转身朝着院长住的后山飞奔而去。
“公主!”
一群侍卫宫女诚惶诚恐的追了上去。
休息日,院长正在家中待客。
客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儒雅男子。这位正是当代帝师方文远,方太傅。
说起来,方文远也不算是客人。他虽然没有如白瑾那样正式拜院长为师。却也是国学院出去的学生。而且他一直尊院长为老师。
方太傅还有一个身份,他是白瑾的亲娘舅。今日会上门拜访院长,主要也是为了白瑾。
两人在竹林里下棋饮茶。顺便聊一聊闲话。
只见方文远捻起一枚黑子,轻轻放在棋盘上,悠悠道:“老师,皇后此举您怎么看?”
皇后此举,指的是皇后不顾老国公意愿,一意孤行,将白瑾发配到江南去当县令的事。
院长的白棋紧跟而上,随手收掉两枚白棋。答非所问,道:“陛下怎么说?”
这话看似只有简单的五个字。其实却隐藏了另外一层意思。翻译过来就是皇后越来越强势,不顾皇帝早与老国公达成的默契。一意孤行的更改圣意,皇帝是个什么态度?
方文远握棋的手指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道:“陛下什么也没说。”
皇帝的态度不明,这也正是他所担忧的地方。如果只是皇后为了公主的脸面而做出的惩罚,他到是不用太担心。可是,若连皇帝都要打压白瑾。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思极此,他又忍不住报怨:“都是白敬德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惹出来的这些糟心事。您说他都几十岁人了,怎么就那么没脑子呢?明知道瑾儿订了亲,他还巴巴的想去攀公主。真是不知所谓。”
“提他做什么?”院长很是厌烦白敬德,淡淡的道:“有个那样的爹,是瑾儿这一身最大的污点。现在这样,文武殊途,正好省心省事。”
方文远对自己那妹夫同样看不顺眼,听了院长对了那人明显的厌弃。他只觉心中的郁气都轻减了几分。可是,想到他那优秀的外甥,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可惜了瑾儿。他的梦想一直都是接国公爷的班,驰骋沙场,上阵杀敌。”
“他才多大?你还怕他以后没机会实现理想吗?”院长不以为然的道:“其实这次对他来说,也未偿不是一次机会。单看他自己怎么去把握了。”
机会?
方文远有些不解的望着院长。正想问何解,就听到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还伴随着一些凌乱的声音。
“公主,您慢点儿!”
“公主,您小心点儿!”
下棋的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放弃了棋局。没办法,遇到个刁蛮公主,这两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躲。
于是,两人心随念动。闪身就隐入竹林中,眨眼之间已经不见人影。
到不是说他们怕了公主。而是他们的身份不屑与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计较。可是,那位公主又实在是难缠,所以,他们选择了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走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