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三娘这话,有两个意思,一是让罗锦不要惹邵洛生气,二则是隐晦的告诉罗锦,邵洛是个男人,这件事大概比她还受不了,让她不要将邵洛扯进来。
罗锦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原本她也没想把邵洛给牵扯进来,即便那罗大有的惨状,多半都是邵洛造成的,可她也不能卖了邵洛。
邵洛冷着脸,好像是什么也没关心,可是这娘俩的互动却是看在眼里,蹙了蹙眉。
“这件事情……”
“邵洛,我有打算。”罗锦松了手,抬头认真的看着邵洛,暂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
邵洛身躯一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他不主动让道,九个罗锦也推他不开,正当众人以为他要阻了罗锦出门时,却见他将身子微微向边上一让,“也好。”
左右天塌下来也有他撑着,就让这女人出出气也好,何况,就这几个村人乡姑,也能将天给弄塌,笑话!
罗锦走在前方,拿捏着节奏,一步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跳之上,邵洛跟在后面,仰首挺胸,不见有多快,也见脸上有任何表情,然两人气势却是锐不可挡。
看热闹的村民本来堵了房门,然等罗锦和邵洛到来,却都自动的让开一条路,瞬间安静了下来,好像是迎接君王到来一般,忍不住有股膜拜的冲动。
等罗锦与邵洛二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罗大伯一家人抬着人事不省,满身伤痕与血迹的罗大有,来到了跟前。
他们远远的在骂着,此时见到了罗锦,那些污言秽语,则是更加口不择言的都冒了出来!
要多难听,便有多难听!
尤其是张氏,完全就是一个泼妇一样,难听的话淫~贱的话那是变着花样,层出不穷,这些话,别人听着就要脸红,可她却骂得滋滋有味!
罗锦静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在旁人的眼中,罗锦雄纠纠气昂昂的出来,一和张氏短兵相接,就好像……似乎是被吓傻了一般。
邵洛却从这挺得极直的脊梁中看出了她的坚定,眸中又是好奇又是惊诧更有肯定。
可是罗锦此时的这副模样,落在罗大伯一家人的眼中,则正是以为罗锦她这是怕了,心虚了!
“小贱人!你竟然敢害我儿子!我找你拼命!你就是一个贱人!老的是石女是老贱人,小的也是一样,小贱人一个!”
再一次的,张氏口不择言的便把罗三娘给牵扯了进来!
或许并不是牵扯,而是因为张氏本身就是极其讨厌罗三娘的,所以现在即便是罗锦犯错,她也要张口闭口的带着罗三娘一起骂!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舒心!
可是。
啪!
极其响亮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张氏的头歪在了一边,不再年轻,有些枯黄的脸上,迅速浮起五指痕迹。
大家都蒙了,出来看热闹的村民们蒙了,连罗大伯一家人,刚刚还在嚷嚷的骂着,此时也懵了。
罗锦淡淡的收回了巴掌,脸上的表情,那里还有他们所所认为的茫然?
眼神犀利,脸色冰冷,唇虽抿着,却在下一瞬间,冰冷刺骨,略带霸气的声音从她红颜的唇瓣中飘出:“张氏,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我娘,你又凭什么认为我该敬着你?嗯?我告诉你,你若胆敢再骂我娘,就绝对不单单只是一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罗锦说了,骂她,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不痛不痒,但是同样的事情,她却绝对不允许出现在罗三娘的身上!
这个女人一声坎坷波折,善良坚韧,她虽然只是罗三娘的养女,只是一抺异世孤魂,但是罗三娘对她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让她觉得,在这异世,只要有罗三娘在,她才是有家的人,她才不是一个人,她才是有娘疼爱的女儿,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开口闭口一声声辱骂她娘!
罗三娘站在人群后面,听了罗锦说出的这番话之后,顿时眼眶就红了……
而直到这个时候,张氏也从这个冲击中回神。
她素来是个泼辣的,又怎么会容忍被人欺负?
“罗锦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敢打老娘!老娘扒了你的皮!”
说着,全身就跟是被炸药点燃了一般的冲着罗锦冲了上来!
邵洛心中微微一跳,下意识的要去帮罗锦护住她,却在下一秒钟,顿住了步伐。
“啊--”
惨烈的哀嚎!
只见在张氏奔着罗锦冲上来的那一瞬间,罗锦只是快速的抬起了脚,冲着张氏的肚子狠狠的一踹!张氏就直接飞了出去!
“不自量力!”
不要以为她瘦了,就没有一点战斗力了!罗锦冷冷一哼,不屑的看着倒在地上惨惨哀嚎的张氏,随即便把目光转向了还没有从这一系列的事情中回过神来的罗大伯一家人身上。
“想要找我算账?那好,咱们就好好的算算这总账吧!”
罗大伯深深的咽了一口吐沫,神色有些僵硬的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疼的打滚儿的婆娘。
“孩子他娘?你没事吧。”他急忙跑到张氏的跟前,把张氏给扶起来,一脸担忧的问道,可是回应他的,除了张氏的哼哼声,就是她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骂声。
罗幺妹瞪大了眼睛!
这罗锦,这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她竟然还敢打她娘?找死!
“罗锦你这个不要脸的死胖子!你勾引邵大哥不说!现在竟然还敢当着村子里的人面前打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伤了我哥,必须要将小酒坊赔给我们家,这事还能转圜一二,不然,要你赔命……”
罗幺妹的话虽然说得狠,说得戾气万分,但是却被罗锦刚刚的煞气所震慑到了,或许也是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三个巴掌,只是站在原地大声说骂抖狠,却连脚步都没有敢往前走一步!
这人伤成这样,不想着去请大夫,不想着将人治好少受罪,倒是有心思提小酒坊!罗锦懒得看这种没有脑子又狠心又极其胆小的女人一眼,而是缓步走到了罗大伯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