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秒间,回神瞬然,罗锦得了叶之夜的话,心里头笑开了花,脸上却是轻笑,举杯,“好!那这事就算是定下来,叶公子可不能说话不算,这里有玉公子和秦公子做保呢。”
玉如风含笑举杯,“恭喜罗姑娘!”
秦丰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叶之夜,有如看傻子,不过却也举了杯,“恭喜罗姑娘!”
两人举杯,自是做证之意。虽是罗锦所说,她与叶之夜做生意,投资各有所出,看着是很公平,可明眼人哪个心理不清楚,这罗锦是又借了势,又摆了这叶之夜一道呢。
叶之夜也举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并非真傻,自然已经在胸中算明白。他自在那里得意,自己的想法,为玉如风和秦丰哪里知道,这罗锦将来说不得还是他的人,这一起合股做生意,将来也是肉烂在锅里,爹一准得夸他。
然,却并未真的看清玉如风嘴角过的一抹嘲意。
玉如风真的不知道叶之夜想什么吗?
当然不是。
自然是猜到叶之夜的想法,才会嘲弄的笑。
本来,这生意定了下来,罗锦一高兴,这正在兴头上,是要和叶之夜好好说叨一下那食馆的事的,叶之夜也兴色冲冲,可还不等他奋的接过话头,玉如风就开了口,巧妙的将话题引到了茶道之上。
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谈吐高雅,声线如春风,笑颜暖人心,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引了过来,第一个附和的就是秦丰。
吃的喝的品酒品茶自是一家,于茶道罗锦也很是精通,自也能说上话。
几人从绿茶说起,一直说到铁观音,御前龙井,谈得很是畅快。
玉如风却是话风一转,看了看秦丰,又看了看罗锦,轻笑,“秦公子素来爱好茶道,本也打算在昆城开一间茶室,好让各才子相聚,谈诗做画,一番风雅。如今听罗姑娘口气,对茶道也懂一二,不若今天也来凑了热闹,借了姑娘的大喜日子,由玉某做主,与公子和姑娘再订下一桩生意如何?”
秦丰脸有懵懂,他什么时候要开茶室了。官家之人,从来不会明着出面做生意。所持多是暗股,再就是买着铺子,让人打理。
他虽然心下置疑,却未反驳,不但没反驳,还点了点头,“倒要听听玉先生高见。”
罗锦也问,“什么生意?”
“秦公子虽然开的是茶室,是为了让各才子相聚风雅,并非以赚钱为目的,然你的身份去做这事,仍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若效仿刚才罗姑娘的提议。铺子由秦公子出本钱也由秦公子出,罗姑娘出人出力负责管事,所占股份一人一半,所赚之钱也是一人一半。”
有这么好的事?罗锦疑惑看玉如风,只觉得玉如风那么精明的人,脑子怎么不好使了。人家秦丰一个官家子弟,怎会又出铺子又出本钱还做铺子后盾,简直就是白送钱与她!
再说秦风,比罗锦更呆了,怎么就觉得自己这个冤大头比叶之夜那蠢货更大一些!
然而,玉如风既开了口,他便不可能反驳,不但不能反驳,还得大力搓合。
当下干笑,却一下子又想到既然玉先生毫不犹豫的说出出铺子出钱之事,想来,胸中自有打算,这暗中与这罗姑娘和股之人也并非自己,而是玉先生,如此自己只是担了一个名声,做了一个中人,为玉先生搭桥罢了,如此一来,自己与先生岂不是又近了几分。
只是,想不通,先生这样的人,为何对一个乡下丫头这般好,这般重视,不过这罗锦也确实是比一般的女子更好看更明媚更有吸引力。
这一想通,觉得自己平白与先生又亲近了几分,又一挤,那干笑就笑得真了许多,坦荡了许多。
“玉先生真是好主意!晚生刚才没想起,如今玉先生一提,才觉得如此甚好。”说着起身站起,对着罗锦一躬手,语言诚恳客气,说道,“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能否百忙之中抽空,舍了在下这个脸面。”
“啊?”罗锦愣了愣,有一瞬间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本就想攀上郡守这条大腿,如今天上掉了馅饼,不!是天赐良机,她又怎会拒绝,当即就跳了起来,感谢的扫了眼玉如风,玉如风吹着茶,暗暗点了点头,罗锦见一切并不是说笑,冲着秦丰爽朗一笑,应道,“蒙玉先生看得起,感谢秦公子的信任。罗锦不胜惶恐。一定将这茶室打理得清清爽爽,他日公子带了人来品茶,定不会失望。”
秦丰是郡守公子,所交之人身份地位也必是昆城数一数二,有这些人撑着,只要不是她太没本事,不是茶太差,绝对不愁赚不到钱。
没想到,只是将那叶贱人一军,却居然一箭双雕谈成两桩大生意,今天运气实在是好得不要不要的。
罗锦笑不自胜,与秦公子又就着茶室之事谈了几句,气氛及其融洽。
叶之夜的脸却一下子拉得老长,心里一下子憋了一口气。
本来,他刚才觉得这单生意自己出钱多,还有些带着施舍的得意,这回可是板回了面子,总能在这丫头的心上添些斤丙吧。可……那茶铺子一听就是是高档场所,人家还是郡守公子,不单是出铺子还要出本钱,那意思铺子还给罗锦全权管理,更主要的是这事还是人家上赶着主动求着那丫头。
一上一下,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叶之夜越想心里越是憋屈,瞟了眼玉如风,暗自骂,他是不是前世和这姓玉的有仇,生来带克。
第一次见面,他就与他不对付,第二次见面,他让他在书院闹笑话,第三次见面在石雕古镇,他一个男人差点被那曹……给那什么了。
叶之夜越想越气,以他从前的性子,这会子少不得讽刺玉如风几句,可是最近事多,一来他学着理事,微成熟了些;二来,也是他爹上次和他谈过,玉家绝对不能招惹。
玉如风闷头喝闷茶,罗锦与秦风谈得欢实,玉如风并不插嘴,眼风儿都没瞟一下叶之夜,却是勾唇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