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溱却并不去扶，只是笑得极其邪魅，“疼了？”
“嗯！爷把奴家摔疼了。”
如姨娘一边点头叫着疼，一边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沈溙。
这也是后院里常用的手段了。
沈溱又不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种欲盖弥彰？
平时，沈溱若是看到这幅场景，看到自己之前一向很是疼爱的姨娘发出邀请，既便不拉了如姨娘进房，也是会上前好好的安慰一翻的。
如今，那好看的眼波儿却无任何的温情，冷着声音道，“既然疼了，爷瞧着也是心疼，那就找一个不摔你的人，继续疼你吧，爷看来是没这个福分了。”
这意思，竟是赶她出府，如姨娘几乎被沈溱的这番话给吓傻了！
梨花带泪，“爷……”
她从来不敢想象，自己不过只是稍微的装了那么一下，竟然会得到如此严重的后果！
要知道，出了远翼侯府，那么日后等待着她的日子，可就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可怜了呢！
别人好多姨娘出身都是官宦之家，而她虽是官宦之家，父亲却是罪臣，早已发配，可想而知，等着自己的绝对不是好去处……
“爷！奴家错了……”
如姨娘还待要认错，可惜这沈溱已经不给她这个机会了！
“来人，拖出去。”
“爷……”
“爷！奴家知道错了！”
如姨娘声泪聚下，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般害怕。
“爷，奴家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爷……”
“爷……”
往后的话，越来越小，直至再也听不见了。
一边看着的女人们面面相觑。
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情的，眼波深处，便是快意。
叫你这个小妇人发贱。
叫你这个小妇人总是争宠。
活该！
少了你，又可以让她们少一个竞争对手，又可以多得爷的垂怜了。
当然，她们也清楚的知道爷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几乎各个都屏气凝神的，兴灾乐祸的同时，谁也不会再去做出头鸟了。就怕主子会把注意力转到她们的身上，那可就是天降横祸了！
沈溱心头烦闷，倒是并没有其他的怒火。
几个姨娘对视一眼，觉得今儿个不是吉日，也都不闹了，本来就是闹给爷看的，爷不爱看，她们还闹什么，一个个的借着故子请了辞。
姨娘都走了，可是他心里的这股火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歇下去。
可惜，那个自己如今有些惦念的人还是看不上自己。
沈溱微微眯眼，直接，奔着小南院儿而去。
那里，住着的可是跟罗锦一个祖宗的罗娇娇呢。
就算不是一个人，却也还是有着最紧密的联系。
*
……分隔君……
*
祁王府。
水云只是祁王身边一个受宠的大丫头，她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也不知道是谁将自己卖进了宫，她从小在宫里长大，看多了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宫女之流，内心里早就十分羡慕。
这么多年一直伺候着祁王，心底里巴不得被祁王收了屋，做个姨娘，扬眉吐气。
只是，祁王却是个洁身自好的人，除了祁王妃，皇上赐的侧妃张氏，就只有二个宫里惯例赐下的教导那事启蒙的通房。
然而，祁王却是个怪人，很少宿在正妃屋中，对那侧妃张氏也很冷淡，于那两个开蒙的宫人通房，刚更是早丢到九宵云外。
府里主子这方面冷淡，是以一片安宁，没真正得宠的，那是想斗也斗不起来的。
虽然如此，云水因为一直是祁王身边的大丫头，却也还是招来过王妃的记恨，几次三番的打压，若不是祁王护着，她早被打死了。
她以为主子对她有意，然而，主子却从来不要她，于是，她也糊涂了。
曾经有一个丫头想趁机爬床，却被主子当场下令大棍打死，是以，爬床这种事，云水是不敢的，府中的丫头也是不敢的。
然而，今天云水却是走了大运。
真正的大运。
被祁王殿下留下来留宿侍寝了。
不但侍寝，还在侍寝前让她换上了大红的衣服，还给她盖上了盖头。
那是真的用了心了。
云水盖着盖头，坐在床边，靠在祁王怀里，心里那个美。
大红的衣服，大红的盖头，这可都是只有正室才能有的尊荣，原来主子是这般宠爱自己，对自己是这样上心。
原来自己在主子心里如此特别。
单单是从这一点，云水就决定这一辈子都要死心踏地，好好的伺候祁王一辈子。
然而，祁王搂着美人，却并无半分情意，他的眼中，只有那一抹艳红的衣裳。
祁王的手与其说是抚云水，不如说是抚云水身上的那件衣服。
那件衣服大红，透着艳丽的华光，泛着水意，如同那个人如丝，如水的眼波儿。
只要稍加留意，就会有人发现这件大红的衣服与沈溱身上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他从小就认识他，记得第一次看到他，他一身的红衣一眼的倔强却是一脸动人之态，他就记住了他。
再后来，他的嫡母经常带他入宫。
他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长大。
他桀骜不驯，他笑得邪气，他风华绝代，他美貌无比，他比女人更美三分。
人前，他从不敢多看他一眼。
人后，他也不敢对他有任何举动。
他需要他，需要他帮他登上最高的位置，他还不能惹怒他。
甚至那个位置，他志在必得，最初的原因也是为了他。
只有当他站在了那个最高位，他才不能反抗，也不能拒绝他，才能彻底是他的……
所有人都以为不他励精图治不好女色，所有人都以为他温文尔雅，却没有人知道，只有想起他，只有看到那袭红衣，他才会有冲动。
他才会有期待，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还有活着的意义。
见主子只是坐着抚她衣服，却不行动，她有些慌，自己就要将那头巾给拉下。
然而，却被祁王眼波却是突然之间加深，按住她的手，一下子将她反过身来，连上面的盖头都没有扯下……
外面安静极了，夜色静静，月光如漫，微风徐徐。
屋子里床幔微风吹动，安宁若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