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老王爷终于外出归来。
回来之后,便直接被老王妃给请去了。
这一段时间里,因为老王爷的病情,而老王妃一直衣不解带的留在身边照顾,所以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还算不错。
老王妃也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况且她自己也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藏也是藏不住的。
与其到时候让杨侧妃倒打一耙,倒不如现在她就主动的把事情给说出来。
杨侧妃是上了皇家玉蝶的人,没有犯七出,没有背叛王爷没有背叛皇室没有残害子嗣妻妾僭越大不敬大不孝等等提得上名的罪状,不是她说打杀就能打杀的。
一切的裁决,还得看老王爷的意思。
而老王爷听了老王妃的这些话之后,蹙着眉头,久久未曾说话。
半响之后,冲着老王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青柳的确是太过了,迟嬷嬷伺候了你一辈子,没有功宽劳也有苦劳,她是不该下如此狠手。”
老王妃听了,默默的用帕子拭泪。
迟嬷嬷的死,她也是真的伤心难过的。
虽然老王爷把话说的这么好听,但是老王妃知道,他这些话都不重要,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可是,即便是她做了这些歹毒的事情,到底也是桐儿的生母,这么多年伺候本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唉……总不能让她为了迟嬷嬷陪了命去吧?这事,你看着处理,留她一条命,别叫人觉出王府的不体面就行了。”
这便是一个男人的高明之处。
把问题都说开了,都说的清楚明白了,然后选择题让妻子选择。
端是看这老王妃是想要做一个贤良大度的,还是做一个小肚鸡肠的了。
要留下一条命,就是不能杀。
要不让人觉出不体面。
那就是不能打。
不能杀,不能打,那就只能罚。
老王妃心里其实早就明白,也听得出来了老王爷话里话外的意思。
她紧紧地缴着手中的帕子,让自己心中的那口怒火平息下去,好半响之后,才缓过来这口气儿。
笑不出来!但是却还是要强迫自己笑的漂亮一些。
“王爷的话当然是对的。可,妹妹这事儿做的实在是太让妾身伤心了,她到底也是个主子,我也不能为了一个奴才就对她又打又杀的发落,只盼着日后,迟嬷嬷不要怨恨我才好……”
这话说的,让老王爷的脸色有些讪讪。
他怎么就感觉这王妃这的这些话,都是给他听的呢?
王爷你没会意错,老王妃这话,真的是就是给你听的。
在老王妃认为,这事儿她就已经够憋屈的了,为什么还不能够让自己安慰一些。
就因为杨侧妃是宁少桐你另一个和我诺儿争爵位的儿子的生母,我自己像亲娘一样伴在身边的嬷嬷就该白死了?
老王妃咽不下这口气!
若是真由她发落,为了让王爷不认为她心狠,为了贤名,为了顾全姐妹脸面,便只能轻轻放下。
她怎么甘心。
“府中之事虽然是妾身说了算,但这回事关妹妹和亲如亲娘的奶娘,手心手背都是肉,轻了重了都不好,妾身实在不好妄断,求王爷给妾身拿回主意。”
老王妃都这样说了,老王爷也不好推脱了。
……
宁少桐回府之后,自然也是听到下人说他娘被老王妃给扣下了的事情。
为了表现孝道,宁少桐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冲了上去!
而此时,老王爷跟老王妃的谈话,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杨侧妃被人从柴房里带了出来。
……
泽华院得到了消息的时候,宁少诺正难得的在屋中安安静静的陪着罗锦下棋。
“怎么?那是你娘唉,她受委屈了你不去帮忙助威?”
罗锦承认,她这么说,的确是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幸灾乐祸。
而宁少诺也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复而又低下头懒洋洋的放下了一颗棋子。
顿时,便把罗锦的退路给堵的死死的。
罗锦瞪大了眼睛!
“你难道不知道怜香惜玉么?我这么一个大美人儿坐在这里,难道你不敢你应该放放水什么的,才是对的么?”
前后无路,很明显的便是死棋!
而宁少诺却仍旧是慵懒的一笑,冲着罗锦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战场无父子。”
“可我们是夫妻!”
屁的父子,夫妻!这个男人就是小心眼儿,还腹黑的要命,刚刚他那么做,明显的就是因为自己拿他打趣儿了!
看到罗锦这一副气鼓鼓的小摸样,宁少诺这心头,都跟着软了。
似乎,也才刚刚感觉到,自己做的,的确是太不地道了。
唉……
放下棋子,宁少诺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姹紫嫣红的景色,对罗锦说道:“这个时候过去,定是讨不着好果子吃。”
罗锦挑眉,这是在跟她解释刚刚的问题么?
还未等罗锦说话,宁少诺又继续开口说道:“宁少桐心里明白得很,他母亲是上了玉碟的亲王侧妃,怎么滴也不可能为了这事赔了命去,他想要在父王的面前充当一个孝子,尽孝道,所以,他才会有必要匆匆的赶去的。”
“那你也去啊,也去为你的母妃壮壮声势讨些公道,尽尽孝道,也是好的。”
宁少诺听出了罗锦话里的玩笑之意,对她的这种小调皮,也只是摇头一笑。
“你以为,母妃是一个吃素的人?况且,父皇虽然偏爱侧室,但是也不会允了旁人越过母妃去欺负母妃,他这人啊最是讲规矩。”不然,母妃又不受宠,凭什么之前做了那么多的事,还能掌恭王府内务这么多年。
罗锦点了点头。
宁少诺把一切都已经看的很是透彻了,所以才会这般的有把握,所以才会把事情算的这般的绝对。
她心中,甚至还有这一丝小得意。
瞧瞧,这样的男子,是她的男人呢。
“那你猜猜,这件事情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宁少诺听完,冷冷一笑。
“犯事儿的奴才被打死,杨侧妃一个上了玉蝶的正经主子,总不能陪命;她再不好,也是宁少桐的母亲,是父王的颜面,这般年纪总不能当众打板子丢脸,这事……估计,顶多是一个被禁足罚月俸之类,至于宁少桐……依旧蹦达而已。”
结果真是这样吗?
也不一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