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
慕容芊雪拉着玉如风的手腕，紧紧的把自己给挤进这个男人的怀里。
卑微的，感觉到了满足。
“玉如风，让我在你怀里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她这个人，虽然有的时候猖狂至极，虽然有的时候嚣张跋扈，但是她那颗爱着玉如风的心，却是真诚的，炙热的。
她不傻，自己胸口都被刺穿了，又怎么可能活得过来？不过是因为从小习武，靠着一口真气撑着一口气。
与其让玉如风慌不择食的帮自己找人救治，耽误时间不说，还救不回来，倒不如像现在这般，就这么安静的躲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享受最后的时光。
玉如风见多识广，又怎会不知，慕容芊雪大限已到，若非如此，他怎可能不去追那偷袭的无耻之徒，而是选择留下。
到底做不到够绝情。
“慕容……”
“叫……叫我……芊雪可好？”
血从慕容芊雪的口中涌出，话语断断续续，慕容芊雪脸上却是笑着祈求。
死前，能够听到玉如风唤自己一声芊雪，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玉如风抿唇，不看慕容芊雪，似乎是不忍，口中却道，“芊雪，你放心，你会没事儿的。”声音也跟着温和下来，一如从前，三风春风四月细雨。
慕容芊雪脸上浮起一个满足的笑意，似乎是得到了长久以来最为期待的心爱之物。
她本生的就是一副极好的面孔，长的也是极美的，此时这虚弱中带着微笑的模样，却也是美的动人心魄，玉如风垂头看她，眼中第一次有了些许怜惜。
“玉如风……我……我可以……叫你一声……风吗？”
玉如风悲伤中轻轻点头。
“风，若……若有来生，你……你可愿意娶我……为妻？”
慕容芊雪伸手去摸玉如风的脸，满心期待的等着玉如风的答案，哪怕，是骗她的也好。
可是，等来的却是玉如风的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就连骗她的话玉如风也说不出来，冥冥之中，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他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罗锦的。
他不能骗她，不能负了她的今生，还要再背负她的来世。
慕容芊雪的手顿住，脸上流露出了失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对她这么的残忍，就连一句骗人的话，他都不屑于说。
“你……不愿意是么？”
慕容芊雪收回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她虽然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却还不想这么快的死。她还想要多看这个男人两眼，来生……来生已经无望了啊，只能今生再多看一眼。
玉如风很想安慰她，可是，哽了半天却仍是没有哽出安慰的话来，“对不起。”
“那……”
“那你可以亲我一下吗？”这辈子得不到，下辈子更不可能，那么……
慕容芊雪的伤口既使是自己捂着，血也根本捂不住，只往外冒。
玉如风微微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他欠了她，说到底还是自己将她卷进了是非，既不能许她来生，那便许她今生最后一个愿望。
握住慕容芊雪那只按着伤口的手，轻轻低头，唇瓣轻轻的落在了慕容芊雪的唇上。
说是吻，却只是蜻蜓点水。
慕容芊雪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芊雪，你是一个好姑娘，这辈子是我耽误了你，下辈子，我就不再去叨扰你了，希望你下辈子能够快乐的生活，找到一个一心爱你的人，好好过一辈子。”
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玉如风面若温玉的眼里有了些水气。
慕容芊雪却是笑得再无遗憾，叮嘱道：“风……风，此生遇见你，是我的幸运，我无怨无悔……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罗锦……罗锦是一个好姑娘，赶紧去救她吧，千万不要让……让你的人生再留下……遗憾……”
握着自己手腕的手，骤然一松，玉如风心尖跟着一颤。
到死，她还是牵挂着他，希望他的一生不要遗憾。
“……走好。”
若是以往，玉如风定是要把慕容芊雪的身后事给料理好了之后再离开。
可是现在，他却真的是没有时间了。
起身，将人放在一边亭中廊椅之上，握着她已经一点点变得冰冷的手，说道：“等我回来。”
话落，不再耽误，便直接快速的起身离去。
一个已经离去，可是却仍旧是有一个还在等着他的救援。
他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伤心，在这里心灰意冷。
*
罗锦做了一个梦。
梦中梦见自己好像是回到了现代，筹光交错的酒会上，都是各个顶级的名人，她一身浅红色礼服，嘴角含着的微笑的看着众人推杯换盏，讨论国际形势，经济热点。
而她就好像是置身事外一般的看着，一点儿都感觉不到有一丝丝的共鸣。
她左右扫了一眼，却没有看到宁少诺。
人哪里去了？
他不是一直都在自己身边的么？
宁少诺他人呢。
正当罗锦放下杯子到处去找宁少诺的时候，场景突然间换了。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曾经在梦里看到过的那个澈月，一身纱衣，身处一片荒芜的魔界，她好像感受到了宁少诺，却始终找不到他，有怪兽来追她要咬她，她逃啊逃，却不知为何场景又换了。
她从魔界一下子穿越到了仙界，在仙界里，仙人都对她要打要杀，她害怕极了，到处找宁少诺，没有找到宁少诺，却遇到了玉如风……
玉如风笑看着她，像风一样温柔，她正准备和玉如风打招呼，宁少诺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突然和玉如风大打出手，完全不看她。
罗锦急着叫宁少诺，而宁少诺却始终不看她，好像根本看不见她似的，她只能在那里急急的挥手大呼，“邵洛……邵洛……我在这，我在这儿……”
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叫，宁少诺都没回头看她，连玉如风也没有再回头看她，然后，她的身子浮了起来，漂在空气中浮动，越漂越远，无伦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轰的一下掉进了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