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说……”
文儿缩了一下脚，然后小心翼翼的道，“二少爷觉得我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就要折磨我……他说不要杀死我，折磨死就行了，对外也好说是自己承受不住累活儿死了。当时他说的时候，我都在门外偷听到了……”
文儿在小声的述说，罗锦在认真地倾听。
莫卿然站在罗锦身后，眼底浮现一丝感动，愈发的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她当初劝自己不要做爷的妾，是真心为自己好的。
她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也只有这样胸怀的人，才配得上她的爷。
罗锦问文儿，“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二公子要对付你？”
“其实婢子也没看到什么。”
“只是，桃姨娘死的那天是婢子守夜，桃姨娘偷偷的去找过二公子，还是婢子给放的哨，桃姨娘回来的时候可高兴了，说二公子一定会帮她解毒，然后就睡了，婢子在门房里也就睡了，半夜却被人给吵醒了，看到屋内有人影晃动，听动静，好像桃姨娘是被人给掐死了，而不是自己上吊吊死的……婢子当时就醒了，可是却不敢动……到现在都记得桃姨娘睁大眼睛断气的模样……”文儿说着，又低声抽泣了起来。
她虽然颠三倒四的，却还是将事情给说清楚了。
罗锦又问了几句，安抚了她一会后，便叫柳烟给她找身衣服，去梳洗打扮一番，在泽华院里好好的安置了下来，这小姑娘可是个证人呢。
“果然跟宁少桐有关。”莫卿然抿抿嘴，“我当初曾经见过桃姨娘鬼鬼祟祟的找他，我就疑心桃姨娘的死跟他逃不了关系，没想到还真是他。”
想想他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不仅勾搭兄长小妾，还把人给杀了，真是渣进了骨子里。
“恐怕不止跟宁少桐有关，他是个男人，在后宅里想打通关节做出杀害迟嬷嬷的事情还要顺利脱身恐怕不容易。”罗锦想了一番，觉得还有别人。
“在后宅里，能帮宁少桐，只有他母亲杨侧妃了吧。”莫卿然皱眉想了一会，有些不确定的道。
罗锦沉思着将王府内的女人们都仔细的思考过了一遍，没有什么收获的她决定逆思维来思考。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同理，最没有可能的人才有可能啊。
反过来这么一推，罗锦有了重大的发现。
“卿然，你有没有发现，有一个人，特别的与世无争。”尽管并不是十分肯定，但罗锦还是将疑问提了出来。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两个人一起想，总好过一个人思考。
“陆侧妃。”莫卿然端得也是聪明无匹，罗锦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便猛地想起了那个始终都是淡然祥和的女人，老王爷的另一侧妃陆侧妃。
“你看看这整个王府，上到王妃，下到姨娘通房，个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个个都有小动作。唯独陆侧妃，始终淡然安详，像是一个摒弃世俗的世外高人。可是身处王府，又怎么能真的与世无争，还活得好好的呢？”
说起陆侧妃的淡然，罗锦总是不太理解。
若说她心底善良不爱使手段，其他妻妾未必愿意放过她。
若说她有心眼有实力躲得过老王爷众妻妾明枪暗箭，却始终表现的这么淡然与世无争，又未免过于故意了些。
在这吃人的王府里，傻女人已经死了。
活到最后的，活得地位稳固，都是绝对的聪明人。
“以前不曾注意过这陆侧妃，今天被你一说，才发现，无论出任何事情，她好像都摘的特别干净。而且她也是侧妃夫人里唯一没有孕育子女的……”
莫卿然半眯着眼睛回忆，半晌后有些不确定的道，“我依稀听老王妃讲过，陆侧妃曾经是有过孩子的，还是个儿子，后来不知怎么的夭折了，自此后陆侧妃就安静的如同出家了一般，也不爱出门了，更不争宠了，静的仿佛后宅没有这个人一样。”
“夭折了一个孩子。”
罗锦又敏锐的抓住了关键点，其实从前唐嬷嬷好像也和她提起过，只是她那时心不在这个上面没在意而已。
想到这里，罗锦瞳孔缩了一下，上辈子看过的那些烧脑小说又窜入了脑中，她心底浮起一个大胆的假设，“莫不是因为孩子没了，她认定是别人害的，所以在背后默默地害人。”
莫卿然有些骇然的道，“这……这不会吧。”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因为没证据而都缄默了下来，没再提刚才那个话题。但罗锦的那个猜测，却都种入了两个人的心底。
“迟嬷嬷生前到底见了谁，不好查，还是从头油着手吧。”罗锦叹气，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既然疑到了陆侧妃那里，咱们就从那里下手，我叫晚晴去打听一下是谁经手了那个头油。”
没有怀疑的人，就没办法去查，毕竟诺大的恭王府，她们总不能一个个的去找仆从排查。
如今有了怀疑的对象，从陆侧妃的院子里查，就容易的多了。
柳烟是罗锦最信任的人，四大丫头也得罗锦信任，可是这件事，她却只能交给晚睛。
晚晴一直在恭王府，是家生子，她人脾气好，容易相处，在下人里面人缘颇好，这种事让她去查，简直不要太合适。
“不要小瞧这些下人们，有时候他们知道的比许多主子知道的还要多。且这些恭王府的老人们，关系往往盘根错节，谁和谁都有拐着弯的亲戚，晚晴是家生子，老子娘又颇有些身份，她又处处与人交好，定能寻出我们要的证据。”
看着晚晴远去的身形，罗锦自信满满的道。
莫卿然掩嘴一笑，嘲笑她道，“每次都把身边的人吹嘘的那么好。”
“在我身边的，当然就是最好的了，也不看我是谁。”罗锦大言不惭，引得莫卿然娇笑不止，花枝乱颤。
两个人解了心结心无芥缔，相处起来，倒也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