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无意中看过那水缸一次,发现水用的挺快的,她便趁人不注意悄悄的将一部分灵泉投入其中,让水增加一些却不明显。
她决定,等到大部分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再停止往水缸里放水。
此时,距离罗锦来到宜春郡已经第三天了,城外的五万精兵发起过一次进攻,被士兵们死死地守住了。
但是就在昨晚,赫连春很紧张的告诉她,城门出现了一个裂缝,虽然很小,虽然并不足以其他人看清楚,但依旧成了赫连春心底的一块病。
他在担心,现在只是个门缝,下一次会不会就裂一个大口子,下一次会不会门就破了,城门破了,即便是用城内子民的尸体垒成城门,依旧挡不住那如狼似虎的五万精兵,到时候,城里的老弱妇孺就遭殃了。
罗锦安慰了他一番,但效果似乎并不明显,罗锦想了一下,决定来查看一番,于是今天早上就出现在了这里。
高高的城墙,厚实的城门,有疲倦的士兵蜷缩在角落里犯困,也有人强睁着眼睛盯着城门外的动静,生恐那五万大军就杀了过来。
罗锦一身白裳,紧盯着城门外,不知为何,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今天会有一场强烈的厮杀,大约是三皇子那边要来一场真正的殊死决斗了。
想也是,从京城到西城大部队形式再快速也需要十几天,如今已经过去了九天,三皇子再不发兵拿下宜春郡,就要和京城拨来的十万精兵对上。
从数量上就比对方少了一半,如果不拿下宜春郡,再一鼓作气拿下隔壁的宜阳郡,五万对十万,无论怎么打都赢不了。
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三皇子肯定会发出最猛烈的攻击,和前几天的试探性小打小闹不同,这一次,也许真的是破釜沉舟的死拼。
再结合内心那若有若无的预感,罗锦猜想,也许就是今天。
当然,三皇子最终倚仗的应该不只这五万人马,只是他需要拿下宜春郡调整,还有些暗中的势力,比如一些心怀叵测的番王手据军权的王侯之类,估计也在观望之中,他们关心的不是谁当皇帝,而是谁当了皇帝他们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平乱是应该,一个不好还有罪,会受到牵连,从龙之功却是足以再得封地封赏,再荫子孙。
若是三皇子占了上风,他们自然会选择从龙之功,拥护三皇子上位。
是以这一仗,对三皇子来说极为重要。
这么想着,罗锦转身欲提醒赫连春加强防备,却发现一片漆黑自远处涌来。
罗锦眯起眼睛,仔细的查看后方才吃惊的发现,那竟然是从远处秘林里冒出的军队。
“快,敌人来了,敌人来了。”罗锦慌忙叫醒旁边在打瞌睡的小兵,小兵吓得一个机灵,然后大叫道,“敌人来了,敌人来了,都惊醒点。”
罗锦见旁边有个铜锣,那小兵大约是着急过头了,竟忘了那铜锣的事情了,罗锦也不介意,弯腰把铜锣拾起来,拿起棒槌就是一阵敲打。
“当当当”的声音叫醒了所有在打瞌睡或者疲倦的人,与此同时,那片漆黑也已经逐渐的涌到城前,个个手持矛和盾,一身漆黑铠甲,气势十足。
“兵临城下。”
这壮阔的样子,让罗锦不由得呢喃出声。
脑海浮现出在现代时曾经看过的电影样子,忽然觉得,无论现代人怎么还原,他们永远都还原不出这种豁出一切的肃杀感,真正的厮杀和对战,从那一双双眼睛里,罗锦分明的看出了对生的摒弃,甚至有的人,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
她不由得被深深震撼了。
也许,这些士兵都是无辜又可怜的人吧,他们只是上位者的棋子,被指挥来指挥去,那些真正可恶的,该死的,都是那些指挥他们的人,而他们……只是一些无辜的可怜人啊。
这时,赫连春也登上了城墙,看着那一群数不尽的士兵,和罗锦的感慨不同,赫连春是满满的担忧。
“看来三皇子是精兵尽数出巢啊,这一次宜春郡岌岌可危啊。”
赫连春有些绝望的仰起头,看天叹息道,“还有一二天,大军便可来到,三皇子却在这时拼死要攻城,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吗?”
旁边,罗锦冷静的接话道,“你能知道大军何时到达,三皇子自然也能。你希望的是大军到达,他们希望的自然是大军不要到达。可是十万精兵的步伐谁能阻止,三皇子阻止不了,就只能趁着他们还没到的时候先行夺取宜春郡的控制权守城不出,再请后缓合围大军。所以现在,我们只需要撑两天,两天之后,大军到达,我们就得救了。”
“希望如此吧。”赫连春长叹一口气,这个豪爽又健谈的汉子,在这一刻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看了一眼身旁的罗锦后,赫连春道,“娘娘,下去歇息吧,城下的人已经在敲战鼓了,马上要开始进攻了,刀剑无眼,您下去歇息吧。”
赫连春是善意的,是好心的,在他心里,也许罗锦是个有毅力能吃苦的姑娘,也许是个标亲立意与众不同的女子,但毕竟刀剑无眼,伤到了宁妃娘娘,他们一家拿脑袋也没法换。
既然如此,不如劝宁妃娘娘下去休息,假如最后城破,他们倾全城之力,护送娘娘逃命。
真不知道,这一个女人,好好的娘娘不呆在京里享福,跑这里来干什么,打仗那是男人们的事。
若不是她有战王印信玉牌,若不是他早听说京中这位娘娘的一些事迹,怎么都会将人拿下,以冒充货打死。
诈死、出京、玉家,南彊,京里的妇人们不知道的事,男人们怎么可以完全猜不到,在他看来诈死求医那不过是障眼法,实际这位娘娘在战王出征南彊的时候也去过南彊。
只可惜,赫连春并没有完全猜对,如今想的也很美好,只是罗锦却不照着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