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让老儿来了?此时,就在距离南抚州一里外的地方,等着赵谌过去见他。
给赵谌送信过来的家伙,依旧是当日带着他跟侯勇两人,去见孟让的那个阴鹫男。
赵谌站在学宫里,隔着一汪大湖,远远的望着湖对面的阴鹫男,低头再看看手上的纸条,嘴角微微撇了撇,而后,将纸条一点点的撕碎。
“谌哥儿,要不要带人过去,干脆一锅端了!”刚刚还跟赵谌一起的程处默,这时候也在赵谌身边,远远望着湖对岸,阴鹫男的身影,开口说道。
“不用!”赵谌闻言,偏过头来冲着程处默笑了笑,说道:“我自有法子让孟让老儿生不如死,暂时没必要去激怒他们!”
南抚州乃是赵谌的地盘,可这孟让老儿,竟然就真得有恃无恐而来,丝毫也不怕赵谌,将他碎尸万段了。
这只能说明,这老家伙,要么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要么就是有什么后招,能够让赵谌投鼠忌器。
“处默你们就在这里不要动,我自己一人过去会会他!”将纸条一点点撕碎,赵谌这才对着程处默丢下一句话,便向着湖岛外而去。
“还是带上侯勇一起去吧!”赵谌说走就走,都没容程处默来不及阻拦,看着赵谌远去,身后的程处默顿时大声喊道。
“不用了!”听到身后程处默的声音,已经前脚跨出大门的赵谌,头也不回的冲着程处默摆了摆手,说道。
侯勇这小子,自小练习枪棒,身手相当不错,赵谌上次就带着侯勇一起去见的孟让老儿。
不过,自从上次回来,大概是被孟让老儿跟赵谌的对话,给吓坏了,一副随时随地,都要逃离南抚州的样子。
赵谌估计,如果后来他不把给李二发电报的事情,告诉侯勇这小子,这时候,侯勇恐怕早就行踪全无了。
再者,经过上一次的事情证明,面对孟让这种人物,其实,带不带侯勇,那都是没什么两样的。
“侯爷好!”从湖岛下来,阴鹫男便已经等在岸边,等到赵谌从船上下来,阴鹫男顿时对着赵谌微微一弯腰,态度比起上次,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带路吧!”赵谌闻言,连正眼都没看一下阴鹫男,便已经转身向前,头也不回的说道。
听到赵谌的吩咐,阴鹫男无声的冲着赵谌的背影,微微一躬身,而后,快速的走到前面引着赵谌向着南抚州城外而去。
依旧是上一次走过的路,赵谌跟在阴鹫男身后,两人无声的赶着路,不多会儿,便来到一处山丘。
还没走到山丘,赵谌便远远的看到,山丘上面,临时搭建了一座凉棚,而在凉棚里,孟让老儿依旧是一身俗气的锦袍,正躺在一张椅子上,远远望着赵谌走来。
“此地,距离南抚州咫尺之遥,也不怕本侯带人过来包了饺子?”从山丘下上来,还没走进凉棚,赵谌便望着惬意躺在椅子上的孟让老儿开口道。
“老夫半生,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孟让老儿一张干枯的脸上,带着一抹怪笑,听到赵谌的话后,就听的‘嘿’的一声,望着赵谌说道:“多大的风浪都经过了,岂会怕了这小小的阵仗?”
这话落下时,孟让老儿却又饶有兴致的望着赵谌,问道:“不知赵侯,考虑的如何了?”
孟让老儿旁边,就有一张空着的椅子,显然就是给赵谌准备的,赵谌进了凉棚,一撩袍裾,便毫不客气的坐下来。
听到孟让老儿的话后,赵谌顿时偏过头,一脸淡然的样子,望着孟让老儿说道:“造反啊?”
“不然呢?”孟让老儿坐直了身子,望着赵谌说道:“这都已经好多天了,赵侯也该考虑清楚了吧?”
“呵呵!”听到孟让老儿这话,赵谌顿时撇嘴一笑,目光望向远处的南抚州城池,忽然开口说道:“本侯在那座城池里,藏了约十万人马,你信吗?”
“…什么意思?”孟让老儿原本目光望着赵谌,期待着赵谌回答他的话,却没想到,赵谌竟然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顿时微微一皱眉,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意思!”赵谌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来,重新望着孟让老儿说道:“就问你一句,你信吗?本侯在那座城池里,藏了十万人马!”
“老夫不是三岁孩童,自然是不信这种荒谬之言!”孟让老儿一时没搞清,赵谌这话的意思,闻言后,微微沉吟一下,便望着赵谌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就是了!”赵谌闻言,身子稍稍往后一靠,望着身旁的孟让老儿说道:“本侯也非三岁孩童,凭什么你说一句,本侯就要相信你啊!”
“…呵呵呵,原来赵侯说的是此事!”孟让老儿愿以为,原以为赵谌说的什么意思,结果,此时一听赵谌这话,顿时轻笑一声,望着赵谌说道:“赵侯怀疑老夫势力,那也是合情合理,只是,此事老夫实不知如何向赵侯证明!”
“那就没办法了!”躺在那里的赵谌,听到孟让老儿这话,顿时无奈的摊了摊手,望着孟让老儿说道:“总不能因为你一句话,本侯就什么都相信你吧!”
“那依着赵侯的意思呢?”听到赵谌的话,孟让老儿顿时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开始有些发冷的望着赵谌,沉吟着问道。
“那是你需要考虑的!”赵谌闻言,迎着孟让老儿有些发冷的目光,开口说道:“更何况,如今岭南的事情一大堆,本侯接下来忙的很,没空理会别的事!”
“冯盎?”孟让双眉微微皱着,听到赵谌的话,身子稍稍往后一靠,目光中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望着赵谌问道。
听孟让老儿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根本没将冯盎放在眼里!
“不止冯盎,还有冯喧跟宁氏兄弟的残余势力!”赵谌闻言,迎着孟让老儿的目光,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他们不要命,那本侯就索性,圆了他们想死的心愿!”
“赵侯不是已经将他们赶到大山中去了吗!”孟让老儿听到赵谌的话,脸上的表情丝毫也没变,就好像这件事,压根就跟他没关系似的,望着赵谌,别有深意的问道:“难不成,赵侯还想将整个岭南都吃下来?”
“浪费可耻啊!”赵谌闻言,身子靠在椅子上,目光望着远处的南抚州,头也不回的感叹道:“人家送上门来的肥肉,你要不吃,那就有点天理难容了!”
“…呃,有意思!”听到赵谌这怪异的感叹,孟让老儿脸上的表情,先是微微一凝,而后望着赵谌,忽然止不住大笑起来:“浪费可耻,天理难容,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还有!”耳听着孟让老儿张嘴大笑,赵谌复又叹息一声,偏过头望着孟让老儿说道:“昨日我有四千人马,刚刚从长安赶来,此事想必你也已经知道吧?”
“…听手下说了!”孟让老儿闻言,停止了大笑,目光怪异的望着赵谌道:“那是你的人马?老夫若是没记错,那是大唐的十六卫军吧?”
“有区别吗?”赵谌闻言,望着孟让老儿说道:“在岭南这里,他们就只听本侯一人号令,本侯便是命令他们,将岭南彻底杀一遍,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能留下?”听到赵谌这自信满满的话,孟让老儿的双目中,忽然闪过一道异色,望着赵谌说道:“若是能将这些人马,全部留在岭南,那也不失为一大助力!”
“神经病!”听到孟让老儿这痴人说梦的话,赵谌顿时心里骂了一句。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孟让这老家伙,只要不谈造反的事情,脑袋还算正常,可只要话题牵扯到造反,立刻就会变得不可理喻。
说不上那种感觉,反正就觉得,孟让老儿只要牵扯到造反,立刻就跟精神分裂了一样,原本头脑清晰的人,就会变得幻想症起来。
“这不是重点!”赵谌好不容易压下心里强烈骂人的冲动,望着孟让老儿说道:“本侯想说的是,本侯的这四千人马,翻越梅岭时,差点命丧梅岭,全军覆没了!”
“赵侯想说什么?”孟让老儿听到赵谌这话,顿时微微皱起眉头,望着赵谌疑惑的问道。
“开辟栈道!”赵谌闻言,毫不犹豫的说道:“不管怎样,梅岭栈道必须得尽快打通,不然,岭南困在这群山当中,实在是没什么安全感!”
这话落下,不等孟让开口,赵谌复又意味深长的说道:“如今,中间有梅岭阻挡,很多东西,就只能靠水路运,万一哪天水路不通,那就彻底没指望了!”
说这话时,赵谌目光一直盯着孟让老儿,起先孟让老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赵谌话里的意思。
可等到赵谌说起,水路哪天万一不通时,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赵侯的意思,莫非是…”
“本侯可是什么都没说!”听着孟让老儿迟疑的话,赵谌不等孟让老儿,将话说完,便抢先打断孟让老儿的话,一脸无辜的说道。
“呵呵,如此一来,梅岭栈道,倒是非修不了!”孟让老儿,听到赵谌这话,顿时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望着赵谌说道:“却不知,赵侯能多久才能修出?”
“不好说啊!”赵谌闻言,望着孟让老儿说道:“梅岭栈道一事,总得要本侯先解决了岭南其他事情,才能理会的,不然,人手根本不够啊!”
“人手的事情,老夫来想办法!”孟让闻言,忽然信心十足的望着赵谌说道:“赵侯只负责,将具体的事物吩咐下来就成!”
“……”听到孟让老儿,信誓旦旦的保证,赵谌的双眉微微皱起,目光望着孟让老儿时,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过了许久,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勉为其难的望着孟让老儿说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