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早安啊,小白。”早起安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血疏星淡淡的打着呵欠,对着池上冰莲中那一抹白打着招呼。
小白舔了舔爪子,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转个头,继续睡,它才不要醒过来,才刚睡着一会儿呢。
“参见娘娘,早膳已然备好了,不知……”
“端到这儿来吧。”
淡淡打断,血疏星可不觉得一个人在冰冷的宫殿里用膳有什么好的,她转过身,看着那名宫女,言道:“你叫小梅是吧。”
“是。”
她低着头,有点害怕的样子,听说这位主子之前将最受宠爱的北语夕郡主的手折断,还把她的衣服给扒了,皇上就在边上都没有说什么,若是她也一不小心,那就惨了。
出乎小梅意料的,这位主子并未为难她,只是淡淡的吩咐她事情。
“再让御膳房给本宫做一碗桃花糕,还有,告诉冰宫里的所有下人,若没有我的传唤,不许进入我的寝殿。”
忽然就想要吃桃花糕了,血疏星有点想念,近来几日虽在梦中见到谪仙,然而,谪仙近来似乎有些不好。
他面色苍白,看起来很没精神,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问起,他却总是淡笑着说没事。
她有点儿担心,说真的,是很担心。
不过,她也无能为力,她连谪仙现在是什么,在哪里,一切的一切都不清楚,她能怎么做?
“哒。”瓷碗放在桌上的声音,很熟悉,因为最近他总是那样做,早中晚,一日三餐从未间断。
血疏星熟捻的转身端起瓷碗,碗中的香味很熟悉,是百吃不腻的桃花糕,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先吃……
“影子,你实话告诉我,他怎么了?”
没有回复,洁白的霜雪似乎被人踩过,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然而很快,那里又被天上飘落的雪花所填满。
“影子,你该知道我的心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长长的叹了一声,她回身,坐在桌边,将桃花糕放在桌上,冷静的听着渐近的脚步声。
“见过皇妃娘娘,膳食已然端来了。”小梅对着面前端坐桌边的人恭敬行礼。
“把食盒放在桌上,你可以下去了。”
“是。”小梅看了看,然后缓缓退离。
在小梅离开后,血疏星站起来,打开食盒,伸手进去拿了一小块,然后塞到了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唔,不差。”
忽然,一阵劲风扫来。
果然。她轻勾嘴角,侧身躲过飞来的暗器,忽然,神色一怔,喉头一阵涌动,她尽力吞了下去,睁大眼睛看着前面。
“没想到吧,血疏星。”小梅得意的笑着,一步一步走过来,面上是阴狠的表情。
听到这声音,血疏星血气上涌,吞不下去的血终是吐了出来。
“噗!”吐了一口黑血,她不相信的看着她,惊道:“你,你是血倾月!”
闻言,小梅伸手抚上自己的这张脸,这张脸普通,非常普通,看起来就像是天生如此,可是谁又知道,她曾经的倾国倾城。
“原来你还看得出来啊!”小梅,啊不是血倾月眼中恨意惊心,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血疏星!
“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受了多少苦!”
她本在皇宫中生活的好好的,她回来了,自此,她的生活越来越不好过,到最后,她离开了,她却在宫中受苦。
她不受宠爱,所以地位逐渐被新妃子取代,到后来,竟是连宫人也瞧不起她了,宫里的,只要是个人,就可以随意构陷她,她的爹爹又不知为何不搭理她,南……厉风因为她从前对血疏星的所作所为,也同样视而不见。
于是,到了后来,她住到了冷宫,宫里的妃子们将她的脸毁了,身子……她们竟让太监来折辱她。
短短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天知道她是怎么撑下来的。
那是凭着恨意,凭着对血疏星的滔天恨意!
幸好后来,她遇见了他,他派人将她从噩梦中解救出来,然后训练她,对她关怀备至,还给了她,复仇的机会。
“你恨我?”捂着胸口,嘴角不断滑落鲜血,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睛,“你凭什么恨我?”
她口中的话,亦是句句惊心。
“前世,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我扪心自问,对你,我没有半分的错。”她用被刘海遮住的眼,紧紧的瞪视着血倾月,“在前世,我把你们当成亲人,所有的计谋手段黑暗态度,我都用来对付别人,我对你们,没有半分的戒心。”
“你生来便是个错,你投胎边投错,你长更是长错!”
血倾月一脸三个错,毫不畏惧的回瞪血疏星,看着她嘴角不断滑落的鲜血,她高兴、欢喜。
血疏星无力的坐在凳子上,看着血倾月,笑得嘲讽,只觉她强词夺理,她又说。
“那今世,我何曾招惹过你,是你,先招惹的我。血倾月我告诉你,我就是来找你们报仇的,你落的这样的下场,比之我当初,我忽然觉得也相差无几,我高兴,我高兴哈哈哈哈。”
她当初被那样折磨,折辱也不少,现在她觉得她自己活该,谁让她轻信别人的话。
而血倾月如此歹毒,落的下场比她更惨,哈哈哈哈,世上果有因果报应,果有因果报应!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你为何还是那么歹毒,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不妨告诉你。”血倾月那张普通的脸露出的诡秘微笑,显得十分恐怖,“你是不是很好奇皇帝内寝里的那些尸身是谁的杰作吗?”
猛然一怔,“是你?”
见血疏星这般反应,血倾月笑得开怀,笑得畅快,“说对了一半,那些尸身是有人吩咐我做成那般永远不会腐烂的模样,我呀,很开心呢,把你的空叔叔,你的城儿,你的侍卫,你都做成那般不死模样,让人折辱。”
“原来是你。”她低着头,低沉着面容,声音十分的危险,“告诉我,是谁,吩咐你这样做的?”
“你绝对想不到那人是谁。”她对着她,仿佛是炫耀自己现有的一切,得意,“那人就是……额。”
血倾月忽然直了眼,愣愣的看着血疏星身后一处,手指着她,一脸不可置信,“你,你你,我……”
“爱妃,你没事吧。”北溟羽忽然出现,看着血疏星铁青的面色,惊道,“你中毒了?快快运功,将毒逼出来啊!”
“不必。”把他的手从肩上拂去,血疏星站起来,从怀中取出手绢拭去唇角血迹,手掐剑指在身上几处穴道点了几下。
她的面色渐渐恢复红润,淡然无比的站在那儿。
“爱妃,你……你没中毒?”有些惊讶,随之了然,北溟羽看着她,“没中毒就好,没中毒就好。”
“自然未曾中毒。”
她一闻那桃花糕的味道便知道不对,里面有毒,她假意吞吃桃花糕,实际上,她吃的是影子为她准备的桃花糕,味美至极。
而后面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逢场作戏,只是没想到血倾月会突然死掉,只要再迟一点,再迟一点,她就可以多一个敌人,她此生,就不会那么无趣了。
“爱妃,不如……”
“慢。”血疏星看着他,无神的双眸忽然多了些许的凌厉,“北溟羽你记住,你对我的称呼只有一个那边是血疏星,在旁人面前可以做戏,但单独相处时,还是免了,我实在不习惯。”
僵了半晌,北溟羽方才轻叹一口气,言道:“是我得寸进尺了,对不起。”
“免了。”刚刚听了血倾月的那长篇大论,她有些累,什么人什么话都不想见不想听,以是她烦躁的对待北溟羽,“你离开吧,我很烦。”
“疏……”
“滚!”
心情烦躁还一直想要打扰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血疏星拂袖而去。
北溟羽站在原地久久无语,他不知道他踩到了什么导火线,但反正知道这件事绝对和躺在地上的血倾月有关。
“你在盯看什么?”出现在树上,一道黑色人影看着倚在树另一边的白色人影。
“她说跟着他。”
“那你干嘛不跟着去?”
“不问。”
“知道了,你去跟着他吧,我来看着她。”
“嗯。”
北羽边城某处。
阴暗的巷口一道又一道的身影窜过,在巷子的最深处,一个终年不见天日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坐在桌边,静静的品着茶。
“主人,属下已经将人解决了。”一个黑衣蒙面人跪在黑袍人的面前,恭敬的说道。
黑袍人并不说话,还是淡淡的喝着茶。
“主人,属下如此做,主人不高兴吗?”黑衣蒙面人见黑袍人不说话,便一直磕头,问着他。
见他一直磕头,磕出了血,终于,黑袍人开口了,“你又让她想起了往事。”
黑衣蒙面人磕头的动作瞬间一僵,他缓缓站了起来,看着他,眼中所露出的伤神,非是伤痛二字可以描述的。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正眼看我呢?”
面对黑袍人的态度,黑衣蒙面人低头了,他再度跪下来,“对不起,当初的事情对不起,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主人,请你惩罚我,惩罚卑微的奴仆,请你惩罚我。”
黑袍人不语,他还是静静喝着茶,静静的,静静的,犹如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