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因为我们那时必须自愿才能回到这里!”
“那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嗯!你并不知道当时那形势是多么的令人恐怖!你难道认为仅凭我一个人就能通过这个地区吗?看看你的周围,现在所有的人又重新被俘虏了,而我现在也只好慢慢地骑马跟着回到这儿了。”
“那其他人被抓住的时候,你藏在哪里了?”
“我在他们前面啊,因为我的马跑得比他们的马都要快。你们到哪里去了?”
“戴维先生,今天我经历了在我一生中最危险的时刻。你先从马上下来,我慢慢讲给你听。”
然后他下马,坐在了我们身旁。于是我向他述说了一遍我骑马经过岩石小道的惊险经历。
当我讲完后,他说:“先生,今天对我来说确实是非常倒霉的一天。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现在也早已经没有兴趣再去猎熊了。”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和总督交谈。古姆里总督希望埃明尽快到达古姆里搬救兵,来袭击这里的营地。但他的希望没能实现。
我们在得到了一份简单的点心之后,没过多久就动身出发了。我们被安排在队伍的中间,在天黑之前我们到达了马利克兄长住的那个村庄里。
这位所谓的神甫此刻正站在房前欢迎着马利克的到来。
“你又把这位伟大的英雄俘虏了,他是如此的骁勇善战,但这次为什么没能逃掉呢?”他讥讽地说,“他就像只螃蟹一样又爬了回来。去把他的手和脚给我捆起来,不要让他再跑掉了!”
此时我无法再容忍我所面对的这种情况了。因此我把马缰绳交到了哈勒夫手中,走到说话人面前喊道:
“都给我把嘴闭上!你这个既撒谎又背叛我们的人,有什么权利来辱骂品行正直的人!”
“就说你了,你能怎么样!”这时他朝我呼喊着,“你说我是叛徒?你要敢再说一遍,我就把你打倒在地,让你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冷淡地回答: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办到!我称你是说谎者和叛徒,对于你来说确实是名副其实啊。我现在才知道,你称我们为你的客人,只是为了稳住我们啊,然后又把我们监禁起来,为的只是要偷走我们的马。所以,你不仅是一个说谎者和叛徒,而且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窃贼,而这个窃贼欺骗了他的客人。”
这时加勒底人举起了他的拳头。但在他还没猛力打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了地上。因为我的猎狗多扬早已在一旁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当他准备袭击我时,它猛的冲了过去把他扑倒在地。于是现在多扬正伏在他的身上,并将它的牙齿放在他的咽喉旁边,使他既不敢喊叫也不敢挣扎。
“立刻把你的狗叫回去,不然的话,我就把它刺死!”马利克命令我。
“如果你有本事的话,那就试试吧!”我回答。“在你将刀子抽出来之前,你的兄长就已经被咬死了,而你也会立刻躺在他现在所躺的地方。这条狗是纯种的塔斯狗。它现在也已经盯上你了,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吗?”
“我现在命令你把它叫开!”
“你命令我?呸!我应该对你说过,我们是愿意跟着你去利桑,并且不使用我们的武器。但我决不允许你做我们的主宰和统治者。你要清楚,在此之前你的兄长已经在这条勇敢的狗下面躺过一次了,而是我让他重新获得了自由。在我没能确信他能够遵守我们拟定的和平原则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再那样做了。”
“请你放心吧,我的兄长会遵守和平原则的。”
“难道你能向我保证吗?”
“我当然可以向你保证了!”
“那好!我再次警告你,不要违背你立下的誓言!”
于是按照我的话,多扬放开了加勒底人。这时他立即站了起来,匆匆地往家里跑,在进门之前他高举捏紧拳头的右手威胁地对着我。
整个不愉快的过程使马利克产生了不利于我们的印象。此时,他面部表情更加严厉,他的眼神也变得比以往更加阴沉。
“进去!”他命令,用手指着房子的门。
“允许我们留在户外。”我没有同意他说的。
“你们在房子里安全一些,可以很好地睡觉。”他很坚决地回答。
“如果你们是为了我们自身安全的话,那我认为,我们留在这里比待在这个屋顶下面要好些,我已经在这个屋顶下面遭受到一次出卖。”
“放心,这种事情是不会再发生的。快来!”
于是马利克挽着我的手臂。但是我迅速地抽出了我的手臂,并走向了一旁。
“我们要留在这里!”我坚定地声明,“我们不习惯同我们的马分开。这里生长着很多草,马有足够的饲料,而且我们也可以用来作床。”
“完全按你想的那样,”他说,“不过我告诉你,在此期间,我会派人严格看管你们的。”
“那随你的便!”
“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试图逃跑的话,那么我就会开枪把他打死。”
“也随你的便!”
“你看看,我顺了你们的心愿。但是有一个人必须跟我进入房子:古姆里总督。”
“为什么?”
“因为本来你们不是我的俘虏,但他却是我的俘虏。”
“古姆里总督仍然留在我这里,因为我答应过你,他是不会逃跑的。”
“你能为他担保么?”
“用我的生命担保!”
“那好,你怎么要求就怎样办。但我要告诉你,如果他逃跑了,我真的要你的命!我将给你送来作床用的席子,生火用的木材,给你和其他人送来食物和饮料。去找一个你认为合适的地方。”
离楼房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柔软的草地,我们就睡在草地上。按照北美西部的方式将马腿栓在一起,这样它们既可在草地上吃草,又不可能离开我们很远。我们生起了火,将睡觉的草席围在火堆的周围。不久,就有人给我们送来了一只新宰杀的羊,我们把羊固定在粗树枝上烧烤。
聂斯托利人的队伍驻扎在我们的周围,他们生起很多堆火,也像我们一样正在烧烤他们的羊,他们热情欢呼,庆祝他们今天取得的胜利。
“你们的心情怎样,先生?”戴维问我。他坐在我的右边。
“像一个肚子很饿的人那样,戴维先生。”
“很好!这就对了!”
他转向哈勒夫。他正在从炽热的炭火中取出烤好的羊,准备将烤羊分成几份。这时,戴维早已饥饿难耐了。只见他快速地抽出刀子,动作麻利地切下了一大块,准备送进他那张开的大嘴里去。
就在这一瞬间我朝屋顶望去。整个屋子在无数堆火焰的光照下此时显得相当明亮,这时我发现在屋顶的边缘伸出一个人头,然后是脖子,接着又露出两个肩膀,一支长枪的枪管正瞄准我们的火堆。转眼间我端起我的卡宾枪向屋顶上射出一颗子弹,与此同时下面也响了一枪。屋顶上大叫一声,下面也发出一声喊叫。这下面的喊叫声是英国人发出的,阴险射击手的子弹把他的刀子从手中击落下来,而且他嘴前的那大块羊肉也掉了下来。
“是谁!哎呀!”他叫道,“这个恶棍是谁?”
而这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瞬间完成的,因此没有人看到有人在屋顶上开枪。这时一个穿下级军官制服的聂斯托利教徒走过来。
“你为什么开枪,本尼西?”他问。
“因为我必须自卫。”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袭击你?我并没有看见你说的敌人。”
“但是我已经看到他了,”我回答,“他在对面的屋顶上向我们开枪。”
“你错了,本尼西!”
“我没有错。那是马利克的兄长,因为我之前惩罚过他。”
“难道你把他打死了?”这个人惊恐地问。
“没有。我只是瞄准了他的右肘,我可以肯定我只是打中了我瞄准的地方。”
“先生,这对你很不利。我马上去看看。”
这时所有的聂斯托利人都站了起来,而且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于是我们也和他们一样作好准备。但是却只有戴维仍然坐在地上。这时他的嘴以各种几何图形一会儿张开,一会儿合上,而他的鼻子也受他的嘴的影响不断震动着,他无力而绝望地低着头。
“打起精神来,戴维先生!”我在一旁劝告他。
于是他深深地喘了几口气,便拿起枪慢慢地站起来。
“我几乎被他给惊住了!”他坦率地承认。
“难道就是由于一颗子弹吗?至于么!”
“啊,不光是因为这颗子弹!”
“那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我挨了一下打。我的刀子也被打掉了,刚刚这一大块羊肉迅速地朝我的脸飞来,就好像是打了我一记重重的耳光。看我的面颊这儿!现在这块羊肉还在草地上。”
“本尼西,我们是不是要打仗了呀?”哈勒夫问,这时他从腰带上拿出了手枪。
“我不相信会打仗。”
“即使打仗的话,我们也不怕!”
这个勇敢的小伙子鄙视地看了加勒底人一眼,他们还没有采取敌对行动,而是在安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小头目带回什么样的信息。
小头目很快就返回,马利克也来了。他面露威胁的表情朝我们的火堆走来。
“刚刚这里是谁开枪射击的?”他问。
“因为是有人先朝我开的枪。”我说。
“你说谎!他们开枪可能只是想射死你的狗。”
“那是谁下的命令?是你下的命令么?”
“不是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但是,本尼西,现在你们的处境是相当危险的。你们就只是因为一条狗,竟然敢向我的兄长开了枪!”
“我告诉你,我可是拥有这种权利的,现在不论是谁想杀死我的狗,我都会把他击毙,今后我还会这么做的,到时候你会看到的。那你兄长是如何证明,他开枪的目的不是杀死我而是想杀死我的狗呢?”
“他和我是这样说的。”
“告诉他,他是一个很差的射手,因为他刚才的射击并没有射中我的狗,而是几乎射中了这位英国绅士。”
“我的兄长确实只打算击毙狗。没有人在夜晚能保证他的子弹准确无误。”
“对这样一种阴险行为我是无法辩解的。子弹从离狗四步远的地方飞过。如果再高出一个手掌这么高的距离的话,那么这位绅士现在就很有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要知道,有人即使是在夜晚射击,那也是非常准确的,我可以向你证明这点。如果我瞄准了你兄长的右肘,那么我就肯定能将他的臂关节击碎,而且我瞄准的时间比他的要短得多。”
马利克的愤怒反倒证实了我的话。
“如果你夺去了他的手臂,那么你就要用你的生命来偿还!”
“听着,马利克,你应该高兴的是,我并没有瞄准他的头,你要知道,对我来说,击中他的头要比击中手臂容易得多!因为我不希望看到流血,因为我是一个基督教徒。但是谁要是敢攻击我和我的同伴,我会让他认识我们和我们的武器。”
“我们是不会畏惧你们的武器的,因为我们比你们还要强大。”
“要不是我许下的诺言约束着我们,那么结果就不会像子现在这个样子。”
“请你们现在马上把武器交给我们,为的是不让你们用它造成更多伤害。”
“那么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么?”
“我将审判其他的人,而且我还把你留给了我的兄长。是你让他流了这么多血,因此你的同伴现在已经是属于他的了,要由他来审判。”
“加勒底人是基督教徒还是异教徒?”
“这与你毫不相干。请快点交出你的武器!”
这时整个队伍已形成一个大包围圈将我们团团包围了起来,当他下达最后一道命令时,他抓住我的卡宾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