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认为我最好的朋友老铁手是小偷?对于他来说,他宁愿把自己的所有都送给别人,也不会拿别人的一点东西,知道吗?”
警察听了以后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好像他现在宁可赶紧脱离与这件麻烦事的干系。对于那些不了解温内图的人来说,他得到行为是非同寻常的,当然温内图确实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强迫人们来尊重他,而是用他的人格力量。不管他在什么地方,人们都会特别地尊重他。
在西部的时候,温内图身上穿着麋鹿皮制成的印第安式猎装,脚上会穿着一双非常随活的鹿皮靴,而且还把豪猪毛装饰在上面。当他在骑马的时候,他那头乌黑的头发会一直托到马背上。他的头上没有带鹰毛——这种头领的标识。即使如此,人们还是能一眼看出来他的不同寻常之处。我曾经见过他和别的头领待在一起,虽然别人身上都佩戴着尽可能多的勋章。可是看到他的一举一动,就知道他是最高贵的头领。在他的脖子上面,挂着珍贵的和平烟斗、医药袋,还有一条熊爪项链。他那充满魅力的神情中,似乎有罗马人的韵味。
就是这样一位非常威武的男子汉,现在正高高地骑在马上站在客厅里,人们可以看到:他还在马背上面坐着。宽阔壮实的肩上垂下他漂亮的妹妹为他编织的套索,还有一条非常鲜艳的腰带别在他的腰间,上面挂着佩刀、左轮手枪等一些西部牛仔需要的东西。背上背着一条枪,枪托上钉着银钉,这就是非常著名的银盘。他的战斧藏在鼠皮袋子里,别人从外面是看不出来的。这时候他面向众人,问道:“谁的金块丢了?”
“我的。”瓦特回答道。
“那是你说老铁手是拿你金块的小偷吗?”
瓦特紧张的也不敢回答了。
“在我兄弟卖力地解释的时候,你还认为他是小偷?”
瓦特还是不敢说话。
“再不说话,我就要让马去踩你了!驾!”
说着,温内图的坐骑一跃而起,冲瓦特逼来。大家被吓的都大声叫了起来,瓦特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喊道:“不要这样对我,我不知道他就是著名的老铁手啊!”
“土狼!”
土狼是在西部生活的一种狼,平时都只吃死的动物的尸体,从来没有胆量去接近活动物。因为他的这种胆小的性格,人类极其鄙视它。如果用这种称呼来喊别人,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侮辱。瓦特也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称呼。他的双臂一直在不停地挥来挥去,以防马蹄碰着他。他大叫着:“可以往后退一点吗,温内图先生!马蹄马上就要碰着我的头了!”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土狼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时候温内图才让马蹄落了下起来,说:“只要是污蔑过老铁手的人都出去!这里是他和他的朋友呆的地方!”
温内图一直骑着他的马在桌子之间晃来晃去。瓦特趁马转头之际,赶紧逃到了门外,警察也跟着跑了出去,之后我们了解到,他们躲到了一个马进不去的小房子里面。
像这种骑着马走进客厅的事情,只有温内图才干得出来。他的骑术还是非常不错的,尽管桌子上放着玻璃杯,可是什么东西都还是完好无损。我的马和温内图的马是兄弟俩,他们都是非常优良的品种,既聪明又有耐力。温内图是按照印第安人特有的方式进行训练的。他的那匹取名叫“旋风”,我的那匹取名叫“闪电”。我们待在一起的时候,闪电就是我的坐骑。离开的时候,我才会把它还给温内图。
随后温内图就把马牵出去了。因为马蹄上没有钉掌,因此旅店的地板上没有什么痕迹,店主对我说:“我早就看出来你绝不是一个只会写写东西的人,这一点我太太也非常清楚。在我这里发生这么大的盗窃事件,这真的是非常令人沮丧的事情。可是你和你的伙伴温内图已经冲走了这种沮丧。我希望温内图也能在我这里住。”
“今天还是可以的,”我回答道,“不过明天我们就可能会去西部了。”
这时候小希勒插嘴道:“你之前不是说要去东部吗?”
“没错。温内图现在从圣约瑟夫来,如果他还是决定要去东部的话,那得要穿另外在那里买的服装,然后找一个可以寄放马的地方。”
这时候劳斯走到我身边鞠了一个躬,说道:“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之前对你的无礼,我以前真不知道你是谁,正是因为你自己就是老铁手,你才不会让我去圣约瑟夫找你。我能够在我们店里为你提供服务,实在是荣幸之至。我非常想学印第安医学,我心底的声音告诉我,我的愿望是非常有可能会实现的。”
“那你还是去征求温内图的意见吧!”
“喔,尊长,他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他确实是这样!可是我还不知道他突然改变我们计划的原因,等我知道了详情再确切地答应你吧。”
就像是劳斯一样,小希勒也对温内图的到来感到非常高兴。一方面是他终于有幸见到了他,同时也是因为他的父亲终于有救了。在温内图坐下来的时候,小希勒一直非常端正地坐在那里,一直坚持到他离开。
如果你们以为温内图坐下来会谈论自己、谈论他的坐骑和他的打算,那就真的是错了。他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在他看来,只有在非常必要的时候,他才会这么说的。我已经习惯从其他的地方来揣摩他的心思,而不是听他说些什么。服务员恭恭敬敬地问他想要点什么,他只回答了一句水,然后看了我一下。我理解他目光里的意思,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刚才的偷盗事件,也提了一下我和牧师以及瓦特之间的事情。这时候站起来说:“我的兄弟,咱们应该同情这些聪明的人!我想去看看马厩,走!”
那个干净的马厩之前一直是空着的。我们把马牵进去,叫人喂水喂料,而且还禁止别的马牵进来。我们前面已经提到过,马厩边上的楼梯是通往牧师的房间的。我们看到瓦特和警察及巡警一起下来。警察对我不再是之前那种不友好的态度,而是主动地向我汇报,那神态好像我是他的上级似的。
“我们刚才又去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瓦特的房间里也没有什么有价值发现。你刚才说想上去看看,老铁手?”
“你们在污蔑我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我冷冰冰地回答道,“现在这件事已经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但是,我想……”
“什么?”
“你们一个是老铁手,一个是温内图,你们肯定能够发现别人所发现不了的东西,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们一下。”
我看到温内图脸上的表情动也不动,这就代表了他想让我做决定。于是我说道:“走吧!”
警察他们走在前面带路,店主刚才站在院子里,看到我们上去之后,便跟了上来,警察打开门想进去。
“等一下!”我说,“你们还是走在后面吧,否则会把痕迹破坏掉的!如果你们刚才还没破坏光的话,还是让温内图先进去吧。”
之后温内图首先跨进了房门里面,他先是在那里站了一下。我们无法看到他的脸。之后他向房子中间走了进去,我们跟在他后面,右边是一张床,左边是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牧师的箱子放在桌子上面,这时候温内图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绳子。
“这没什么重要的吧!”警察鄙夷地说。
“等一下!”我说。
温内图走到窗户边把绳子垂下去,看看它在外面能垂下多长。之后又把绳子拿回来,在观察着什么。然后他爬到窗台上,顺着还放在那里的梯子爬了出去。在他上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短柄孔钻。
“看来白种人不仅是眼光不行,脑子也不行。”他说,“他不但没有喝醉,而且也没有睡觉,而且他有一个助手。他把工具从这个地方用绳子顺下去,让助手去偷金块。得到金块之后,牧师又用绳子把那些工具给顺上来。可是中间有一件工具掉了下去,落在墙边野葡萄丛里,就是我手里拿的这件,再说他走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带走这件工具的。他出逃得也很仓促,所以留在了这里,你们可以从床上翻出来这些东西。”
巡警这时候又开始检查起来了床,除了床上用品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把箱子翻一下!”温内图命令道。
警察说已经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这时候温内图拿起箱子查看了一下,微笑着把箱子给了我,我觉得这作为一个空箱子实在是太沉了。
“兄弟,你看箱子的里面和外面一样高吗?”温内图对我说。
之后我发现箱子里面有一个空层,里面放满了东西。然后我们就把它们就全给抖落了出来,有螺丝刀、钻头、挫刀等工具。它们大多非常小巧,没有占多大的地方。其中有把凿子又细又长,甚至可以当小螺丝的起子用,不过头已经断了。温内图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断裂处,问道:“你们在被盗的房间里没有发现什么被凿的痕迹吗?”
“是啊,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现。”警察道。
“你让我们去看一下。”
之后我们来到了瓦特的房间,这个房间和我的那间一样也在角落里,里面的家具要比我屋子里的好一点。我们看到衣橱里面空空的,上了螺丝的箱子还在里边。温内图用手抓了一下,箱子盖便挂在铰链上晃来晃去的。
这时候瓦特说道:“是我刚才把它们打开的,但钥匙不是我口袋里的那把。”
温内图这时候用手摸了一下箱子的内壁,“喔!”他叫道,然后他拿出来了一个非常锋利的铁块,说道:“这个衣橱是坐在一扇门上的,而不是在一个衣橱上面。”
“是啊。”店主惊讶地说。这个房间就像我房间的布局一样,刚才温内图还没发现呢。
“把隔壁房间的门打开!”温内图命令道,“它们从隔壁房间打开了衣橱的后盖。因为小偷没有箱子的钥匙,就把箱子上面的铰链弄了下来。在拧回去的时候把凿子的头弄掉了,这就是我找到的那个,而且销子也只插进去了一部分,我在箱子的后壁摸到的。”
之后我们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在房门的连接处,我们看到了衣橱的后壁。我们一看,真的被拆了一块。旅店的衣橱一般都是简单加工的。木工只是用钉子把衣橱的后壁板钉住面已。只要用东西钻开,就可以拿下两块板。拿开之后,我们发现那些螺丝还半露在外面。一切就像温内图说的那样。
“这可真是太让人郁闷了!”警察说。
“怎么是这么一回事?”瓦特赞同地说。
店主开始数落起了瓦特,有点讨好我地说道:“你的小聪明现在怎么样,瓦特先生?是谁说要把牧师给灌醉的。你让老铁手的名誉受到了损害,你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们不欢迎你这样的客人。”
瓦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温内图继续说道:“这个小偷有同伙的,金子是通过窗户运下去的,应该是通过一个容器。”
“怎么会能用上容器呢,”瓦特解释道,“他们都是用包扎起来的,你们是怎么发现从窗户运出去的?”
温内图用手指了一下散落在窗户边的金粉。
“啊,看来有一包是破了!看来是有三个人偷了我的东西!那位该死的牧师和另两位我不认识的贼。我一定要找到他们,被我抓住后,我就……”
我们不想再听下去了,温内图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也走了,我跟在他后面,在他走到楼下想要拐进客房的时候,我伸出手把他挡住了,把他带到了牧师的房间,温内图没有说话一直跟着我。在楼上,我对他说出了我所听到的那个计划,听完之后他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一点让我也感到很高兴。他说:“我还要再翻开一下这个箱子,我的白人兄弟?”
“没错,我之所以把你带到这里,就是要赶在警察把他封住之前能够再查看一下。”
翻了一遍之后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们又检查了一下箱子,什么都没有发现。箱子上面有个地方有点松动了,我除了从里面摸出来三张纸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第一张纸上只写着一堆地名,标题是“到藏金潭去”,后面写着一大串的地名:
堪萨斯城,共和河,堪萨斯河……藏金潭。
第二张纸是一张五千美元的支票,是一个叫弗朗肯·雪伯特的人开出的,收款人是爱米尔·拉艾特。
第三张纸就显得非常重要了,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