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温内图已经知道了这一点,雅孔皮托帕则想证实一下,于是派了一个人去出事的地方察看情况了。”
“事实会告诉我们血色印第安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希望圣洛依斯的人不要相信他们的话,给他们送去三百六十五支枪。”
“什么意思?”我佯装不知地问。
“他给我的太太写了一封信,而且我还署了名。说是只有给他们送来三百六十五支枪,他们才会放我走。”
“她能够看懂印第安人写的信吗?”
“她看不懂,而且在圣洛依斯估计也找不到可以看懂这封信的人。他想拿到了枪然后再让我上刑柱。我没有拒绝签字的原因,是希望能够让他们放松,然后我可以趁机逃出来,最终我成功了。我之所以还没有回家,就是为了报仇。”
“报仇这两个字我可不太喜欢。”
“那是因为咱们遇到的情况根本就不一样。”希勒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被捕了那么多次,承受了的不公平要比你多的多,可是我就不会去报仇,而是让上帝去惩罚。”
“我就不这样想,如果那些恶人都没有受到惩罚,这个地球就简直无法容忍了,也就不会有惩罚这件事了,所有的人都可以为所欲为地去做恶事情,因为他们根本无需承担任何责任。你现在为什么要去弗里蒙特山峰?老铁手?”
“我去那里只是为了阻止一场罪恶的发生。”我告诉他。
“不是去惩罚那些恶人吗?”
“如果我阻止了罪恶的发生,又去惩罚什么呢?”
“我可没心情和你玩这些语言游戏。我来这里是为了惩治休休努族人,基卡察人在刑柱上杀了他们四个人,为此应该让基卡察人付出代价,说不定我还可以拿回来我的那些皮货。”
“其实你可以很轻易地就拿回你的皮货。雅孔皮托帕答应我,如果血色印第安人确实是真正的凶手,自然就会归还你的皮货。”
“真没想到你连这样的谎话都相信。原来我以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可是你还没有认清他们的真实面目。”希勒嘲弄地说。
“也许我确实还没有弄清楚。”
“没错,你那种虔诚的思维方式和人们想象中的你一点都不一样。这种充满同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温内图把一根树枝扔到了火堆里,迸发起高高的火星。他有些生气地说道:“我的兄弟应该让他们见识一下老铁手的厉害。呼!”
说着他把枝条扔到了温内图的脸上,受到侮辱的温内图呵斥道:“这可是一种侮辱!我被称为纳纳伯,这就说明我有权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不知道老铁手在他的家乡代表什么,可是我一点都不习惯别人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的。”
希勒以一种很挑衅的态度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人搭理他。
“没有人回答我吗!”他命令道,结果得到的还是一阵沉默。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走了!告诉我休休努族的人现在在哪里?”
他是对着那些新来的印第安人发问的,其中有我们不久前在肉水河碰到的暗探迪汗,还是没有人回答他,之后他站了起来。
“你是准备和我一起还是留在这里?”他问阿莫·萨纳道。
“我还是留在这吧。”他答道,“我很想和温内图和老铁手呆在一起。”
“那就留这里吧!没有你我也能找到路。”说完他就骑着马离开了。
萨纳说:“真是太倔了!早就受不了他的倔脾气了,终于走了。”
可是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我对希勒有义务,难道就这样让他离开了?温内图看出了我的想法,于是握着我的手说道:“就让他走吧!我们已经让他自由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了结了。”
我不得不承认他们刚才的嘲讽非常对,但是撇开这种侮辱,我觉得他现在也应该回来,因为我还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半夜他能够到哪去呢?虽然上午的时候温内图说休休努族人从马什湾下来,可是他们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们之后又在火堆旁坐了一会,不过什么都没有说。换岗后,阿莫·萨纳说道:“现在咱们还不知道明天要去哪里,我怎么也睡不着。”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我是跟着你们走?咱们明天要去哪里?来的这五个休休努族的人是干什么的?”
这时候温内图说道:“我们现在准备去弗里蒙特山峰,而且还不确定要在那里待多长时间,如果中途下雪的话,我们就下不了山,所以我们要备好充足的食物和棉被。一旦我们到达,这五位休休努族人就会回来了,而且还会照顾好我们的马匹。”
“看来你想的非常周全,可是希望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咱们用最少的时间完成上面的事情。我什么都愿意做。如果不是被雪困在山里的话就更好了,恐怕只有熊才愿意在冰雪中睡觉。睡吧,晚安!”
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除了我和劳斯,别人也都进入了梦乡。
我是第一班站岗的人,劳斯好像有什么心事。
“尊长,温内图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他轻声地问我,“我们会一个冬天都待在山里吗?”
“也许时间会更长。”我说,“温内图只是提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是并不是说最糟糕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如果咱们早点回去的话不是更好吗?”
“要把哑巴鱼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
“是的,还有那些金子!”
“可是咱们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柯纳的足迹会把一切都告诉我们的。”
“那找到之后就算我们的了吗?”
“不是这样的,每个地方都属于发现他的人,我们只做对得起良心的事。那些杀人犯是没有权利得到那些金子的,所以我们应该让这些金子留在最需要它的地方。”
“尊长,你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吗?我很希望能够获得一部分,我向来是个贫穷鬼,我的亲戚们过的比我还要辛苦,若有这么一袋钱,只要给他们一点就可以摆脱贫困了,这样的话该有多好啊!你觉得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的好!一无所有也是一种幸福。宁可什么都没有,也不要再来一次失望。睡觉吧!”
“我知道。可是我要看看我今晚能不能梦到金子,这样至少可以让我在梦里乐一下。”
在迪汗和我换岗之后,没过多久我就进入了梦乡,直到天亮才醒来。
我们的早餐是干肉脯,吃过之后我们就去找新叉河中的浅滩了。温内图熟悉这里的地形,希勒好像也很熟悉,我们看到他的足迹过了浅滩。之后我们抄近路来到了新叉河的对岸。
我们走在一片广阔的草上,有很多小的灌木长在草地中间。空气又冷又阴,白雪堆满了整个山顶。我们慢慢地向初冬的天气迈进。
大自然的风景真的是优美极了,左边那布满黝黑森林的盐河山脉;一条绿河横跨在前面;后面塔勃纳克勒岗似乎在托着沉重的天幕;一座座山峰耸立在右边,大西洋峰、风河峰等山峰排成一排,一直延伸到尤宁关。他的神态看上去就是在嘲笑我们的渺小。在西部只有那些高大的人才会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而渺小的人只能任人宰割。
在我们的周围都是一些巨人般的群山,它们有各种各样的形状和姿态,隘口与隘口之间都被白雪覆盖着,呵出的气聚集成浓浓的雾团,然后变成非常光亮的白霜,落在树木还有石头上,就像是一场无声的控诉。可是在这阵孤独中好像马上要发生一起悲剧,而观众必须要观看。
柯纳和希勒都在我们面前留下了足迹,希勒是去找休休努族人的,所以我们期待他的足迹是向西边去的。可是他并没有向西去,估计是自己不认得路了,或者是他作了新的决定,现在我们还不知道。
就在我们为他的足迹而感到困惑的时候,我们又看到了新的足迹。这道足迹从右边过来,然后和之前的足迹重合在了一起。于是我们开始从马上下来仔细查看,原来是两个骑马人先从马上下来查看了足迹,然后跟着走的。我们可以看到出来,走到我们前面的已经有三拨人了。可以看出:先是柯纳他们,后来是希勒,最后是那两个我们还不知道身份的骑马人。柯纳领先很多,今天我们是没有办法追上他了,而且他的马还要比我们好的多。而另外的三个人我们还不确定,我们觉得在傍晚的时候应该能够追上他们。过了一段时间,我们从足迹中发现,这两个不知名的人碰到了希勒,他们在交谈一段时间之后是一起走的。
当我们到达新叉河口的左岸时,我们发现足迹又分开了。我们发现那三个人是沿着从弗里蒙特湖过来的河流往上行,而柯纳则是沿着新叉河走的。当然,我们只能去跟着他的足迹去救哑巴鱼。希勒与他的两个同伴和我们不相干,所以我们也不需要去想他们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