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城的一家很别致的小旅馆中,夕月呆呆地趴在窗前看着路上偶尔经过的行人。此时的她身着一条纯白的及地长裙,头发散乱在肩膀上,手臂上的玉笛印记已经有一半变成了黑色。她抬起头捋了捋被晚风吹到额前长发,刚好看见对面楼里有一扇窗开着,窗口站着一个白发男子,男子正好看向了她的方向。虽然抚尘千叮咛万嘱咐她在他回来之前不要离开这幢小旅馆让她有些不耐烦,但是这小巧别致的小旅馆里只有他们一行,而且所以的东西都齐全,她呆着很舒心,所以此时的她心情大好。她看到白发男子,虽然第一反应是遇到偷窥狂了,但是她也不生气,还冲着那个人招了招手。
“笨蛋妈妈在干什么呢?”灵儿顶着雪白的浴巾站在夕月身后瞪着大眼睛问她。
夕月转过身看着这个还冒着热气的刚从温泉里爬出来的小家伙笑道:“呀!我们家灵儿小小年纪就如此美丽动人,等长大了得迷死多少俊男,气死多少靓女啊!”
灵儿小手往腰上一插,肉嘟嘟的小脚使劲儿跺在光滑的地上,生气地说道:“只要爸爸在,妈妈就不管灵儿了!”
夕月才想起为什么这小家伙气鼓鼓的了。这家旅馆的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温泉池子,夕月和灵儿刚来就乐得换下衣服往池子里蹦,可就在二人玩的正欢的时候,抚尘把夕月揪了出去,只留下小天陪着灵儿。她蹲下身,帮灵儿擦着还低着水珠的头发,说道:“爸爸和妈妈谈事情呢!不好意思啦!小宝贝!”
灵儿听话地任夕月帮她擦着,她依然嘟着小嘴嘟囔道:“爸爸每次都那么霸道!一点儿都不顾及我的感受!”
夕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小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吃起爸爸的醋来了?还真小心眼儿呐!”
灵儿的眼泪如珍珠般一颗颗滚落下来,她抽泣着说:“没有!是爸爸太过分了!都是爸爸不好!”
夕月被这小家伙忽然流下的泪珠吓了一大跳,她以为这个虽然看着是个小孩子其实看尽了世间千年沧海桑田的灵物只是跟着她玩玩,没想到她会为她流眼泪,她的胸口忽然有些难受,她努力对着灵儿温柔地笑着说道:“好啦!妈妈开玩笑的,都是爸爸不对,爸爸是混蛋!”她边说着边帮她擦着眼泪。
看到夕月温柔的眼神,灵儿马上破涕为笑,用手抹了一把脸,兴奋地向夕月扑了过去。夕月也开心地接住了这个小东西,把她搂在了怀里。她的身体暖暖的,还有一些湿润的发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这家旅馆的温泉特有的香气,迷人却不浓郁。柔软的小手也紧紧抓住了她白色的裙子,她把脸贴在她的胸前,空荡荡的,本该有东西在跳动的地方空荡荡的,她缓缓地把脸往上移,在那白皙冰冷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下。
“妈妈!你会不会有一天不要灵儿了?”灵儿紧紧搂住夕月的脖颈,生怕她忽然扔下她不管一样。
夕月轻轻抚摸着这个小家伙,温柔地说道:“怎么会呢!灵儿是妈妈的宝贝,怎么会扔下你呢!”
灵儿用小手捧着夕月的脸,认真地说道:“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妈妈不许反悔,要拉勾!”说着她竖起了小拇指,夕月也认真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夕月柔声念道。
“不!一千年!不!永远!”灵儿焦急地纠正道。
“好好好!永远!永远!”夕月说着又把小家伙搂到了怀里。
灵儿在夕月的怀里甜甜地睡去,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见她到了一个冰雪飘飞的世界,可是那看着寒冷刺骨的冰雪触碰到皮肤时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也感不到一丝温暖。空中渐渐停止了飘雪,此时四周一片洁白,就在渐渐变清晰的前方,一个白衣女子坐在崖边静静地看着远方,她的身边趴着一只巨大的白色巨兽。灵儿迈开步子向她走去,脚踩在冰雪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很好听,女子闻声回过了头,灵儿飞快地跑到了她的面前,女子轻轻把她抱在了怀里,感不到温暖,也感不到寒冷。
夕月想把熟睡的灵儿放到被窝里让她舒舒服服睡个觉,可是小家伙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衣服不放,她无奈,胸口却再次涌上一股莫名的疼痛,就在她刚要就这样带着小家伙睡下时,楼下传来了路炎和残雪给抚尘行礼的声音。她等了一会儿,抚尘没有进来,于是她就抱着灵儿走了出去。
“尘!怎么了?”夕月刚下楼就看见路炎在帮抚尘处理伤口,她急忙跑了过去,慌慌张张地摸遍全身都没有找到那个小木盒,她才恍然想起它已经被她丢弃了。她焦急却有些无助地看着抚尘,抚尘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安慰道:“月!没事的,小伤,找不到就算了,不怕!”
睡梦中的灵儿口中忽然念起了奇怪的咒语,抚尘的伤口流出的血仿佛被咒语控制了一样全部聚集到一起,鲜血缓缓凝结成一面古镜的形状,而在镜面上也缓缓现出了人像,一个男子,她不认识,一个女子,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就在画面越来越清晰的时候,灵儿忽然睁开眼,她的指尖弹出一个白色光团抢在抚尘之前把血镜打碎。
“宝贝,怎么了?”夕月疑惑地问瞬间就严肃起来的灵儿。
灵儿摇了摇头,亲了她一口后,又把头埋到了她的怀里继续刚才的那个梦。
夕月环视了一眼所有人,一眼就看出只有抚尘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也大概猜出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没问,抚尘也没有说。
回到房间,灵儿的小手依然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她坐在窗前看着天边的孤月渐渐西沉,抚尘吩咐完事情,走进房间,轻轻拉上窗,把这两个白衣女子搂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