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那燕王世子对您可是十二分的真心,您……”明心一脸的无奈,欲言又止。
“你想劝我什么?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韩锦笑看了明心一眼,摇头道:“我还小呢。”
“可是,姑娘……”明心还想再劝。却被明思给拉了一把,“姑娘,是时候去给大长公主请安了。”
“走吧。”韩锦理了理衣袖,转身往大长公主的方向走去。
且说顾氏本来想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想着顺便说一说韩芊的事情。
然而皇后娘娘如今跟皇上去了南苑,皇上有口谕传出来,连朝中的琐事都交给内阁萧侯爷处理,除非军国大事六百里加急能送进去,其他事情一概都等出了正月再说。顾氏无奈,只好静等帝后从南苑回宫之后再说。
二月初二,乃是民间风俗龙抬头的好日子。
帝后终于从南苑回到了皇宫。紫宸殿里的奏折堆积如山,凤章殿里也有数位诰命夫人等着觐见请安。
韩芊回宫后换了衣裳出来,徐江惠上来回道:“回娘娘,万岁爷请了宁侯夫人进宫来给娘娘诊脉。”
韩芊蹙眉道:“说了没什么事儿……罢了,本宫好久没见夫人了,倒是想念的很,快请进来吧。”
宁侯夫人进凤章殿,看见一身蜜合色家常衣裙的韩芊便要行大礼参拜,却被韩芊一把拉住:“夫人不要多礼。快请坐。”
“谢皇后娘娘。”宁侯夫人便顺势起身,浅浅一福。
“上茶。”韩芊吩咐旁边的宫女。
宁侯夫人认真看了两眼韩芊的脸色,蹙眉问:“皇后娘娘近来可是一直觉得身心俱疲,没有精神?”
“是啊。”韩芊轻叹道,“夫人果然慧眼如炬。本宫还以为是年宴和上元节的国宴给闹的。但休息了这半个月的光景还是这样。”
“唉!”宁侯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根金针,说道:“娘娘,微臣要给你施针。”
“呃?本宫这是什么病?”韩芊诧异的问。
宁侯夫人迟疑了一下,方摇头道:“皇后娘娘没有病,是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
“啊?!”端着茶水进门的香橙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盘儿差点打翻。
“怎么可能?”韩芊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她是宁侯夫人的学生,虽然不敢说遍尝百草,但一般二般的毒药还是能辨别出来的。再说,她的饮食一向谨慎,有谁敢在她的食物里下毒?
宁侯夫人锐利的目光转向旁边的九芝宝鼎,冷声说道:“这种毒来自西域,添加在香料里,轻易不得察觉,用一两个月也没什么症状,唯一的不妥便是容易疲劳,睡不够。但若是用个两三年的话,人就废了。”
“啊?”韩芊错愕的看向这尊九芝宝鼎。
香橙把手里的茶盘放下,转身招呼门外的两个宫女:“快!快把这劳什子拿出去!”
“慢着。”宁侯夫人走到宝鼎跟前,抬手掀开宝鼎的盖子,凑近了细细的闻了闻,然后转手拿过香橙刚端进来的茶盏,把茶水泼进了鼎内。
‘噗’的一声,鼎内的腾起一股白烟,里面的炭火被浇灭。
“敞开窗户吧。”宁侯夫人吩咐道。
殿内的宫女们忙转身走到窗前,把凤章殿的雕花长窗一一打开。早春清冽的风吹进来,带着淡淡的花香,韩芊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此事已经惊动了云硕。皇后娘娘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徐江惠绝不敢隐瞒。
“怎么回事?!”云硕一阵风一样闯进来,宁侯夫人正在给韩芊施针,却没工夫回话。
“陛下……”苹果儿想要说什么,却被云硕摆手止住。
韩芊靠在榻上闭着双眼,额上已经渗出了汗滴,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微皱,似是很痛苦。云硕的手立刻攥成了拳头,噶蹦蹦直响。
一炷香的工夫,宁侯夫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收了真气,把那一根银针从韩芊手心的劳宫穴中慢慢的取了出来。
“夫人,皇后怎么样?”云硕沉声问。
宁侯夫人躬身回道:“陛下不用担心,皇后娘娘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开两剂汤药服几日,便可大好。”
“是什么毒?”云硕又问。
宁侯夫人忙回道:“是来自西域的一种香料,近几日臣的三子无意间从市面上见到这东西,因好奇,拿回来给臣验看过才知道这东西的毒性。今日恰好来给皇后娘娘请平安脉,闻到这凤章殿内的香味刚好跟着东西对上,一诊脉,果然如此。”
“彻查此事。”云硕对身后的吴缈说道。
吴缈身为大内总管太监,立刻绷紧了皮应了一声,匆匆下去带人彻查。
“你们去拿温水来给皇后娘娘擦身。”宁侯夫人吩咐旁边的宫女:“她出的汗有毒素,不能在通过肌肤渗透回去。”
“是。”苹果儿香橙儿等人立刻答应着。
“不必了。”云硕抬手阻拦:“去浴室收拾一下,朕送皇后去沐浴。”
苹果儿一听,赶紧的调转方向往后面去了。
“徐姑姑。”云硕冷冽的目光扫向徐江惠,“你和宁侯夫人一起,把这凤章殿里里外外都搜寻一边,要确保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否则,朕会不惜把这凤章殿里的奴才都换了!”皇上嘴里所谓得‘换了’自然不是寻常意义的换了。现有的这些人恐怕都得去地下服侍先皇后去了。
徐江惠忙跪下应道:“奴才遵旨。”
凤章殿内一片忙乱。只是韩芊在宁侯夫人强大的内息干预之下尚在昏睡之中,对这一切全然不知。等她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水……”眼睛没睁开,唇间的沉吟已经出声。
守在旁边的云硕忙起身拿过旁边的茶盏,单手把韩芊托起来,把茶盏送到她的唇边。韩芊咕咚咕咚把一杯水喝完才睁开眼睛,侧脸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皱眉问:“我是怎么了?”
“没事了。觉得怎样?”云硕拿了帕子擦了擦韩芊额头上的细汗。
“挺好的,感觉身上轻松了好多。”韩芊只记得宁侯夫人说给自己施针,然后自己就慢慢的睡过去了,于是侧身靠在云硕的肩膀上,又问:“皇帝哥哥,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又睡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