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回京去看孩子……两个儿子那么小,你真舍得啊?”韩芊问。
“你就是太溺爱他们了。天心还好,将来找个肯迁就她的驸马也不难。可天煜和天烨就不一样了。他们两个有一个总要继承朕的江山,太娇养了,将来难当大任。”
“不过几个月的孩子!有什么好娇养不娇养的?你不也是养到八岁才给送出去的?”
“嗯,他们哥儿俩等八岁的时候,一个送到西北军营,一个送到东海水师,历练个十年八年的再回来,保准是两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韩芊立刻不乐意了,坐起身来反驳道:“那我就先去西北军营住半年,再去东海水师住半年!你舍得儿子,我舍不得!八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我八岁的时候还骑在我哥的脖子上闹呢。”
“你八岁的时候?朕怎么没记得你在你哥的脖子上挂着?朕记得你总在朕的怀里挂着。”云硕好笑的问。
“胡说!”韩芊翻了个白眼,哼道,“我母亲那时候管我管的严着呢,生怕你把我拐跑了!”
“这话倒是真的。”云硕想起这事儿就十分的感慨,“不过最终朕还是把你给拐回来了。”
“那是我愿意跟你的,嘚瑟什么。”韩芊依然是一脸的不屑。
云硕笑得越发得意:“你自愿跟我跑,我更要嘚瑟了。”
“没完没了?”韩芊抬手推了身边的人一把,“我渴了,要喝水。”
“好,等着。”云硕起身去旁边的桌上,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来。
两天后,邵骏璁飞鸽传书过来,说已经把颜文臻给找到了,人没事儿,邵隽文也已经抓住,现在人关在刑部大牢等着皇上回京后亲自审讯。
云硕的一桩心事放下,又把王云岭等人叫到跟前吩咐了一些话,便带着韩芊,慕尧,小嫚,姚池和千寻以及一小队护卫轻装上路,沿着金河往东直奔瀛洲。
皇上一走,王云岭对手上的案子越发的上心,每天早出晚归查找人证物证,晚上回来还要连夜审讯。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光景终于把这桩贪污渎职,勾结叛乱,谋逆篡权的案子给审出了眉目,理清了条陈。
看着书案上由厚厚的几摞卷宗变成厚厚的一摞卷宗之后,王云岭对封羡和曾成昆叹道:“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陛下现在已经准备回京了,咱们也收拾收拾,准备回京吧。”
“这其他的事情都好说,这罗同江往京中送去的价值上千万两白银的珠宝到现在还没有着落,你说皇上若是问起此事来,我们怎么说啊?”封羡为难的问。
“如实说呗。”曾成昆皱眉道,“罗同江说他把东西都给了皇后娘娘,那就让皇上问皇后娘娘就行了。那银子是在国库还是在内库,不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吗?咱们就不用操这份闲心了吧。”
“这差别可大着呢!这是罗同江贪污的赃款!是从国库里拨出来的,应该归还到国库里去!怎么能进宫里的内库呢?这又不是皇后娘娘的私产!”身为都察院按察使的封羡对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视,对他来说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决不能弄差了。
“那国库里没钱了,皇后娘娘不一样把内库里的钱拿出来贴补吗?”刑部侍郎曾成昆则不想操这些心,对他来说,案子理清楚了,该判的判,该罚的罚,该收的收,一切按照刑律办就行了。
“那能一样吗?!”封羡生气的拍桌子,“国库里的银子就应该放在国库里!我不管,这件事情我必须单独写奏折给皇上。你们两个有意见也可以另行奏请。”
“封大人!你别生气,本官也知道这国库和内库是不一样的。这件事情本官也会在给皇上的奏折中写明白的。”王云岭劝道。
“那就好。”封羡瞥了王云岭一眼,淡淡的说道,“如果王大人身为内阁的阁老也认为国库和内库可以混为一谈的话,那本官也会考虑写一封奏折弹劾你的。”
“呃……呵呵呵……封大人真会开玩笑。”王云岭笑着抱拳,论资历封羡是他的前辈,他就算是身在内阁,也得对这个都察院按察使礼让三分。
“老夫可不会在这种事儿上开玩笑。”封羡冷冷的说道。
“是是,封大人是铁面无私。”曾成昆淡淡的瞥了封羡一眼,他就很看不惯封羡这种较死理的德行。
“那就这样——你我他三个人,各写各的奏折!”封羡气呼呼的说道。
“写就写,在下虽然官居四品,但奏折还会写!”曾成昆冷笑道。
王云岭忙抬手劝两个人:“好了,好了二位!既然这样,咱们也事不宜迟,赶紧的动笔写奏折。这折子要尽快送到皇上面前,咱们还等皇上的批复决定何时回京呢。”
“行,那就各忙各的吧。”封羡直接起身走了。
曾成昆看着王云岭,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你跟个老人家叫什么劲呢?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王云岭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卷宗戳整齐放到一旁,“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三个人各代表不同的衙门,这奏折本来也应该各写各的。至于这件事情最终怎么办,就请皇上圣裁吧。”
“王大人说的是。”曾成昆也是后进之辈,心里服的是王云岭这样的新贵,最看不惯的是封羡那样的世家老臣。
这三位钦差大人的奏折各执一词,但针对的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罗同江和济州知府等人十之八九的财产全都不知所踪,根据本人的口供说是送给了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亲口说了会保住他们的性命,所以他们才几乎倾尽所有,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送给了皇后娘娘。
远在瀛洲的云硕看了这三份奏折直接气得笑了:“这些混蛋!这么点儿事都整不明白呢!”
坐在旁边喝茶的慕尧忽然叫了一声:“不好!”
“怎么了?”云硕斜了慕尧一眼,现在事情都结束了,还有什么不好的?
慕尧一脸肃然,皱眉道:“假皇后的脸已经变了。如果她死不承认,我们有该如何证明那个女人曾经假扮过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