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文臻摇了摇头,没说话。邵嫣然要她表态,可她能表什么态?
她不是傻瓜,邵骏璁对自己的那点心思已经非常明朗了,想装不知道也难。自己也挺喜欢这个少年的,可喜欢又怎样?难不成真的给他做妾?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颜文臻从心里自嘲的笑了,她虽然身份卑微,但却从不自轻自贱。有人说,大户人家的侍妾比小户人家的妻室更尊贵。可那尊贵无非是做给外人看的。关起门来过日子,谁心里苦谁自己知道。
绝不给人做妾。是必须坚守的底限。
当日邵嫣然和颜文臻两个人回去,一进门就遇见了黑着脸的邵骏璁。一身纯黑色的穿着,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冷酷异常,他的眼睛跟他的衣着一样是深不见底的漆黑,隐隐的,还漾着令人恐怖的戾气。
“哥哥?”邵嫣然吓了一跳,“怎么了?”
“文臻给大公子请安。”颜文臻深深一福。
邵骏璁冷冷的看着颜文臻,一言不发。
“哥哥,到底怎么了?”邵嫣然上前,牵了牵邵骏璁的衣袖。
“没你的事儿,你进去。”邵骏璁冷声说道。
“好吧。”邵嫣然应了一声,伸手拉着颜文臻就走。
“你不能走。”邵骏璁拦住颜文臻。
“是。”颜文臻福身应道。
“哥哥!”邵嫣然忙道,“是我拉着颜姐姐出去的!”
“说了,没你的事!”邵骏璁怒声喝道,“进去!”
“你……哼!”邵嫣然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呵斥,气得一跺脚,转身走了。
“公子唤住文臻,不知有何吩咐。”颜文臻平静的问。
“你去见白少瑜了?”邵骏璁问。
颜文臻一怔,抬头看了一眼邵骏璁,心想难道他冷这个脸就因为这个?然走的时候邵嫣然那么大的动静,这会儿否认也没什么意义,更何况自己去见谁不见谁都是自己的自由,见白少瑜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遂福身应道:“是的。”
邵骏璁冷冷的盯着颜文臻,问:“人家都已经娶亲成家,琴瑟和鸣,你见了,有何感想?”
“没什么感想。”颜文臻轻笑道,“文臻虽然自己不幸,但却满心希望天下善良的人都幸福。”
“那你见到了,放心了?”邵骏璁冷笑。
“是的,放心了。”颜文臻平静的微笑着。
邵骏璁盯着她的脸半晌不说话,忽然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腕,拉着人往旁边的垂花门去,直接去西苑。
“公子……”颜文臻忍着手腕上的痛,用力挣扎,“你放手!要去哪里你尽管说,文臻自会遵从!”
邵骏璁却冷着脸不说话,拽着颜文臻一路疾走。进了西苑的苑门后,邵骏璁回身一脚踹上门,反手把颜文臻按在了门上。
“公子……唔!”颜文臻话未出口就被邵骏璁狠狠地堵了回去,阻住了她未及出喉的娇斥。
阳光从邵骏璁的背后照过来,模糊了颜文臻的视线,在光与影的交错下,邵骏璁的眼神显得是那么黯然,如同失去星辰的黑夜。颜文臻一时心软,不自觉得放弃了挣扎。
随着怀里的身体由挣扎不屈到放弃抵抗,从僵硬到柔软,邵骏璁压在心底的那股火却越烧越旺。狂热的吻也越发不羁,宛如脱缰野马,一路攻城略地一发不可收拾。
在感觉到怀里人渐渐往下坠的时候,邵骏璁及时放开了她。
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心肺之中,颜文臻的力气也渐渐地回来了。她往后退一步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眉峰微敛,深邃的目光中释放着邪恶和凌厉。
紧抿的嘴唇绷成了一直线,只要是长脑袋的人,都可以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低压气息。
似乎从她认识他的那天开始,她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任何大喜或是大怒。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的时候,他都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随时随地向众人宣布,他辰的心情此刻很不爽。
算起来,他们两个人算是一样大的年纪,可是他的城府却深不可测到令人胆战心惊。
“以后不许再去找白少瑜。”邵骏璁盯着颜文臻,眼睛里闪着危险的气息。
“为什么?”颜文臻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莫名其妙的哑了,“我是你的犯人吗?”
“不是。”邵骏璁冷声道,“但你从牢房里出来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颜文臻一时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我的人,什么都得听我的!包括吃饭,睡觉,进进出出!见什么人,做什么事,都必须通过我的允许。”
“凭什么?!”颜文臻终于积蓄起了一定的力量,怒声反问。
“就凭没有我,你现在还在牢房里呆着呢!”邵骏璁冷声说道。
“好!”颜文臻冷笑点头,“这么说,邵大公子是想要文臻为奴为婢,终身服侍你了?”
“我不缺少奴婢,你不用如此自轻自贱。”邵骏璁冷声哼道。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奴婢,却要一言一行都听从你的安排?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颜文臻反问。
“自己想去。”邵骏璁说着,转身往里走,并吩咐迎上来的宁嬷嬷,“从今儿起,颜文臻住在这里。”
“啊?”宁嬷嬷诧异的看了一眼颜文臻,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邵骏璁声音比目光更冷。
宁嬷嬷忙道:“没什么不妥,反正西苑这边房子也多。”
“让她住我的院子。”邵骏璁说完,似乎是怕宁嬷嬷还不明白,又补了一句,“就我院子的西厢房。”
“……是。”宁嬷嬷忙应了一声,叫过两个丫鬟来吩咐,“你们两个去秋棠院,把颜姑娘的东西收拾一下搬过来,放进大少爷院里西厢房去。”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颜文臻看了宁嬷嬷一眼,一声不吭的去了西厢房。
“这就算是登堂入室了?”宁嬷嬷站在院子里看着被颜文臻狠狠摔上的房门,喃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