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伤了风世子!
那城卫首领希望自己现在立马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要绝他生路吗?伤了风逆痕,风府怎么会放过他?
“还不快去?”看到城卫发呆,本来心情就不甚晴朗的东方涵心情更糟了,浅淡的眉目微微拧紧,一声呵斥,威严尽显。
“是是是!”那人连忙点头哈腰,命令人抬起宁云霏往宁家走。
“她应该能撑到宁家吗?风大哥还特意给她留了一口气。”看着被人抬走的宁云霏,狄名难得发挥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同情心。
“只要不死透就行了。她又不是没习过武,哪有那么容易死?”轻轻摇着玉骨折扇,蓝楚沐嘴角带笑,一双勾人的桃花眸似乎无时无刻不带笑意,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如容貌那么风流多情。
“你怎么跟来了。莫非真的想入赘我家。”临近战炎府,墨灸歌突然转身,对着自己身后一直吊着的人道。
早在她攻击宁云霏之前,她就传音入密,叫黎杰和橘衣先行离开了。
现在估摸着,黎杰应该已经回去了,橘衣应该按照她的吩咐在院墙外等她。
今天不想应对刘氏等人,墨灸歌是直接走的通往自己院子的小道,翻墙就能进去了。只不过橘衣没有武功,没有她根本无法回去战炎府,现在她恐怕还在院墙外等着呢。
风逆痕的脸色在月下有几分苍白,额头渗出点点冷汗。他背部受了伤,又强行用了劲气,现在伤势又加重了一分。
他浅淡地笑了笑,道,“我都为你受伤了。你就不表示一下?”
“又不是我……”后面几句话还没出口,一闪而过的亮光突然攫取了她的视线。
她身形一闪,猛地跃到风逆痕背后。
果不其然,五枚明晃晃的箭矢插在背部,因为紫阶恢复力比常人快许多,伤口已经没有大量流血了。新肉已经长出了不少。
然而这样,却意味着如果要将箭矢拔出,就必须将刚长好的新肉再一次割开,将箭矢拔出来。
“你连伤口都没处理?就跟了我一路?”墨灸歌略有几分愤怒地低吼道。
“如果我处理了,你早没影了。”眨了眨眼睛,风逆痕不以为意道。
“你……”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认命地扶额,墨灸歌拉起风逆痕就走,“服了你了。我帮你包扎。”
风逆痕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即使没看到走到前面的墨灸歌是什么表情,风逆痕都能想象得出八九分。
那肯定是一脸郁闷,却不知道如何撒气。
她不想欠他人情,想和他保持距离。
他偏不!他要她人情越欠越多,欠到,一辈子都还不起!
果不其然地在院墙底下看到了橘衣,橘衣看到风逆痕跟在墨灸歌身后,先是惊讶地看了两眼,然后很识趣地什么都没说。
墨灸歌将橘衣带进院子后本来想去接风逆痕的,没想到他城墙自己跳进了院子,背后的伤口又撕裂了一分。
无奈地看了风逆痕一眼,墨灸歌对橘衣吩咐道,“下去帮我打一盆热水来,然后你去休息吧。”
“是,三小姐。”橘衣恭敬地退下。
风逆痕皱眉打量了四周,不敢置信地看向墨灸歌,“你就住这里?”
“不然你以为呢?”
进入房间,风逆痕环伺一周,眼睛喷火,“他们竟敢这样对你!”
整个房间,只能用家徒四壁四个字形容。甚至,连家都算不上。
“自然比不得世子爷待遇好。”墨灸歌微嘲道,指了指破旧的床,“背朝上,躺上去。”
风逆痕倒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听话地躺了上去,修长的手抱住一团破旧的被子,嗅着其中若有若无的清香,突然觉得,这张床貌似也不错……
墨灸歌利落地用小刀将带血的衣服划开,恰好这时橘衣的热水也到了。
“你下去吧。”
“是!”橘衣看了一眼没有一丝不适应,安然躺在墨灸歌床上的风逆痕,退了下去。
用热水清除周围的血渍,墨灸歌降小刀用火烧红,“可能有点疼,你忍住。”
风逆痕哑然失笑,“什么样的痛我没经历过?”
墨灸歌不再说话,小心地用小刀将深入风逆痕体内的箭矢取出。
一只手将新肉划开,另一手降箭矢缓慢拔出来。
墨灸歌能感觉到床上的人身体瞬间紧绷了。
“嘶……”直到拔出来后,墨灸歌才知道风逆痕为什么身体那么僵硬。
这箭矢之上,有许多细小的倒刺,拔出来的时候倒刺会勾着细肉一起出来,身体就受到了二次伤害。
好歹毒的设计!
风逆痕侧头看着认真取箭矢的墨灸歌。
因为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她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汗水黏着头发紧贴在鬓间。一双幽幽黑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背部,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阿痕。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喜欢的女子,一定要好好待她。一生一世,只娶她一个、爱她一个。这样的爱,才是最真实的……
若是没遇到喜欢的人,切不可随意娶妻纳妾……
我希望我家阿痕做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男人……
温软的女声缓缓在脑海中浮起,风逆痕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张模糊又熟悉的脸来。
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和父亲一起死了。
父亲是风府嫡子,又只娶了母亲一人,只生下了他一个孩子,所以风府到了他这一脉,成了一脉单传。
最喜欢的人?右手轻轻地握住颈间一枚冰蓝的项链,风逆痕眸光闪了闪。
“好了!”将背部的伤口涂上自制的伤药包扎好,墨灸歌轻呼了一口气,擦去了额间的汗珠。拔箭可真是一项技术活!
“两天之内必完整如初!”墨灸歌轻松地笑道,她炼制的伤药可不是凡品。再加上风逆痕那惊人的恢复力,说两天都是保守的说法。
“给你包扎好了,你也该走了吧?”看到风逆痕一脸赖在床上不想动的模样,墨灸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可怜地看向墨灸歌,风逆痕一脸痛苦的表情,“啊!伤口太痛了,走不动!”
我信你才有鬼!墨灸歌脸色一沉,刚才拔箭矢时都没见他脸色变一下,现在呼痛?谁信啊?
“这么晚了,我还是伤患。就不能留我一晚么?”抱着被子,风逆痕可怜兮兮地看向墨灸歌,丝毫没有下床的打算。
墨灸歌闻言冷笑了几声,“你要留宿?好!我这就去找战炎淑,相信二姐很希望和你共睡一室。”说着,抬步就往外走。
“等一下!”风逆痕闻言顿时从床上跃起,像怨妇般幽怨地看了墨灸歌一眼,“我这就走。”
被那眼神惊得一耸。墨灸歌目送他离开,直到他身影完全消失,才从惊悚中回过神来。风逆痕今天抽风了吧?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草草地梳洗了一下,墨灸歌躺在床上沾床就睡。
“唔……”半夜突然感觉身上被压了重物,墨灸歌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妖孽至极的脸,鸦羽般的睫毛根根鲜明,泼墨的头发自然散发着柔和的萤光,星云般深邃的紫眸仿佛能吸尽一切光芒,薄而性感的唇近在咫尺,像是从远古走来的堕落神祗,靡丽至极,如魔似妖。
前世就知道帝尧长得很妖孽了,没想到穿越之后更加妖孽了!
若不是深知他本性,墨灸歌也差点被迷惑了。
有种人,就像是毒,明明知道很危险,却忍不住诱惑去靠近。
比正常人要低几分的温热气息扑在墨灸歌脸上,顿时让她的大脑立马清醒了几分!
“你!”右手下意思地向对方挥去。
却被帝尧一手截住。
紫罗兰色的眸子幽幽看着墨灸歌,声音低哑醇厚,“你床上,有其他男人的气息。”他的语气像是一根平直的直线,不带丝毫起伏,却让人无法忽略里面至寒的冷酷,还有那扑面而来的杀意。
墨灸歌:“……”他是狗鼻子么?这都闻的出!
风逆痕也就躺了多久?说有血腥气她还信,连是男是女他都闻出来,莫非他穿越的物种是犬类?
见墨灸歌没说话,帝尧撑在床上的骨节逐渐因用力发青,眸底氤氲着风暴,似乎处在爆发的边缘。
空气仿佛停滞了一般,墨灸歌屏住呼吸,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帝尧。右手下意识地摸进藏在被褥底下的匕首。
“不用找匕首了。我出来时就把它扔了。”摸到一半,耳畔传来帝尧傲慢优雅的声音。
墨灸歌额头一凸,咬牙切齿地盯着帝尧。
却见对方原本阴沉的脸缓和了几分,嘴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落下——就在墨灸歌刚打算咬他一嘴的血时,帝尧仿若早有察觉,侧了个身子,将她满抱进怀中,声音低哑,“放心。我现在还不会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