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被鲜血染红的双手,黑鸾厌恶的甩了甩沾染在手指上的液体,血液顺着他的手滴落而下,正好流淌在倒地不起的虎人身上,将那一身毛发染红。
“女人,我们走!”黑鸾回头望去,黑色幽深的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玫瑰打了一个寒颤,绕到了凯瑟琳的左边,拉着她走进兽族腹地,隔着凯瑟琳却还能感觉到那个恐怖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寒冷与血腥。
“奇怪了,兽族怎么这么点兵力?”凯瑟琳不解道。
“一定是先知出了事情,他们在想办法治疗先知,可惜……”玫瑰猜测道,语气中虽然透露着可惜之意,但是脸色却并没有变化,收敛了情绪的玫瑰,让人瞧不出想法。
驻扎在帕斯平原的兽族极少,多半的兽人都在龙翔城,而这一点玫瑰并不知道,凯瑟琳也并不解释,多说无益,玫瑰纵然对她帮助良多,却不是最亲近的人。
兽族的腹地简单至极,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数十个草棚形成的房子进入眼帘,凯瑟琳无奈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一股兽人特有的味道实在恶心,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习惯的。
数十个草棚其中有两个不相同,一个是比蒙族长所住,非常的高大,一个是先知所住,与大陆一般的房屋大小相同,而剩下的便是简陋至极。
她们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兽人,闪过兽人队伍的探查,凯瑟琳和黑鸾、玫瑰接近了先知的屋子,只听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由于凯瑟琳身负木系元素之力,也就是所谓的生命之力,她能感觉到里面那人生命力即将消逝,一定就是先知,她的母亲了。
“是谁?”虚弱的女声轻飘飘的传来,最后的一个字几乎消散在风中。
凯瑟琳没有回答,反倒是望了望玫瑰,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祈求,先行推开了屋子的门,而玫瑰则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们母女要单独说一些话。
玫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鼻子有些酸涩,眼眶略微湿润,里面的人不仅是凯瑟琳的母亲,同时也是她的亲人啊……这种感觉真坏,可是这是凤御家族儿女的命运,鲜少有人能逃离命运的掌控,这种规则并非光明神所创造,幸好凤御家族的男儿们没有走上这样的道路。
凤御家族人才凋零,百年才出一个有着预知能力的女子,虽然男儿众多,却不知为何渐渐消失在索罗大陆,而爷爷也没有告诉她任何的事情,毕竟她不是家主。
玫瑰回过神,听着屋子里面两人温情的谈话,有些承受不住的退后了几步,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却变得断断续续——
“凯瑟琳,我的宝贝,你还好吗?”瘦弱几乎不成人形的女人想要伸出手抚摸凯瑟琳的脸蛋,但是她浑身没有任何的力量,只得无力的停留在空中,等待凯瑟琳回握住她的手。
不负期望,凯瑟琳蹲在了女人的身前,伸出手握住了女人的手,将她的手带到了自己的脸颊下,这只手冰凉脆弱,就如母亲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风吹雨打。
女人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这种喜悦发自内心,经过时间的洗涤后更加纯粹,她的女儿啊,虽然不是亲生的女儿,但是抚养了十多年,母女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即使以后她找到了亲生母亲,也磨灭不掉。
凯瑟琳温暖着女人的手,微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你要离开我了吗?”眼前这人是她的母亲啊,纵然她不是真正的凯瑟琳,可是却已经习惯了凯瑟琳这个身份,安德烈、爷爷二叔母亲,都是她的亲人,在这个陌生的大陆中,至亲的亲人。
“傻孩子,我又不是神阶的强者,怎么会长生?即使神阶又如何?迈不过神人的境界,还是会死……只是生命久一点,而我,生命短一点。”
凯瑟琳听了这话,更觉苦涩,她前世冷情,想不到这样的温情却在这个异世得尝,不是炽烈,不是浓郁,是温情,就像绵绵的老酒,散发着它无可比拟的魅力。
她的母亲窥探了天机,掌控了未来,就要付出生命,如果有可能她宁愿母亲不是先知,她认识的人,她的朋友都不会死,但是这样的想法太过天真,凯瑟琳自然明白,生死无常,能够见母亲最后一面,已是莫大的幸运。
她想过有一天母亲若是离开她会是什么样,但是却惟独没有想到时光是如此的短暂,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因为悲戚已经覆满了她的身体,抑郁而痛苦。她不想放声大哭,母亲一定也不想她伤心……
“傻瓜,你怎么哭了?”女人的声音中略带了一丝笑意,似是无奈却又温柔的笑,她替凯瑟琳擦去眼泪,以极低的声音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凯瑟琳圣……你必须记在心里!”最后这一句有些严厉的意味,女人说的极其艰难,她的眼睛又能看见了,她的女儿啊,是如此的美貌绝色,想来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吧。
凯瑟琳诧异又听话的点了点头,诧异自己居然会流泪,但是母亲的话却是一定要听,她也注意到了母亲眼里的神采,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喜悦,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的喜悦,因为这不是好事情,回光返照,母亲她……
“凯瑟琳,你不是我们的女儿,你的父母是一代奇才,现在我就告诉你,他们的身份……”
听了这一句话,凯瑟琳顿时睁大了双眼,眼中透出了浓浓的不敢置信,她不是母亲的女儿,不是费萨尔公爵府的小姐,那么她是谁?
“你的父亲叫布莱尔,想必你也听过这个名字,不错,就是神殿前任圣子。你的母亲是黑暗圣女岚夜,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女人的面上浮出回忆般的笑容,温暖而柔和,低声讲述着凯瑟琳父母的故事,却并未解释凯瑟琳为什么会是布莱尔的女儿,他们的女儿明明生在百年之前,又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