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武林人士我倒不怕,我怕的只有兰庄主。”易采薇淡淡的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兰无痕浅笑着问。
易采薇淡淡一笑道:“你怕我出去之后再将这些消息卖给其它的掌门,怕他们抢走了你已到手的宝藏。”
兰无痕看着她道:“这些你早就想过,现在才提出来,莫不是要改变我们的交易方式?”
“兰庄主果然是个聪明人。”易采薇笑眯眯的道:“我虽然很喜欢钱财,可是却知道生命有多可贵,不管我在这里向兰庄主承诺了什么,依着兰庄主的性子都绝对不会放过我。我以前不太清楚万水山庄到底有多可怕,可是在这里住了几日之后便明白我就是再厉害也逃不出兰庄主你的手掌心。”
兰无痕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又寒了几分道:“燕姑娘倒时很识实务。”
易采薇轻叹道:“我满门皆死,只余我一人活在世上,所以知道生命可贵至极,而识实务也只是生存法则之一。”
兰无痕淡淡的道:“燕姑娘有什么提议?”
易采薇淡淡一笑道:“这个提议就是我和兰公子一起去寻宝,寻到宝之后我一文不要,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这样听起来好像是我赚了。”兰无痕的眸色转深。
易采薇轻轻叹一口气道:“其实兰庄主一直在疑心我译出来的那些字都是假的,我如果此时不表明心迹的话,只怕是永远也离不开万水山庄。”她的眸子里光茫流转,浅浅一笑道:“等到宝藏找到之后,我也便失去了利用价值,而我这种和废物没有多大差别的人根本就不会对兰庄主造成什么危胁,所以到时候请兰庄主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兰无痕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易采薇,朝她凑近几分后道:“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讨价还价。”
易采薇笑道:“我没有讨价还价,只是想打消你心里的顾虑。”
兰无痕的眼睛笑得弯成一条线道:“你这不是打消我心里的顾虑,而是步步为营!燕姑娘,你当日找到华山派掌门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算好了我会去找你,然后也连带着将后续所有的行动都一步一步的算好呢?”
“兰庄主过奖了。”易采薇悠然浅笑,手心里却已经渗出了汗水,这个男人敏感至极,也聪明至极,稍微有一点蛛丝马迹他就能猜出一连串的事情来,好在她早就已经想过要如何对付他。
兰无痕温文尔雅的道:“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得兰庄主这么坦白,我也不妨直说好了。”易采薇直直的看着兰无痕道:“我的第一个目的是为了银子,我身上的伤要用南海珍珠磨成粉敷上才有机会复原,而南海珍珠昂贵无比,若是没有足够的银子根本就买不起。”
兰无痕点了点头道:“你的容貌的确是有些抱歉。”
易采薇在心里暗骂“你他娘的才是容貌有些抱歉!”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第二个目的是复仇,复什么仇,不消我说,兰庄主心里也清楚。”
兰无痕的眸光微凝,易采薇又恶狠狠的道:“父仇不共戴天,我不管对手是谁,我永远都不会放弃!”诸葛云深,不好意思,拿你再做一回挡箭牌。
兰无痕淡淡的道:“你是我见过最为勇敢的女子,这份魄力就算是男子也没有几人能及。”
易采薇低低的道:“所以兰庄主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你既然如此坦白,那我就再坦白一点,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宝藏到底在哪里吧!”兰无痕的脸上依旧是招牌的兰氏微笑,暖如春风。
易采薇微微一笑道:“我给兰庄主译的字全是真实的,只不过把有些字的顺序调整了一下。”
兰无痕的笑容凝在了脸上,易采薇浅浅一笑道:“兰庄主不用介怀,我也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兰无痕咬着牙道:“燕姑娘,你的话里到底是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易采薇淡淡的道:“除了涉及我生命安全的事情之外全是真的。”她见兰无痕那双似要杀人的眼睛后又淡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上古遗训。”
兰无痕的嘴角微微一弯,轻轻的将她的手拉起来道:“很好,那么燕姑娘现在就来将那个上古遗训校正一下,我想看看你到底把那些字的顺序颠倒了。”
易采薇微微一笑,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朝他的书房走去,斜眼间见行云满脸担心的站在门口,风刚好吹起她的布纱,她用那只没有糊住的眼睛对着行云抛了一记放心的目光便跟着兰无痕离开了。
易采薇顺着那张地图将那些正确的字译出了三分之一的路径之后,兰无痕的脸已经黑沉的可怕,他冷冷的道:“燕姑娘,你几乎将所有的字义全部改变了,这样叫做将字的顺序颠倒吗?”
易采薇灿然一笑道:“兰庄主是文状元出生,想必也知道今古的地名经常会有一些变动,我上次译给你的地名是按古言直译的,所以在现在大楚的疆土上那些地名是不存在的。而今日里我译的这些地名,是将古代地方换成现在的地名,所以你才会觉得有极大的差异。”
“燕姑娘长了一张巧嘴,什么事情都能自圆其谎。”兰无痕的语气很淡,却伸手捏上了她的下巴道:“下次不要在我的面前再自作聪明,否则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受教了。”易采薇淡淡的道,他的力气极大,捏的她的下巴似要拧掉了一般的痛,却也没有运功去抵挡,更不曾叫痛。
她淡淡的语气中却有一抹倔强从她的身上透了出来,他猛然想起那一日在茉莉花海时他捏着易采薇的手时的情景,两人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是无比的相似,只是她身上的味道却不是他所熟悉和喜欢的清雅淡香,而是有些妖冶的脂粉香,也是他生平最为讨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