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吝钱财,积极支援淞沪抗战
就在孔祥熙夫妇准备启程前往欧美各国考察之时,中国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这就是有名的“一·二八”淞沪保卫战。面对全国军民同仇敌忾的抗战热情,孔宋夫妇毅然推迟了他们的出访日程,投入了这场保卫上海、保卫中国人尊严的民族大行动。
一直对中国虎视眈眈的日本军队,1932年1月28日向驻守在上海的中国军队开了火。
天亮后不久,大片大片的火光掠过天空,震天动地的炮声撕裂了晨霭,在震耳欲聋的坦克和装甲车的重压下,碎石铺成的路面惊惶不安地颤动着。一队漆着太阳徽的飞机贴着江面飞来,抖抖翅膀,扔下一颗颗重磅炸弹。停泊在黄浦江中的日本海军“名取”、“鬼恕”、“川内”、“由良”号巡洋舰也一齐开火,顿时繁华市井化为一片火海。
上海的天空,一片燃烧的天空。
一切有血性的中国人不能容忍鬼子的侵略暴行,大上海保卫战开始了!
一群群市民,在中国军队的掩护下,奋不顾身,顺着街区往前奔跑,奔向枪声最剧烈的地方。胳膊上缠着红十字标记的年轻护士,平时手无缚鸡之力,今天却一个人扛起了担架;刚从工厂里出来的工人,顺手抄起太平斧,端起锋利的钢钎;无法读书的大、中学生。挨家挨户募集门板、棉被,送往市郊加固工事。戴眼镜的教书先生,把长袍掖在腰上,不顾吱吱横飞的流弹,跳上方桌,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
驻守上海的19路军在总指挥蒋光鼐、军长蔡廷锴和淞沪警备司令戴戟的指挥下,对侵略者奋起抵抗。
越来越多的市民涌上街头,汇成了一股股汹涌的人流,涌向前方。
“到闸北去!到闸北去!”
“杀鬼子!杀尽鬼子!”
“叫当官的给咱们发枪!老百姓也能打仗!”
“保卫大上海!上海不能丢!”
人们的呼喊声压倒了机枪的射击声,压倒了坦克的履带声和迫击炮弹尖利的爆炸声。几艘冒险驶入苏州河的日本汽艇,还未抛锚,便连人带船被平射炮弹掀翻在江中。
日本海空军发狂了。从航空母舰上起飞的九二式水上攻击机,犹如大雷雨前的扑灯蛾,不顾死活地窜进上海市区。它们那宽大的机身,几乎擦着美丰洋行的屋顶,见人就往下撂炸弹,见工事就往下扫机枪。苏州河岸上蹿起更多的火苗,四下蔓延,烧得枯焦的洋槐树上挂满了断臂残肢,暗红色的血液在马路上流淌……
空袭,使上海人无处藏身。伤员增加,无处安排。一封又一封的加急电报发出去:
“南京,南京,速派军队增援!”
“南京,南京,医械药品……”
孙夫人宋庆龄与廖夫人何香凝,冒着炮火到真如前线慰问抗战将士,向作战部队捐赠了大批物资。
一直关心儿童福利工作的宋霭龄,面对外敌入侵,也无法再按原计划出国了,她在全国人民抗日救国激昂情绪的影响下,也参加了对中国参战部队的援助和对伤兵的救援工作。
白天,刚刚向前线送去捐赠的卡车和棉被,深夜,霭龄又接到上海红十字会打来的电话,请她帮忙解决拥进城市里的大量伤兵的医治问题。
“一个小时前,还有人告诉我说,床位很充足,不用准备了。”宋霭龄疑惑地说。
“不要说一个小时前,而在3个小时前,床位就不够用了。不想办法,伤员们就要住大街上了。”红十字会主席着急地解释说。
“看来那些家伙是谎报军情!”宋霭龄十分气愤。她放下听筒后,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她心里明白:如不及时抢救,伤员会死的。当时,又没有时间采取通常的“运动”或义卖等方式来募捐资金,怎么办呢?宋霭龄当机立断,同她的3位朋友一起,拿出了8万美元,以救燃眉之急。他们用这笔钱建立了一座配有400张床位的培德医院。一周之内,这所医院就住满了伤兵。
接着,宋霭龄又在一些有钱人中鼓动募集到一笔巨款。不久,一所有1000张床位的私人医院又在上海建立起来。
然而,南京国民政府却无抗战的勇气和决心。蒋介石对抗战部队不组织增援,一些人反而在忙着向洛阳迁都。
3月初,驻沪日军全线发起总攻,中国守军撤退至昆山至福山一线。3月3日,国联决议中日双方停止战斗。后来,中国与日本外交代表谈判,签订了屈辱的《淞沪停战协定》。
《淞沪停战协定》一签订,蒋介石立即把因抗日声名鹊起的19路军调往福建去“剿共”,对积极参加了救援工作的孔宋夫妇,在口头上给予嘉许后,则指示他们马上出国去办他安排的事情。
美国人短视,难以买到美国军火
飞机在浩瀚的太平洋上空平稳地飞行,望着如万山涌起的白云,孔祥熙喜气洋洋:
“霭龄,今天是几月几号?”
“1932年3月13日。怎么,你连今儿几明儿几也搞不清了?”霭龄盯着丈夫,奇怪地反问道。
“哈,心里高兴,找话跟你说说呗。”
“有什么特别高兴的?”
“嗯,你想啊,第一,这次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双双出国访问,值得高兴吧!第二,你没见刚才在机场给我们送行的都是什么人吗,有南京政府的要员,还有蒋宋两家的家庭成员,甚至还有委员长夫妇,荣耀啊!我真有点一步登天、受宠若惊的感觉哩!”
“咳!”宋霭龄不以为然。
“看来,我们给美龄包的这桩媒,利润真不小呢……”
“你上一边高兴会儿吧,我想找人打牌了,这么长的飞行,路上怎么过啊!”
从来不许孔祥熙打牌、跳舞的霭龄,自己的牌瘾倒不小。
经过了漫长的空中飞行,孔祥熙依然兴致勃勃,从飞机往下眺望着未受战争影响的华盛顿。在客机的圆形舷窗中,首先出现的是高入云天的华盛顿纪念碑,它像一柄白色的长剑直插云霄;波托马克河畔停泊着好多艘漂亮的汽船,岸边行驶的汽车,看上去像是一只只小甲虫;接着浮现的是方格棋盘般的大街,各种风格的建筑群令人目不暇接。后来,国会大厦、林肯纪念堂和最高法院也一一展现在眼帘。
访美初期,他们在一片热情洋溢的欢迎气氛中度过。在华盛顿,在纽约,在其他的大城市,他们日夜不停地出席各种招待会。孔祥熙同美国官员们进行高级会谈,宋霭龄也借各种机会在美国的同学中重温旧情。从前的朋友都来看望霭龄,有的还为她举办接风洗尘晚宴。旋转门转个不停,会客厅高朋满座,裹着夹大衣的熟人接踵而来,带着鲜花和他们浓艳风采的夫人。一位小姐落落大方地弹起了钢琴,她演唱的是《美丽的阿拉斯加》和《朋友,祝您晚安》。五彩缤纷的宴席上,摆着香肠、炸牛排、喜三肝、鸳鸯蛋、女士香槟和德国啤酒以及微甜的葡萄酒。
舞厅里,霓虹灯闪亮着,优美悦耳的舞曲中,对对男女携手迈进舞池跳起来,转起来,优美的舞姿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休息室里,宋霭龄与众多的大学同学聊天,好多人的话题都是想买花园式的洋房,换辆新轿车,购买更时髦的家用电器,追求享受和福利及“三高”社会。有位朋友自信地说,美国正向这个方向前进。舞台上的歌星是这样唱的,收音机里是这样讲的。战争是凶神,去你妈的,美国无意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