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人生最善良的行为是奉献;
十二、人生最大的幸福是放得下;
十三、人生最大的债务是受恩;
十四、人生最大的欣慰是布施;
十五、人生最大的破产是绝望;
十六、人生最大的财富是健康;
十七、人生最可佩服的是精进;
十八、人生最缺欠的是智慧;
十九、人生最高的享受是学佛;
二十、人生最快乐的是念佛。
胡适听说宋子文搬了新居,特来拜访,一眼望见《佛学警世语人生20最》,惊叹不止:“老兄又对佛学产生了兴趣?”
宋子文回答:“当年你是我的‘敌人’,如今一笑泯恩仇。我是基督教徒,也兼收百家之精华。”
胡适笑了:“人生如梦,当年我们之间的错,就是没有学好这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人类最大的悲惨也就在这里。”
“现在学好了,一切都又晚了。”子文道。
“不迟不迟。关键在坚持。应该再加一条,即是人生最大的毅力是贵在坚持。”胡适道。
这次轮到宋子文笑了:“你怕我坚持不了?”
“社会这么纷繁,市场这么活跃,金钱这么耀眼,你能坚持得住吗?”
“绝对能!”宋子文下了保证。
实际上,宋子文也是三分热气,在条幅上的墨汁未干之时,在宋子良、宋子安狂热地鼓动下,他又做起了石油股票、农矿产品期货和新技术交易,从而使他赢得“世界首富”的称号。
俗话讲,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亲朋。宋子文手中有了钱,令人眼红。包括曾开除宋子文党籍的台湾政界,也如蚂蚁行雨般地涌向宋子文的长岛住宅,请求施舍,甚至连当初的反对派也厚着脸皮向宋子文乞求。这时,宋子文真正地笑了:当年我在蒋介石手下当差,你们说我无本事靠关系,论才能充其量是个团后勤处长等等。今天,没了蒋介石,我宋子文照样挣大钱。
随着国民党政权的彻底崩溃,宋子文又看到当年那些竭力攻讦他的元老们一个个都走向历史的终点:
——戴笠,这个一生没做好事的老混蛋,抗战胜利后乘飞机摔死在山腰,葬无尸首。
——最大的政敌陈果夫,被蒋介石革职,1957年迁居台北,8月25日去世,终年不到59岁。
——政敌陈立夫,跟着蒋介石去了台湾,后被蒋介石骂出了台湾,先去欧洲,后到美国,听说在街头讨饭,情况更糟。
……
宋子文虽然兜里有了钱,但精神却是十分空虚的。尤其是晚年的宋子文,回忆往事是他一大乐事。特别是想起当年的辉煌,令他眉飞色舞;想起痛失大陆的事情,他又扼腕叫痛;想起亲情的分离,又令他心神不安。特别是想起父亲临终的遗言——“我死后就葬在上海,希望日后三兄弟三姐妹也都回到我的身边来。”如今自己流浪异国,虽然美国再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家。
父亲的遗言能实现吗?作为长子,宋子文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这种不安,渐渐变成了子文的“失眠症”。
老年宋子文的思乡行
1958年12月11日。
这天是父亲宋查理的生日,一早宋子文就提出他要到香港走走,换换空气。
妻子张乐怡出来挡驾:“你身体不好,等过年后再说吧。我和女儿陪你去。”
宋子文道:“本来杜月笙去世时,就要去的。那时你让秘书代祭,我听了你的。这次我不能再听你的了。”
于是宋子文决定要出发了。这是宋子文在海外居住九年后第一次返回香港之行。陪他去的有其妻子和三个女儿。全家乘国际航班包机到达香港,住在了宋子安的私邸。
来到香港的第二天,宋子文就驱车去九龙等地,去眺望大海和大海那边的大陆领土。在海的那方,是他的祖宗出生地——海南文昌县、一个椰林掩映的小村庄,在海的那方,是他父母大人的葬地——上海万国公墓;多少年他没有为长眠于地下的父母进香火了。父母太寂寞了,而他也太寂寞了;而留在大陆的二姐宋庆龄,是国家的副主席,也是他最敬重的,想起当初在美国留学时,姐弟之间的深厚友谊,他更想念二姐。二姐怎么样?他在惦挂着她!
大海涨潮了。
大海起风了。
宋子文久久地伫立在海边,任凭海风吹着他那斑白的头发,一动不动。
“爸爸,这里风挺凉的,咱们走吧?”最心爱的小女儿卡德琳劝他。
“不,让我再待一会儿。”宋子文凝望很久,后来竟掏出手绢来,揩揩发红的眼睛。
张乐怡理解丈夫,也掏出手绢来揩自己的眼睛。
12月18日,宋子文在几天的沉思中又做出一个令妻子不解的决定,他要召开二十多名驻港记者招待会,宣布自己来到香港这块中国的土地,让世人承认他的存在。
这次妻子没拦他。
宋子文手中有钱,招待会安排得很周到,也很阔气。考虑到警卫问题,招待会仍安排在宋子文的住处宋子安私邸,这是一栋豪宅,在香港也是有名的。会后有一顿别致的午餐。
二十多名记者应邀到会。
招待会在能容纳二百多人的大客厅里进行。
这天,宋子文精神焕发,身穿西服,颜色是咖啡色的。他脱去昨天的黑色西服。在十几件行装中,他认为只有咖啡色能表达他的心情。当年他在重庆时出任行政院长、主持记者招待会也是这身咖啡色西服。
当宋子文在张乐怡陪同下,步入客厅,出现在讲台上的时候,记者们一阵掌声。
宋子文打了个手势和飞吻,说:“我已离开香港九年,今天在这里会面,我很高兴。也感谢诸位的光临。”
记者问:“宋先生这次来港有何任务?”
子文道:“来港无目的,只是看望一下朋友。如果是任务的话,也可称之任务。”
记者问:“先生对时局有什么评论和见解?”
子文道:“我已是退下之人,对此很少考虑,因无考虑也就无所见解。”
记者问:“你和蒋介石有无来往?”
子文道:“交往是有的,不过是一般的来往。”
记者问:“这次香港之行之后还去台湾吗?”
子文道:“至少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计划。”
记者问:“台湾如果邀请宋先生去呢?”
子文道:“我可考虑,去不去要和夫人商定。”
子文说到这里,全场都笑了,把目光投向张乐怡。张乐怡莞尔一笑道:“子文身体不好,我得管得紧些,不过,我声明他不是气管炎!”
记者问:“在美国,你能经常与蒋夫人见面吗?”
子文点点头:“她是我的妹妹,亲情胜于政治嘛!怎么不可见面?”
记者问:“她明年元旦前回不回台北?”
子文道:“私事尽少关心人家。不过据我了解,她很忙,想必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去的。”
记者问:“北京宋庆龄与家人有无联系?”
子文道:“至少两岸没有和解之前,这个问题我不会公开。恕我。我担心给别人找麻烦。”
……
宋子文突来香港是个谜?宋子文召开记者招待会也是个谜?据香港《华侨晚报》的一位记者透露:宋先生来港是寻根看朋友的,而召开记者招待会,则是放风,让台湾当局知晓?如邀请他去,顺理成章。不邀请他自去,作为被国民党除名的人面子过不去。报道最多的是他的乡情使然。
后来香港《自由日报》又作详细的报道:
“原来宋氏此次离美东来,本有意复出为国家效力,最初这洽商是宋氏主持救济总会并由宋氏先垫出美元1亿元,辅助国家财经建设,并扩大海外救济工作,因多年来救总由谷正纲氏主持,外间颇有传言,若换一个宋子文,自能将工作圆滑推进,因宋氏有的是钱,而救济工作则非钱不行也。”
内幕的报道说,如果此事能顺利进行,则宋氏复出之第一步工作算是完成,而第二步则是宋氏自由主持救济事业进而兼涉财经任务。所传宋子安赴台为其兄铺路,即是如此。宋子安赴台后,即分头和若干“立法委员”和“国大代表”接洽,同时并进谒介公(蒋介石),试探当局意见。
使宋子安感到犹如冷水浇背的是,蒋介石谈当局对宋子文之复出,如果单是协力于救济总会工作,是无问题,如果要进一步重登政治舞台,以宋氏过去遭到各方面的不良反应来说似乎目前尚非时机,当局之意如此,宋子文遂不得不知难而退。
这次香港之行而台湾没有任何反应,宋子文夫妇只好在美国长岛长居了。
与宋子文不一样的是,在寄居异国的日子里,宋子良、宋子安则不像大哥那样过分地思乡和恋权,而是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经营他们的金融业。据《宋家王朝》一书介绍,他们在余生“疯狂地从事石油股票、商品期货和新技术交易”。闲暇时节三兄弟也时有聚会,品茗打牌,消磨时光。尤其是晚年,他们的聚会由少变多,美龄、霭龄也加入了进来。亲情使然,有时不免也谈论起大陆的二姐庆龄来。说起二姐,子安话题就多起来,因为只有他一人与二姐保持着通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