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日本皇室:百代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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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皇权旁落(3)

当时日本还处在以米、布作为价值衡量物的物物交换阶段,货币也仅仅在京城周边流通,“和铜开珎”在铜和银稀少的古代被作为财富的象征而广为收藏。为了促进货币的流通,元明天皇在711年发布了“蓄钱叙位令”,规定从六位一下蓄十贯(1万枚)进位1阶,二十贯进位二阶。结果这个措施不但没有促进铸造货币的流通,反而造成了钱币的大量囤积不用。800年,该措施才被废除。日本天皇政府从708年到天德二年(958年)的250年间共铸造铜货币12次,被称为“皇朝十二钱”,但所铸造的铜钱因为技术和铜质的限制分量不一,很难作为货币使用。到了一条天皇的时代(984年以后),日本自铸铜币完全停止使用,宋代铜钱成为日本国内流通的主要货币。

710年3月,元明天皇正式下诏把国都从飞鸟的藤原宫迁到平城京,日本历史上著名的“奈良时代”从此拉开了序幕。迁都奈良之后,元明天皇继续实行了很多稳定政治、发展经济、繁荣文化的措施,而且成效显著,盛世的前兆已经显现。715年,元明天皇让位给自己的女儿元正天皇。《续日本纪》记载,元明天皇让位之际的诏书有“天纵宽仁、沈静婉丽、华夏载伫”、“大慈悲、性格沉静、有华丽之美”等形容元正天皇的句子。

元正天皇是日本第44代天皇(715年9月2日—724年2月3日)。草壁皇子与元明天皇之女,甚貌美,一生未嫁。

当时兄长文武天皇之子首皇子尚未长成,故即位。720年3月,萨摩隼人弑国守,令中纳言大伴旅人为将平之。720年9月,陆奥虾夷叛乱,令多治比县守为将军,下野石代为副将军讨伐。722年4月颁布百万町开垦计划。723年4月颁布三世一身法。724年2月民献白龟于廷,改年号为神龟。724年2月4日让位于首皇子。

元正天皇在即位前名冰高皇女,和风讳号是日本根子高瑞净足姬天皇,她是日本第五位女帝,与之前的女帝都是皇后或皇太子妃不同,是第一位以未婚独身的身份即位的女性天皇,而且是历代天皇之中唯一的皇位由母亲传给女儿的女系继承(但父亲是男系的皇族草壁皇子,也算是维持了男系的血统)。

710年,元明天皇迁都平城京。到以后的794年迁都平安京为止,被称为奈良时代。元正天皇是一个极有涵养又略显保守的女性,她的一系列执政方略都是秉承其母元明天皇。在这两位天皇执政期间,日本的政治趋于稳定,经济迅猛发展。在她们的推动下,日本还加强了对中国文化的学习与吸收。整个奈良时代,日本与唐朝的交往极为频繁,多次派出遣唐使去中国学习,其中有一次派出的遣唐使竟有594人之多。

养老元年(717年),以藤原不比等等人为核心,开始编纂养老律令。

养老四年(720年),《日本书纪》编纂完成。《日本书纪》编纂开始于天武天皇年间,由天武天皇的儿子舍人亲王主编,多人参与,历经四十多年而写就的。养老七年(723年),为了解决耕地不足的问题,制定三世一身之法(译者注:一种奖励开荒的政策,持续开荒者的第三世即孙子可以获得荒地的所有权)。由此,律令制开始解体。

724年,元正天皇让位给圣武天皇,结束了9年的天皇生涯。尽管在政治上非常成功,但元正天皇的个人生活却是一场悲剧。由于身为天皇,她无法下嫁凡人,一生未婚,最终在孤独中死去。

光明皇后(701—760年)是圣武天皇的皇后,也是第一位皇族以外出身的皇后。光明皇后出身藤原氏,是藤原不比等的女儿。又名安宿媛、光明子、藤三娘。728年,皇太子基王夭折,围绕后继问题日本爆发了长屋王之变,翌年被立为皇后,创下了藤原氏的女子成为皇后的先例。光明皇后的女儿阿倍内亲王后来成为皇太女,即后来的孝谦天皇。

光明皇后笃信佛教,东大寺和国分寺的创建都有她的勋劳,兴福寺、法华寺、新药师寺等寺院,都是因光明皇后的提议而得以兴建的。

同时光明皇后也关照庶民百姓,专门创设了照顾贫苦民人的“悲田院”。在夫君圣武天皇驾崩后的第49日,将圣武天皇的所有遗物安置于东大寺“正仓院”,从而使得很多珍贵的文化遗产得以完存。光明皇后爱好书道,曾经临摹王羲之的“乐毅论”之帖,现在也保存在正仓院中。

《万叶集》中收有光明皇后4首和歌。

大阪府和泉市的光明池,据说是光明皇后的诞生地,因此该地以“光明”命名。光明皇后为病人治疗吸脓疮的传说,也使得这个最早出身贵族的皇后有了“国母”母仪天下的光辉。据传光明皇后曾广设澡堂,以改良百姓的卫生习惯,并发愿为1000位不便淋浴的百姓服务。两年后,当人数达到1000人时,到来的是一位浑身散发着溃烂恶臭、须发皆脱落的老人。老人对光明皇后开口道:“我已经病了很多年了,药石无功。但一位医生告诉我,只要有一位高贵善良的人愿意为我吸出身上的脓血,就可以痊愈了。”于是光明皇后便跪下,替这位老人吸出身体和脚上的脓血,霎时间老人全身大放光明,满屋也氤氲缭绕。原来这位老人就是极乐世界的药师如来化身。

传说中的浴室,现在位于奈良的法华寺,寺内本尊十一面观音像,据说就是以光明皇后为蓝本雕塑而成的。

第46代天皇孝谦天皇(749—758年)与第48代称德天皇(重祚)为同一位女天皇。孝谦天皇曾向吉备真备学习汉学,749年即位为天皇。孝谦天皇年轻貌美,与重臣藤原仲麻侣双宿双飞,倾夜欢娱,曾以修理宫殿为借口搬至藤原仲麻侣的宅邸。后来,孝谦天皇又宠信僧道镜,结果道镜实行僧纲政治,欲袭皇位,招致贵族的反对。同时因为偏重佛教,猜忌群臣,孝谦天皇的身后评价很是不好。770年,孝谦天皇死于天花,但民间传说有神祟、疾病和暗杀等多种。佛教书籍《日本灵异记》云:“弓削氏僧道镜法师,与皇后同枕交通,天下政相摄,治天下。”

第12代天皇景行天皇即位时已经84岁了,但仍是位“人老心不老”的典范。这位天皇留下80多位皇子皇女,拥有大群后妃仍贪恋美色。

当他听闻美浓有美女“第媛”,便屈驾前往求之。然而弟媛生来性情冷淡,虽不得不答应天皇的要求,在泳宫与之做爱交欢,却不愿常伴君王左右。弟媛对景行天皇说:“我姐姐八坂入媛命生得花容月貌,楚楚动人,品行高洁。君王可以将她纳为皇后,长留左右。”景行天皇听了非常高兴,立刻将八坂入媛命带回宫中,几年内就生下7男6女。因为母后受宠,其中的一个男孩子就被立为皇太子,这就是后来的成务天皇。当景行天皇98岁的时候,已经子孙满堂了。然而当听说美浓地方又有仙女一样的姊妹出现时,这位暮年的天皇立刻派出了他的长子大碓尊前往探查,然而大碓尊却被两姊妹的美貌所倾倒,将美人据为己有,于是父子反目成仇。这是《古事记》的记载。在《日本书纪》中记述大碓尊因为害怕被派遣征伐虾夷而逃亡,后受封美浓国,现在爱知县的猿投神社的主祭神就是大碓尊。为了避免众多皇子在身边争权夺利,威胁自己的地位和安全,景行天皇在身边只留下3个皇子,其余都分封到了各地。

衣通姬是日本史书上最早出现的美女。所谓“衣通”,指的是美貌光彩透衣的意思。有记录的叫做“衣通姬”的美丽女子有两位。第一位是第19代天皇允恭天皇皇后的妹妹,又称“弟姬”、“衣通郎姬”、“衣通郎女”、“衣通王”。她是日本第15代天皇应神天皇的孙女。《日本书纪》记载其为绝色美女,允恭天皇以其貌美而纳入后宫。《大日本史》记其“姿容绝妙,光艳徹衣”。

由于衣通郎姬姿容绝妙,允恭天皇早就志存于伊人,故强皇后而令进。史书记载,在“七年冬十二月”,天皇宴于新室,允恭天皇亲自弹琴,皇后忍坂大中姬起舞。

当时的风俗,宴会时舞者结束舞蹈后,须对座长陈说:“奉娘子也。”

皇后知道允恭天皇的意思,舞后竟不言礼事。天皇于是对皇后忍坂大中姬说:“何失常礼也?”皇后不得已,只得重新起舞,舞毕言:“奉娘子。”

于是天皇发问:“所奉娘子者谁?欲知姓字。”皇后奏曰:“妾弟,名弟姬焉。”

当时弟姬随同其母在近江,因为畏惧皇后,不敢面见天皇,以致允恭天皇“又重七唤,犹固辞”。允恭天皇不悦,最后派官员乌贼津使主宣召衣通姬,并向乌贼津使主许诺,如召弟姬来,必给厚赏。乌贼津使主是个颇有计策的臣僚,他偷偷将食物藏在衣服中,面见弟姬说:天皇以命召之。弟姬说自己也敬畏天皇之命,然而“不欲伤皇后之志”,“虽身亡,不参赴”。使臣说,我既然奉天皇之命来宣召您,如果不成,必将被处以极刑,如果这样,还不如伏在院中死去呢!于是乌贼津使主就伏在院子里,七日不起,并且给饮食而不餐。暗地里,乌贼津使主则食用自己藏在衣服里的干粮。这下子,弟姬担忧起来:如果因为皇后的嫉妒拒绝天皇的宣召,就害死了天皇的忠臣,罪过可就大了。于是决定顺从天皇之意愿。

允恭天皇宠幸弟姬,皇后忍坂大中姬自然忿忿不平。不得已,天皇只得在藤原营造宫殿安置弟姬。此后,天皇屡幸藤原,在皇后生下雄略天皇的当晚,天皇犹在藤原。皇后恨恨道:“妾结发,侍宫闱,今妾在蓐,死生不测,而以是夕幸藤原何也?”于是准备纵火烧产殿自焚,天皇闻知后大惊,赶紧下谕旨安慰。

允恭天皇与弟姬多有和歌往还,其中有“细锦纽兮解以褪,数夜御寝仅得一”(解开你那细致的锦纽,虽欲与汝每晚共枕,却也只得一夜罢了)。可见在皇后的忿嫉之下,相见也实为不易。

世界各国历史上都不乏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事例。另外一位“衣通姬”与木梨轻皇子的恋情就是其一。这里的“衣通姬”,则指允恭天皇之女轻大娘皇女。

日本一直到江户末期都时兴走访婚,男子利用夜晚走访喜欢的女子。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社会,因为活动范围的限制使得近亲婚姻极其普遍。加之社会上几无伦理道德约束,上至天皇下至平民百姓,异母兄弟姐妹之间的婚姻都很频繁。《扶桑略记》中记载,日本第17代天皇仁德天皇的儿子履中天皇(第18代天皇)在405年(66岁,即位第6年)时,“乙巳正月,以幡梭皇女立为皇后,是仁德天皇之女也”。

第19代允恭天皇的皇子木梨轻皇子本为太子,生得眉目秀丽,《日本书纪》说木梨轻皇子“容姿丽佳,见者自感”,就是说是个人见人爱的美男子。但是在即位之前,木梨轻皇子爱上了同母妹妹轻大娘皇女,并与之私通,留下许多浪漫、奔放的情歌。

轻大娘皇女是日本有名的美女,据说她的美可透过罗衣光照耀眼,因而另有“衣通姬”的名字。面对这样的美女,以至于木梨轻皇子爱美人不爱江山了。《古事记》中说,当时朝廷百官和人民都因此背弃了木梨轻皇子,而归附了他的兄弟穴穗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