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工业罗尔斯·罗伊斯的传奇(发动机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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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这个品牌是“最好”一词的同义词(4)

扶持这家公司度过经济衰退期的成本据称为1亿英镑,这吓坏了维克斯公司董事会。而且,他们意识到为保持劳斯莱斯和宾利这两款世界上最好车所需的投资将是巨大的。梅赛德斯公司和宝马公司都宣布与它一起生产豪华车的计划,在这里它暗指的是相对小的劳斯莱斯汽车公司。仿佛要强调只有最大最强壮的公司才能在21世纪生存,1998年春德国公司戴姆勒奔驰和美国公司克莱斯勒宣布它们将联手560亿英镑的合并。科林·钱德勒接替戴维·普拉斯托出任维克斯公司董事长,他希望通过招标为劳斯莱斯公司找到一家出价3亿~4亿英镑的买主。正如《金融时报》所指出的:

维克斯公司卖得正是时候。为新款车型投资2亿英镑,它会给买主提供下一年汽车投放市场的辉煌,而又省下了将车投到市场的最后支出。

无疑欧洲、日本、美国所有的大型汽车公司都会对此感兴趣,但大多数公司很快就放弃了。

一份意外的投标早早地以敌对的态势出现。这份投标来自于为整个维克斯公司提供汽车部件的五月花公司(Mayflower Corporation)。五月花公司扬言它将出售维克斯公司的国防业务,而保留其他3家分部:劳斯莱斯汽车公司、科斯沃斯发动机公司(Cosworth Engines)和推进技术公司。它暗示感谢宝马公司的支持。这招致贝恩德·皮舍茨里德的愤怒回应,他说:

我们跟这个五月花公司的投标没有任何关系。某人给人留下得到过我们公司支持的印象,这令我们感到很窘迫。我们根本没有兴趣支持。

皮舍茨里德还警告说,如果五月花公司对维克斯公司的投标成功,宝马公司将终止为劳斯莱斯汽车公司提供发动机的合同。这足以吓退五月花公司,它最大的顾客是罗孚公司——宝马公司的子公司。

大众汽车公司(VW)很快下定决心。1997年11月14日,公司宣布它将与宝马公司竞争劳斯莱斯汽车公司的控制权。

为什么这两家世界领先且各自都具有高接受度产品的汽车制造商会对购买另一家汽车生产商感兴趣?这家汽车生产商的年销售量,即使最好的时候也只有3000多辆,而不好的时候,由于它的“肥猫”形象,会猛跌到该数量的50%。

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个原因无疑是品牌的声望价值。虽然许多人会说1997年克鲁工厂生产的劳斯莱斯和宾利汽车技术上已不是“世界上最好的汽车”,正如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有人声称的那样,但无论如何它们在世界市场上仍然具有一定的威望。汽车制造商还是打算为声望好的品牌支付额外费用,就像我们看到1989年福特公司为“捷豹”品牌支付了16亿英镑。

第二个原因是改造克鲁工厂的生产设施,这个工厂的生产能力将远远高于维克斯公司销售的2000~3000辆。比方说,如果最终的买家想达到年产8000~10000辆宾利汽车的目标,新的克鲁工厂的生产设施很可能能够应对。

当大众汽车公司登上舞台时,维克斯公司的股东们放心了,因为宝马公司对五月花公司的投标反应使他们害怕宝马公司与劳斯莱斯汽车公司签订的供应合同会成为一种束缚,可能阻止其他公司参加拍卖会。大众汽车公司的兴趣增加了高价出售的机会。维克斯公司强调,如果宝马公司决定不希望与新主人继续技术协议,它与宝马公司签订的合同允许对新汽车进行有秩序的改造。

当宝马公司与大众汽车公司准备决战时,有人相信梅赛德斯奔驰公司也会加入到冲突中来。据说,劳斯莱斯汽车公司的工程师倾向于梅赛德斯奔驰公司,因为它有生产豪华车的经验和强大的销售网络,特别是在亚洲。它还将消除梅赛德斯奔驰公司梅巴赫(Maybach)的竞争(威廉·梅巴赫(William Maybach),1846—1929年,是第一批梅赛德斯汽车的首席设计师,梅赛德斯汽车在1929—1939年间问世)。梅赛德斯奔驰公司打算将这个复兴的品牌应用到新型豪华汽车上。

卷入冲突的还有罗尔斯·罗伊斯公司,也就是原劳斯莱斯公司的母公司,现在主要生产航空发动机。1998年1月5日维克斯公司试图将拍卖尽可能保持公开,曾说:法律顾问告知如果劳斯莱斯汽车公司卖给第三方,罗尔斯·罗伊斯公司没有劳斯莱斯品牌使用的否决权。

科林·钱德勒已于1997年成为维克斯公司董事长,他说:

有许多可靠的买家导致维克斯公司使劳斯莱斯汽车公司具有了当今的价值,因此只有我们才有权决定谁将成为这家公司未来的主人。

作为回应,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对此声明表示惊讶,而且在此之前1973年的协议还从未受到过挑战,他们补充说:

我们相信这个品牌和商标的所有权属于我们。我们的首要目标是保护我们的品牌。我们并不是在利用该品牌,而是在保护它。

维克斯公司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更进了一步,他们请求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解除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否决权,理由是根据欧洲法律,它们是歧视的,反竞争的。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回应说他们的权利是可实施的,并将先发制人捍卫权利。

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观点如下:

劳斯莱斯是世界上第二大知名商标,它是高质量的代名词。这个商标使公司能够进入商业界和接触到政治决策者,因此它是一项基本的交易资产。如果要继续这个优势,首先要考虑的事情必须是维护它优秀的形象。使用这个品牌的确有价值,但是维护这个商标比任何潜在的特许权收入重要得多。除了汽车,没有其他产品允许使用这个品牌,让这个品牌的汽车成为历史比该商标贬值要好。

在所有可能的投标公司中,宝马公司被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看做是最有资格维护该商标形象的公司。宝马公司已经拥有高质量的形象,并完全懂得怎样提升和保护商标形象。此外,宝马公司还与罗尔斯·罗伊斯公司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它们合资建设了一家航空发动机公司。

还是在1998年1月,另一位潜在的投标人登上了舞台。它实际是一群由律师迈克尔·谢里姆敦(Michael Shrimpton)领导的“冒险投资者”。谢里姆敦宣称资产净值约10亿英镑的投资者们找到他,准备投资9位数(据推测至少是1亿英镑)来确保劳斯莱斯汽车公司的英国属性。谢里姆敦说:

这里面有类似于1966年世界杯的元素。

很显然,这里面也掺杂着少许排外因素。

3月末,竞标开始。梅赛德斯奔驰公司中途退出,其董事长约尔根·施伦普(Jurgen Schrempp)称,“我们根本没打算买它”。3月24日星期二,大众汽车公司提交标书。第二天宝马公司也上交了标书。第三份标书来自前罗孚公司董事凯文·摩利(Kevin Morley),他正与一群劳斯莱斯狂热者一道工作。第四份标书来自风险投资集团——道蒂·汉森公司(Doughty Hanson)。普遍认为后两份标书胜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劳斯莱斯汽车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格雷厄姆·莫里斯说,劳斯莱斯公司一向赞成由另一家汽车生产商收购(维克斯公司董事会否决了彼得·沃德与梅赛德斯公司签订的由梅赛德斯公司提供发动机的协议后,彼得·沃德“辞职”)。

拍卖会很快结束了。3月30日星期一,维克斯公司宣布:已接受宝马公司3.4亿英镑的投标(很显然,大众汽车公司的投标是3.1亿英镑);并给予宝马公司一个月的排他期,这段时间它将进行审慎调查。钱德勒和皮舍茨里德就此次交易握手。大众汽车公司喋喋不休地说将准备更高额的投标,皮舍茨里德回应说如果其他的投标公司成功,宝马公司将终止供应发动机。

他还勾勒出改组劳斯莱斯汽车公司董事会的计划,打算加入4名非执行董事。其中一位是独立“外交家”,帮助维护劳斯莱斯汽车公司的英国形象。他继续说:

我们会遵循英国传统。未来这家公司将保持英国特色。未来它身上宝马的特点将比现在还少。

同时,他保证增加新款车型的投资,增大产量,扩大就业。他说:我们已经提前做了许多脑力工作。未来我们将为克鲁工厂带来更多惊喜。

大众汽车公司没有推迟带着更高的投标卷土重来。它递交投标的那天,宝马公司的投标宣布成功。得知给予了宝马公司一个月的排他期后,大众汽车公司说:

我们会等一个月看看。

宝马公司的排他期结束之前,大众汽车公司的总部沃尔夫斯堡(Wolfsburg)透露说大众汽车公司已赋予首席执行官费迪南德·皮耶希(Ferdinand Piech)出价更高购买劳斯莱斯汽车公司的权利,实际上5月初这家德国公司递交了4.3亿英镑的新报价。

5月7日,皮耶希乘坐大众汽车公司的专机到达诺斯霍特(Northolt)机场,在那儿的温斯顿·丘吉尔休息室会见了维克斯公司的经济师安德鲁·约翰(Andrew John)(钱德勒出国了)。为了说服维克斯公司将此交易推荐给股东们,大众汽车公司愿意去除先前投标中的一些条件。更重要的是,它决定干涉维克斯公司与宝马公司达成的交易。它还甘愿自担风险——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可能不愿意转让劳斯莱斯品牌的使用权。维克斯公司董事会没有办法只好将这份更高的出价推荐给股东们。

鉴于罗尔斯·罗伊斯公司仍坚持不允许大众汽车公司使用劳斯莱斯商标,科林·钱德勒公开抨击该公司:

罗尔斯·罗伊斯公司故意干涉我们努力为股东创造最好价值的进程。我们拯救了这个汽车商标。我们恢复了它的健康,对此罗尔斯·罗伊斯公司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当谈到维护这个商标时,我认为由大型汽车公司,例如宝马公司和大众汽车公司接管这家公司将没有差别。我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倾向于宝马公司。

在维克斯公司6月初召开特别股东大会之前,大众汽车公司通过签订合作意向书继续保持施压,表示将出资1.2亿英镑收购科斯沃斯发动机公司(你可能记得1990年维克斯公司为此支付了1.63亿英镑)。

科斯沃斯发动机公司在整个维克斯公司/劳斯莱斯公司/宝马公司/大众汽车公司的传奇故事中扮演了有趣的小配角角色。宝马公司向维克斯公司明确表示它对收购科斯沃斯发动机公司不感兴趣。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劳斯莱斯“天使”和宾利雅致的设计规定要装配慕尼黑生产的发动机,二是科斯沃斯发动机公司闻名于世的赛车发动机技术对它没用。宝马公司已决定进军迷人的、有强大宣传功能的F1世界,但它希望由公司内部开发的发动机赢得奖项(2001年赛季可以让人体会到这种方法的智慧,这次比赛中宝马威廉斯队(BMW William Team)获得了3项格兰匹兹奖(Grands Prix),他们的汽车由宝马公司的发动机驱动,其直线速度比其他任何队都大,包括法拉利队(Ferrari)和迈凯伦队(McLaren))。

另外,当来自沃尔夫斯堡的大众汽车公司小组参观位于北安普顿郡(Northampton)、威灵伯鲁市(Wellingborough)和伍斯特(Worcester)的科斯沃斯工厂时,他们意识到科斯沃斯发动机公司对他们非常有用。科斯沃斯发动机公司已开发出完整的适用于公路和赛车的发动机生产能力,并可立即投入使用。公司还拥有自己的8缸发动机和10缸发动机。8缸发动机可以用来驱动新一代运动型宾利;10缸发动机,经过进一步加工和投资,可以驱动任何劳斯莱斯车型。

大众汽车公司还发现科斯沃斯发动机公司能帮助提升重要的北美市场中奥迪和大众品牌汽车的形象。除了向F1赛车提供发动机,科斯沃斯发动机公司还为中美地区最受欢迎的运动项目——印迪赛车(Indy Car Racing)提供大约50%的发动机。唯一的问题是科斯沃斯发动机公司最大的顾客是福特公司——可能是大众汽车公司全球最大的竞争对手。

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兴趣不仅局限于保护劳斯莱斯商标。董事长拉尔夫·罗宾斯会见贝恩德·皮舍茨里德商谈当前的形势,他们决定了两种可能性。一是他们联手投标整个维克斯公司,二是将劳斯莱斯品牌和宾利品牌拆分开来,由于罗宾斯不允许大众汽车公司使用劳斯莱斯品牌。

5月27日星期三,他们在顾问的陪同下进行了会见。在那个星期剩余的几天时间里,他们继续商讨收购事宜。星期日在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法律顾问——富尔德律师事务所开了一整天的会,会后双方的讨论终于结束。不幸的是,虽然小组工作到深夜,他们没能达成最终协议。投标维克斯公司的提议被取消。

罗宾斯后来说:

回顾过去,我们没有留出足够的时间决定如此复杂的一项投标的细节。

2001年,皮舍茨里德告诉笔者:

我认为它可能是我的过错。我过多地听从了律师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