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师系统首先组织安排了风洞试验、模拟板试验、地面台架试车等进行验证。其次是发动机在飞机上的安装,根据发动机安装节和机身框的相互位置及使用维护要求,构思了发动机的安装形式,除了图面协调外,还用1∶1的实体样机协调安装位置并呈请批准,保证了进-发匹配试验的成功。
轰5导弹试验机
“飞豹”火控系统是国内全新设计的数字化系统,交联关系复杂,从零开始,研制周期相应较长,系统精度等关键技术直接关系到工程成败。利用轰5试验机进行导弹火控试验,缩短了“飞豹”导弹火控系统地面试验周期6个月,缩短试飞周期18个月,节约经费334.8万元。
搞轰5导弹试验机,在海军的大力支持下,花了很少的钱,改装也只用一年多就达到了预期目的。改装、试验成功后,很多领导都来了。他们感觉我们这个队伍是值得信赖的。
对未知世界,我们只能通过试验认识它。导弹是“飞豹”飞机配挂的唯一远距离攻击性武器。为了离机安全,由自由投放改为弹射投放,导弹能否顺利进入下滑弹道,将关系导弹研制的成败。
风洞投放试验表明:高速摄影捕获的姿态已超出导弹控制能力限制,这将涉及导弹构型和控制系统的大调整。怎么办?飞机、导弹两总师系统主要负责人协商决定:改装两枚弹,进行空中飞行投放试验。
遥测结果表明,导弹离机后的滚转姿态发散并非风洞模拟试验显示的那么严重,似在可控范围之内。这次全尺寸投放飞行试验说明两个问题:缩比模型低速风洞投放试验与飞行试验不完全相同,以低速预测高速特性试验技术尚有待进一步完善。最终确定了导弹构型,加速了武器研制进程。试验给我们展示物理现象,揭示基本原理,试验为我们解决技术难题壮了胆。
导弹试验机首飞的时候,刚一上去就发生了鸟撞。当时我浑身是汗,手脚冰凉,心想坏了,就这么一架宝贝飞机,你给我搞砸了,我不得重新再来吗?好在指挥员很有经验,指挥飞机安全着陆。飞机一落地,我们急忙往飞机跟前跑。到那儿一看,庆幸不已。进气道边上好大一个凹坑,如果再偏一点,发动机空中一停车,飞机就完了。结果马上修好再飞,一切顺利。
试验机飞行成功以后,国防科工委说可以给我们两个亿,一听要给这么多钱,大家那个高兴啊,回去不久就给了2.3亿元,这是历年来给钱最多的一次。
轰5试验机开创了国内对关系型号成败的关键技术进行领先试验的先河,以致后来被多个型号研制所采用。同时,证明了导弹火控方案与精度能够满足导弹承研单位提出的要求,并且还有足够余量可供“飞豹”飞机在大范围内进一步动态考核,解除了困惑我们并争论很长一段时间的难题。
原副总师朱余华:
为了验证“飞豹”火控系统,我们在一架轰5飞机上进行改装测试。这也是一个创意,大家都没有办法了,那么多不安全因素,把系统直接装在“飞豹”上所产生的风险不可承受。因此就考虑先把这套系统在另外一个飞机上进行验证,通过验证把它的原理搞懂,提取数据,从而增加其配装“飞豹”的可操作性。
67%强度试验
通过67%强度试验就可以首飞上天,“飞豹”在航空工业部内还是第一家。多年来,新机试飞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一般强度试验要到80%才可以首飞。按照国家要求,飞机上天以前,强度试验一般要做到100%破坏,即飞机拉坏了才允许上天。但是如果这架“飞豹”飞机不到100%拉坏了,就需要用另一架飞机继续试验,那样不仅要花很多钱,时间上也不允许。
当时钟定逵是强度室主任,我跟他讲,能不能试验到67%上天。于是我们就去使用单位调研,据他们反映,首飞载荷一般都很低。经验上是可以的,但是理论上是否可行呢?我们又在国内请了几位专家帮我们分析、判断。大家在一起讨论。最后定出一个方案,打了报告给上级,上级很快就批准了。我们是航空工业第一家以创新的精神这么去干的,而且成功了。
强度试验达到67%设计载荷即可首飞上天的决策,是对以往传统做法的重大突破。决策一出台,立刻在业界引起了激烈讨论。技术专家们在讨论中分歧也很大,有的专家说,这个老陈真是胆大包天,这是个世界性的课题,苏联都没有这么做,全国也没有人敢贸然尝试啊!
最终,我们运用充分的科学依据和成功结果,说服了众多技术专家。这个看起来小小的改变,不但缩短了研制周期,而且改变了传统。如今,我国所有的飞机强度试验,只要达到67%设计载荷即可首飞。
钟定逵:
地面强度试验够了的标准,就是完成经过批准的试验大纲中的所有试验项目,它包括对飞机各个部件严重受载情况的80%、90%、100%直到某一情况飞机破坏为止。根据“飞豹”飞机大部件机型、机身的连接形式,大多数试验情况必须要在全机状态下进行。当时供试验用的飞机只有一架,进度上又要求在首飞日期前完成各项试验。按以往传统的要求和方法去做,是不可能完成的。
陈总做出了除起落架地面受载情况外,飞行受载情况全部只做到67%即可首飞,首飞后再配合试飞要求逐步做完全部试验,达到大纲要求这一决断。试前经过调研和论证,得到各方认可,试验也取得了成功,可以说取得了科学性、经济性的双丰收。
强度试验负责人全文经、柴银龙:
只有一架飞机,我们的压力就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静力试验出了问题,试验飞机报废不说,整个研制周期不知道要推迟多久。
强度试验中有两项试验比较紧张。一个是进气道试验,进气道里的载荷是负吸力,要保证它气密。但在实施过程中确实不容易实现密封,漏气的声音大得可怕,感觉就像炸弹快要爆炸一样。后来到一定压力就不敢再往下做了,继续下去很危险。时间不等人。我们先往里塞塑料泡沫,减少里面的容积。塞了很多泡沫还是不行。没办法,我马上骑自行车从耀县到172厂要密封腻子、密封胶。172厂派了工人到试验现场,把漏气的地方用密封胶堵上,这样才坚持把试验做下来。
还有一次试验中,起落架的作动筒出了问题。飞机加载的时候,起落架是飞机的支撑之一。结果加载以后,就听见“轰”的一声响,我当时吓出一身冷汗,以为飞机坏了。经过检查才知道,是起落架那个铝制的作动筒强度不够。好在当时用的先进设备MTS是自动协调加载设备,带有保护功能。如果没有这套系统,恐怕飞机就弄坏了。因为腿部的支撑一旦失去,飞机立刻会失去平衡而倾覆的。后来换上钢制起落架作动筒,才继续做完了下面的试验。
弹射救生试验
603所的弹射救生专业是随着“飞豹”研制而组建发展起来的。之前,国内的弹射救生都是对单座飞机而言,而“飞豹”需要的双座弹射救生,特别是低空救生在国内还是第一次尝试。我当时要求他们设计一个全新的弹射救生系统,并提出,我们不仅要出型号,还要出专业、出人才。“飞豹”的弹射救生、座舱盖系统的基础研究后来走在了国内前列。
“飞豹”飞机弹射救生系统是全新设计的,整个控制系统也是我们自行设计的,座舱抛盖,还有前后盖联动,这些都是过去没干过的。当时,海军对“飞豹”飞机提出的弹射指标在国际上都算高的。我和总师系统决定分两步走:第一步集中力量解决双座弹射的干扰问题;下一步就是在此基础上扩标。
弹射救生试验主要是解决串座双人前后弹射的程序问题。先弹一个,后面接着的那个什么时候弹,因为是火箭弹射,要是慢一点就被烧了。关键就是解决两个问题:弹射程序要符合安全标准;上去以后不要打架,能够安全降落。能不能成功主要就是试验的手段和设备了。试验之前我们在家里做了好多次试验,先进行了弹射舱盖试验。弹药的数量与定义的高度有很大关系,用了各种各样的数量,从中找出最佳方案。
我曾三次到火箭试验场跟试。跟试解决什么问题呢?看看座舱盖强度够不够。我们是“软式”座舱盖,过去苏联是“硬式”座舱盖,要按那个时候的强度计算结果,软式的强度不够,算了两三次,怎么算都差一点儿。最后一次开会,我也参加了,调查了一下,美国的F-4和我们相似,也是“软式”座舱盖,F-4的强度够,而且F-4速度更大,人家马赫数是2.1,我们不太可能超过它。我说能不能冒一次险,有问题责任不在大家,于是我决定进场。
强度不够的“软式”座舱盖要去现场试验,那天我心情特别紧张,要是错了会怎么样,飞机在半空中人还没出来,座舱盖就散了,那不就完了嘛。后来还挺争气的,座舱盖落地之后我们赶紧跑过去一看,只有裂纹,没有解体。说明座舱盖飞出去以后在弹射过程中没散,是掉到地上后才裂开的,可以断定,“软式”座舱盖的强度满足弹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