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逸叹了口气:“那么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拜月教教众到了夜间都安静下来,眼看着明月东升,便一齐跪倒,伏地祈祷,并且开始音调古怪的吟唱,一直闹到月上中天才停止,但立刻又变成了狂欢,虽然距离甚远听不清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但是叫好声轰然不绝。
尹祥熙和史湘云都睡不着,赶了过来,和黛玉夫妇一同观看,史湘云道:“这些人弄什么鬼?”
龙天逸摇了摇头:“不是弄鬼,照我看,他们崇拜月亮,认为月亮能赐给他们福祉,自然要在有月亮的时刻欢庆了。”
黛玉淡淡说道:“三天后就可以看出你的推断是否正确了。”
此后一连数天,拜月教众都是夜晚欢腾,白天安静,证实龙天逸的猜测没有错。可怜众人初到贵境不知就里,这几天被折腾的够呛,自从摸出规律之后,便也入乡随俗,颠倒黑白,白天睡觉,晚上活动,不过仍旧安排人手在日间巡视、警戒。
如此过了十五天,夜晚的月亮由初时的满月渐至于无,拜月教众的情绪也愈加躁动起来。到了这第十五天夜晚天空只有星光而无月华之时,拜月教众燃起了明亮的火把,一个白衣人排众而出,面现凶光,向着黛玉等人喊话:“至高无上的月神已经给了你们悔过的机会,是你们这些愚昧的人不懂得珍惜,月神震怒了,要用你们卑微的灵魂给那些更加愚昧的异教徒以警示!赞美月神,月神是世上最伟大的真神!”
龙天逸等人互相看看,知道真正的好戏就要上场了。
那人一脸肃穆,继续说道:“但,我们的月神又是最仁慈的!在生死关头,她相信,你们终于会回到光明身边!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交出我们的黑暗使者,以及月神最完美的祭享,否则,等待你们的,将是月神最严厉的惩罚!赞美月神!”
他身后的三四百教众齐声叫道:“赞美月神!赞美月神!赞美月神!”
龙天逸一声令下,二十八宿大阵准备就绪。
他朗声道:“这位仁兄,如今你们的黑暗使者我们是绝不会交出去的,至于你们所说的祭享,更不要奢望!我们虽然不是月神的信徒,但是我们相信正义,相信天理!”
史湘云忍不住噗嗤一笑:“我说林姐夫,你这不是在对牛弹琴么?”
黛玉也不禁为之莞尔,笑道:“这些人是毫无道理可讲的。”
龙天逸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疯狂的信徒,像咱们那里不管是佛门还是道门,无论在虔诚也好,都不会作出这等狂热的举动。我们始终认为,煽动群情,作出不当举动,有违天和。如此看来,这些人的拜月教宣扬的都是些歪理邪说。”
史湘云道:“正因这些人已经入了歧途,所以才不会听我们讲道理。一旦冲突起来,为了卫道,恐怕都是能豁出性命去的。”
拜月教那小头目见黛玉众人对他的说教无动于衷,眼中放出愤怒的光芒,把手一招,厉声叫道:“月神在上,信士弟子要替您清理这些顽固不化的卑微灵魂了!准备放火,让圣洁的火焰洗涤他们心灵的污垢吧!”
黛玉回眸向着龙天逸点了点头,龙天逸招手命两名亲兵抬过来一只大号的强弓,气发丹田,喝道:“呔!对面的教众听着!你们防火只会烧死你们的黑暗使者!我们是不会怕你们这点邪火的!”双臂用力,拉开铁胎弓,一道火焰在半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向拜月教众身后的密林射去。
那里已经事先埋好了引火之物,此时火箭引发了埋在地下的火种,一片火光腾空而起。
拜月教众一阵骚乱本来是要用圣火洗涤对面罪恶的灵魂,怎的反倒是自己这边先起火了?难道是自己这帮人来错了,所以月神震怒,降下神罚?
那小头目忙大喝道:“别被这些妖人的妖法蒙蔽,他们放的这是妖火!唯有月神赐下的火种才是圣洁的天火!我的手足们,不要让这些妖人的毒火侵蚀了你们纯洁的信仰,用你们对月神的虔诚,来救赎这些罪恶的灵魂吧!”说罢率先向着黛玉等人立足之处射过来一支火箭。
龙天逸忙把黛玉拉到身后,黛玉忽然低呼一声:“云丫头哪里去了?”
尹祥熙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把眼光投向四方,寻找不知何时不见了的史湘云。
忽然,史湘云叫道:“你们尽管放箭吧!这是你们身份尊贵的黑暗使者,看看你们若是把他烧死,你们的月神会不会原谅你们!说不好,他到月神面前告你们一状,月神他老人家还会降罪与你们呢!”
原来她见势不妙,跑去把那黑衣人揪了出来,当做挡箭牌。
黛玉等人都赞许地对她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拜月教众投鼠忌器,不会再茫无目的地放箭了。
那拜月教的小头目见状为之气结,黑暗使者在他教中有着比较高的地位,以他的身份根本不能决定是不是要玉石俱焚,何况湘云这番话还把他的狡辩胎死腹中。
拜月教众一阵沉默,紧跟着是一阵阵的交头接耳,显而易见,他们对这次行动已经没有什么必胜的信心了。
那小头目嘴角边忽然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喝道:“我的手足们,为了把我们尊贵的黑暗使者大人救出来,大家赶紧除魔卫道啊!上啊!”说罢从衣袍中摸出一柄钢杖,率先冲向黛玉等人。
他身后那些狂热的教众也不甘落后,纷纷叫喊着冲杀过去。
不过很快便被黛玉所布下的阵势阻挡,他们连攻了三天,才在一个教徒无意中破坏掉生门的巨木的情况下,杀入阵中,但随即又被二十八星宿大阵所阻。
黛玉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担忧之色,这二十八星宿大阵固然厉害,但是组阵的人毕竟有限,怎经得起拜月教众拿人命来填?所以只支持了一天,便已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