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心里一阵郁闷,却又不敢当面拒绝,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却无法掩饰眼里的怒气,她不由睨了四婶子一眼,不就是一双手套么?至于故意送两个人来给她添堵?
王妃在等锦娘的回答,四婶子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眼角眉稍都是讥笑,锦娘脑子飞快地转着,当着王妃的面拒绝是不行的,先应下了再说,自己进门没几天,可不想就中了四婶子的计,让王妃为这事跟自己生了膈应,只是回去后,得去找冷华庭上上课课去,那妖孽有时虽然很可恶,但既然自己嫁给了他,他就是自己的,谁也别想肖想。
想好后,锦娘便展颜一笑,对王妃道:“既是四婶子的一片好意,那媳妇就收下那两个人了,回去后,我就挑日子给她们开脸,让他们与相公圆房。”说着,还起了身,恭敬地给四婶子行了个谢礼。
回坐时,她又对王妃道:“娘,媳妇那日做了双手套给老夫人,就是那羊毛太稀罕了,没能给您做,前儿让人找了些兔毛来,还好,真让媳妇又做成了双,这天越发的冷了,一会子我让四儿给你送过来,还望娘不要嫌弃就好。”
王妃当然也喜欢锦娘送给老太太那双手套的,只是媳妇又送了别的东西给她,她也不好就去找媳妇讨,再说了,堂堂简亲王王妃,怎么会眼浅一件小物什呢,王妃也最见不得四婶子那样的。太丢体面了些。
那边四婶子听说锦娘又做了手套,眼睛一亮,以锦娘也会给她也送一双的,没想到,这小丫头当着自己的面送东西给婆婆,言都没言到自己身上去,还真不拿自己当回事呢,哼,也不想想,你那婆婆就是个花瓶架子,好多年了,任着别人捏圆搓扁,死丫头,当面给我没脸,走着瞧。
四婶子脸上青了一阵,却没像上次那样再开口要,只觉得无趣地起了身,对王妃道:“那两个人嫂嫂是见过了的,一会子我让人给送到庭儿院子里去,我也乏了,就不打扰嫂嫂了。”
王妃听了点了点头,对锦娘道:“替娘送送四婶子。”
锦娘起身去送,四婶子走到门口时,又回头挑了眉对锦娘道:“侄媳可是有福了,你屋里怕是还得添人呢,这会子是我送了人过来,再过几日,你二婶子,三婶子,还有你郡主嫂子,可都不是小气人,都会比着给你送礼去的。”
说完,鼻间冷哼一声,走了。
锦娘不由在她身后握紧拳头,轻挥了一下,回去给王妃行了礼后告辞。
走在路上,四儿一直若有所思的,锦娘觉得奇怪,四儿平日里单纯的很,不像是有心事的人,便歪了头去看她,四儿就撇了撇嘴道:“为什么送人来,就是想给少奶奶您难堪,奴婢看那个四太太根本就没安好心,这会子肯定是要去拾掇着二太太三太太她们去了,您说,她要是去拾掇,就算二太太三太太两个原是不想给您送人来的,但让她那样比着,又怕王妃心里觉得她们小气了,不送还不行呢。”
锦娘听她说得有理,却不能鼓励她这样,这府里人多耳杂,就怕她这话会被谁听了去,以后又是个麻烦,便戳了下她的脑门子,笑道:“你呀,就少说两句吧,来府里也有些日子也,可看到中意的人了没?”
四儿一听锦娘还有心思笑话她,不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气恼,跺着脚对锦娘嗔道:“二少奶奶,你又拿奴婢打趣,这才来几日呢,就相中人哪,说得好像奴婢天天不用做事,只拿眼睛寻汉子似的。”
“呀,寻汉子都说出来了,你还是个大姑娘家呢,不知羞。”锦娘羞了她一下,提裙就跑,四儿果然气得在后头追,两主仆回院子里时,脸都红扑扑的,一肚子的郁气全在路上跑散了。
冷谦正在院子里掏鼓着什么,锦娘回来,一向冷脸少言的冷谦对锦娘行了一礼,说道:“少奶奶,在下有事相问。”
冷谦是冷华庭的贴身侍卫,并不是奴才。
锦娘有些诧异,停了步子问道:“冷侍卫有何事,请说。”
冷谦拱手道:“在下先前听少奶奶说,可以给少爷的轮椅换根轴,还有,轴承,在下不知轴承是什么样的,不知道少奶奶能画个图样给在下看看么?”
锦娘怔了怔,没想到冷谦那样冷的性子竟然也是个有心的,而且,对冷华庭很关心啊,那天看他扔平儿两个时,一手功夫也很硬,不知道他跟了冷华庭多少年了。
“好的,我这就去给你画张草图来,不过,冷侍卫,你是自己会做还是?”锦娘又问道。
“我送去将作营做。”冷谦答道。
将作营?那不是宫里的吗?也对,以简亲王的地位,家里的东西在宫里头做也是可能的,不过,这样绘图的难度就要大一些了,必须仔细些,而且得将说明注解清楚。
“好,那一会子我画,你来看好么?”锦娘笑着说道。
冷谦听得一怔,冷峻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一旁的四儿见了就心知他是误会少奶奶了,以前锦娘在娘家时,就是大大咧咧地,心性纯良,男女大防不像别的姑娘一样看得重,府里的堂少爷们跟她关系都不错,就是小厮长随啥的,也很喜尊重喜欢她。
“冷侍卫,少奶奶的意思是,她画时,你在边上看着,她就边画边跟你讲解,你拿去将作营时,师傅们也看得明白一些啊。”四儿在一边解释道。
冷谦这才松了口气,酷酷地点点头,又去琢磨地上那一堆子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