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走在中间的伽叶大师,此时,已经只能看见他着锦斓袈裟的玉树临风的背影,她心里暗叹,现代的帅哥大多数是同人,而古代的帅哥又跑去出家,唉!
众人走远,柳儿扶住了冯丰,满面担忧:“娘娘,听说皇后怀孕了,这几天睡不安宁,法师说是西边有精魅作怪的原因……”
冷宫正处西边,原来,皇帝真是为了给皇后“安胎”来“驱鬼”的。
“以往,冷宫养病的嫔妃一遇到这种情况,不是被找个借口处死,就是被逐出宫外……好在皇上还念几分旧情,娘娘,您要当心啊,皇后对您一直耿耿于怀……”
冯丰听出一声冷汗,心道,冯妙芝、冯妙莲虽不同母,好歹也是姐妹,怎会如此水火不容?
本朝的后妃制度,皇后之下是昭仪。皇帝最初有个宠妃张贵人,张贵人生下的儿子为皇长子,按照本朝“立子杀母”的惯例,皇长子被立为太子后,张贵人就被绞杀了。当时,嫔妃都不敢率先生下长子,而张贵人死后,嫔妃就放心了。皇帝自己眼看而立已过,却只得一子,按照古代多子多福的惯例,很想再有几个龙子。皇帝本来许立冯妙莲为后,但是她生病失宠,冯妙芝进宫做了皇后,自此姐妹俩翻脸成仇。
此后,主仆二人更是小心翼翼,来了古代,冯丰虽然很想“皇宫一日游”,亲身领略这九重宫阙的神秘,但是,想到诸多险恶,还是步步为营,不敢离开冷宫半步。
这一日天气晴好,冯丰在春装的外面套了一件粉红色花绢做的纱衣,这衣服重不过二两,柳儿说是从波斯来的贡品,有吸附花瓣的功能,是冯妙莲当宠时皇帝的赏赐。
她对柳儿的说法半信半疑,为了验证纱衣的功能,故意将桌子摆在花园里的几棵桃树下,果然,阵阵微风吹来,花瓣轻轻落在纱衣上,都附着不去,不一会儿,整个人的身上就批上了一层薄薄的花瓣,满身都是淡淡的桃花的香味。
她站起身轻轻抖了抖,花瓣并不掉落。她心里大乐,忽听得柳儿一惊一乍:“娘娘……有人来了……”
她抬起头,只见对面一行盛装女子款款而来。这群女子人可不少,走在前面的几人穿着极华丽的宫装,看服饰顶戴,好像都是嫔妃级别。
众人在她对面一丈远外就停下了,似乎生怕被她传染。
她疑惑地看向柳儿,等她介绍,柳儿已经跪了下去:“参见皇后……”
皇后不过十六七岁,皮肤白嫩细腻,气色白里透红,身材凹凸有致,骨骼玲珑细致,头发油光黑亮,五官和谐标致,虽不算绝色,也相当漂亮了。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看来已经有三四个月身孕了。
冯丰看仔细了,惊讶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天哪,“皇后”竟然是自己21世纪的情敌、大学同学柯然的面孔!
冯丰的初恋是C大一个高个儿的帅男生,可是,不到三个月,就被那个男生甩了。男生的新欢就是外文系的系花柯然。冯丰脑子里一阵眩晕,真想马上冲上去问问她,是不是柯然也穿越来了。
难怪冯妙莲姐妹不和,原来竟是生生世世的情敌。可笑的是,古代冯妙莲是小妾,现代,自己也是输家。
冯丰想起“驱鬼”一事,立刻警惕起来,皇后来干什么?
冯丰狐疑,冯妙芝也没闲着,她细细打量冯丰身上落满花瓣的纱衣,这个珍罕的东西连后来的皇后都没有,可见冯昭仪当宠时的无限风光。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冯丰居然还不下跪,而且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立时气血上涌,厉声喝斥:“冯昭仪,还不向本宫行礼?”
“女子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与双亲,我为何要跪你?”
冯妙芝双眼冒火:“你目无皇后,违反宫规,该当何罪?”
冯丰笑了起来:“冯昭仪病成那个样子,爬着来拜你?你就喜欢踩在姐妹的头上作威作福?我好得差不多了,不用你好心探望,你回去吧。”
冯妙芝大怒,又听她这句“好得差不多了”,气得惨叫一声“哎哟”就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惨白。
冯丰吓了一跳,几名宫女已经扶起了冯妙芝:“娘娘,你怎么啦?快……快传御医……”
众人扶着皇后离开,半路上,几名御医和太监已经匆匆赶来,这冷清的别离宫立刻乱成一团。
冯丰悄然和柳儿往屋子里走去。一路上,柳儿面色如土,低声道:“娘娘,皇后不会有什么意外啊?”
不会吧?估计是动了胎气之类的,很快就会好的。
“娘娘,您要当心一点……”
冯丰不以为意,心想:我当心什么?这也要怪罪到我的头上?
在柳儿的唠叨提点下,冯丰还是有些担惊受怕,混到天黑,她按照惯例来到浴池,准备洗去这一天运动下来的汗渍。
这浴池在她寝宫的隔壁,一道小小的雕花朱漆木门连通着。四角是垂下的淡黄色的流苏。浴池不过七八平米,四周点着大大的宫灯,前面有一张两米左右的浴台,长宽恰恰如一张床,正是供沐浴后的人在上面歇息的。
浴池的水恰到好处的温热,冯丰的身子一沾着水,仿佛疲乏尽去。她舒适地半躺半靠在池壁上,看着对面那两盆有着鹅黄色的叶子、触须般淡淡花苞的盆栽,黄的流苏衬着绿的阔叶、红的花儿,煞是好看。她伸手摘了一枝花苞拿在手里,在水气氤氲里,懒洋洋地闭着眼睛,舒适得几乎要睡着了。
“陛下……娘娘……娘娘在沐浴……”
是柳儿十分惊惶的声音。
她惊醒过来,只听见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浴池的门被人重重推开,只见一个男人满面怒容地闯了进来。
她尖叫一声,将身子完全蜷缩在水里,又不敢大声斥责这个擅闯女浴的“色鬼”,因为,来人是皇帝!
皇帝原本满面怒容,但见得这一池的春色,见她手里拿着的那枝花苞恰恰遮在自己胸前,更是带了几分欲拒还迎的风情。虽然病了这么久,她小巧的身子仍然有几分玲珑浮凸,他盯得几眼,喉咙里情不自禁地咕隆一声,有些口干舌燥。
冯丰见他呆立在那里,心想他这么晚跑到冷宫干什么?看他满面的怒容,可不像是来找冯昭仪“侍寝”的样子。
想到“侍寝”,她真是大大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目前自己就是“冯昭仪”,是他以前的“宠妃”,他若真要图谋不轨,那可怎么办啊?
她脑子里转着念头,却见他很奇异地盯着自己,目光由原本的怒气冲冲变成了深深的困惑,然后,就变成了一种深邃的浓黑。
不对,这目光看起来好——色情!
他想干什么?
她吓了一大跳,粼粼水波也遮挡不住全部的身子,又羞又急,赶紧低声道:“皇上,对不起,您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情,等臣妾穿好衣服再说。”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她居然生怕自己看了她的身子的模样,还急吼吼地叫自己出去?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啊!
此时此刻,这具早已见惯的胴体,比任何时候都更具诱惑,他轻咳一声,原本深邃浓黑的目光又有了些愤怒之意,仍旧死死地盯着她,却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在这样的目光下,冯丰只好尽量将身子蜷缩在水里,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心里暗骂这衰人真是个色狼,就这样杵在这里,自己怎么好穿衣服?真是倒霉透顶,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看光光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池里的水雾氤氲里,冯丰偷眼看去,他的目光,这个,真是越来越“可怕”!再看下去,问题就大条了,她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想打破僵局:“皇上,您先出去吧……”
皇帝的眼里浮起比刚才进来时更深刻的怒气,这个女人怎么越来越古怪了?她居然敢一再叫自己出去?她莫非病糊涂了,忘记自己是在跟谁说话了?可是,看她的样子,脸色红彤彤的,并不像已经病入膏肓的样子啊。
他沉声道:“你叫我出去?”
冯丰心里一阵恐惧,忽然记起自己不过是一个失宠的昭仪,而且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妃子”!现在是在他家的地盘,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里还敢继续坚持?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她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更深地将身子蜷缩在水里。
她那副惊惶的样子看在他眼里,他简直不知该意外还是愤怒,只道:“出来!”
这声音已经有了几分严厉!冯丰惶恐地抬起头,又飞快地低下来,他叫自己出去?就这样赤身裸体水淋淋地出去?她依旧蜷缩在水里,手一抖,那枝淡黄色的有着触须的花苞一下掉在了水里。
她的胸前忽然变得毫无遮挡,正是玉峰初露的时候,淡淡水波荡漾里,几片粉红色的花瓣飘来,其中几瓣恰到好处地贴在了她的玉峰上。
这半遮半掩的情景看起来竟是如此华丽而陌生的诱惑,他喉头一紧,清晰地记起,她正是自己曾经十分宠爱的女子,声音也变得柔和:“妙莲,起来吧……”
他的声音温柔而暧昧,他甚至叫的不是“爱妃”,而是冯昭仪的小名“妙莲”!
冯丰暗道:难道今晚真的要落入魔掌?
慌乱之间,又逃避不得,她差点恨不得将头也完全缩进水里去。
他如此温柔地叫“爱妃”,却见她不但不出来,身子还一个劲往水里缩,几乎连头都快缩进去了。皇帝君临天下多年,宫里的女人无不用尽手段希望得到“侍寝”的机会。以前的冯昭仪也是这些女人之中的一员,常常花费很多心思化妆打扮,以求得更多侍寝的机会,如今倒好,那么风情浪漫的一个女人,一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心里十分奇怪,蹲下身子,抓住她的手就往上拉。
“不要……”
她挣扎,又不敢太过用力。如此,几乎变成了半推半就。第一次遇到反抗,他不仅不生气,反倒来了异样的兴趣和兴奋,双手用力,生生将她从池子里拽了上来。他随手抓了一条浴袍,胡乱将她擦拭干净,一把抱住她就往旁边那张床一般的浴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