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文乾义作品选(随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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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拉萨随想录

1.天上的城,太阳居住的城。有人说去一趟拉萨比出一趟国还难,意思大概是说不容易,机会极少或望而生畏不敢去。但是我去了天上一趟,并和太阳一起留下了纪念。

2.去了一趟也就去了一趟,没什么可吹的。一辈子生活在拉萨的人都没有吹。如果他们适当地吹一吹,可能会有掌声响起。要不你也来试一试一辈子在天上睡觉,在太阳身边睡觉的感觉?

3.悬浮着的体验是真实的生命体验,那种体验有一点像太空行走,我是说有一点儿。因此,走路要慢是常识,也是习惯。在拉萨街头驻足观察都是这样的,好像汽车也是如此。

4.一位去过拉萨的人对我说,在高原上抽烟特别香。我试试没有感觉出来,倒是感觉天特别蓝,云特别白,想摘下一朵,却没有伸手。

5.到达拉萨是上午。午饭在主人的安排下喝了四种酒,晚饭在主人的安排下也喝了四种酒,接着唱卡拉OK,唱的是《北京有个金太阳》,确实有些气短了,一停下又不短了。主人说,跳舞吧。

6.被热情的酒同时包围的情景竟有些让人难以承受。我的藏族同胞,轻点吧!对于一个刚刚进藏的人来说,首先是需要卧床的。而我则被泡在热情的酒里。

7.即使走在平坦的布达拉宫广场,也有一种登攀的感觉。站在布达拉宫金顶,则有接近天空的兴奋。那种兴奋并非是感到自己骄傲了,而是为布达拉宫骄傲。

8.罗布林卡里缓缓地游移着几对情侣。有外国的,还有大概是内地去的。他们似乎很珍惜时间,慢慢地走,有时说话,有时做些并不回避的动作。但愿高原的空气和风,再加上阳光,能把他们的爱情洗涤得更加纯洁。

9.头些年读过一首关于西藏的诗,其中有两句至今记得清清楚楚:是谁喊一声人往高处走哇/于是,就来了我们这一群。这是一位叫马丽华的女诗人写的。后来又读过她的关于西藏的一本挺厚重的书。读过之后一想,她的那个西藏“情结”构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这小女子的执着让人感动。

10.站在雅鲁藏布江畔放开嗓子尽情地喊一声:西藏,我来了!那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痛快。那空旷的山谷让喊声远去,远去。这里是最适合高呼的地方,也是最想让人高呼的地方。只是我来了又怎么样?来了也就来了。山谷沉默不语。

11.从拉萨回来之后,做过几次梦。大昭寺的香火和青烟缠绕着八角街,布达拉宫广场上弹琴乞讨的男孩的笑容。梦里出现最多的是那些横跨山谷的各种颜色的布条在风中鸣响,飘荡,那是一种吉祥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