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嫡女不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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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永乐公主

永乐公主,本名陶影柔,和陶清德是一个辈分,算起来,应该是陶清德皇叔的女儿。

陶影柔的父亲与先皇是一个母亲所生,所以兄弟之间的感情非常好,经常互相扶持。先皇登基之后,陶影柔的父亲便请命去驻守边关。换做一般将领,帝王不是担心能力不够就是担心拥兵自重。不过,对于陶影柔的父亲,先皇却十分放心,立刻就同意了。

自那之后,边关一直平平安安,没什么太大的战乱和暴动。

陶影柔在一大堆男人里成长起来,诗词歌赋是母亲教的,但她的兴趣不大,反而喜欢跟着父亲舞刀弄枪,就连兵营里的男人们都有许多不是她的对手。

由于周围的环境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成分在,陶影柔的性子非常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前年她来京都时,赵佳怡还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陶影柔还没有长开,完全就是一个小妮子,所以赵佳怡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

于赵佳怡而言,徐汉韶是她能够信任的人,也是她非常尊敬的哥哥。可如果拿爱情来说的话,她完全感觉不到那种心动。这么说,或许会让人觉得很伤心,不过,事实如此,她也不能胡说吧?

在没有经历过宫中这些破事儿之前,赵佳怡绝对不会选择徐汉韶作为自己的另一半,因为她追求那一种心脏跳动的悸动。对的人不是真正爱她的人,也可能不是可以依赖的人,却一定能够让她感觉到阳光与温暖,让她不自觉地想要追随。不巧的是,陶清德对她来说就是那样的人,而她也追在那个男人后面三年了。

可换做现在,赵佳怡更想要那种平淡地生活,所以她会先考虑能够让她一生比较安稳度过的人。这样一来,毫无疑问徐汉韶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能说,他们遇见的时间太晚了。

徐汉韶一个人单着,赵佳怡心中也着急,倒不是怕别人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只是觉得,要是徐汉韶因为她的关系而迟迟没有成家,她心中会愧疚。

眼下,陶影柔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至少赵佳怡很看得起这个丫头,也觉得她适合。只是,她不能确定,到底徐汉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

第二天一早,赵佳怡听到动静,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便见到陶清德起身整理装束准备上朝,她这才想起来,昨晚上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殿中,然后就在这儿就寝了。

“吵醒你了吗?”陶清德整理了一下衣领,转头见到半眯着眼睛的赵佳怡,一边走过来坐在塌边,一边问道。

“嗯……”赵佳怡往被窝里缩了缩,冬天的寒冷不是说着玩的。

“再睡一会儿吧,但等一下就得起来了,都得过来向你请安。”陶清德不放心地叮嘱道。

“好……”

赵佳怡仍旧是半睡不醒的样子,陶清德见状,笑了笑,吩咐若薇照顾着,便上朝去了。

陶清德走了没多久,若薇便又过来唤赵佳怡起身,原因是新的一年,宫中不管大小嫔妃都得过来请安。而且,不仅是宫里头的,但凡在京中有敕命的夫人们都得来。

以前宫中没有皇后,负责这些事情的当然就是太后了。赵佳怡那时候还是去请安的其中之一,没想到,今年她就要负责被请安了。

原本赵佳怡是睡得挺安稳的,但陶清德半夜过来,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被吵醒之后就很难入睡了。翻来覆去,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辰才再次睡了过去,这么一来,她相当于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顶着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赵佳怡还特地嘱咐若薇给她化妆的时候多扑点粉,免得失了礼仪,丢了皇家颜面。

收拾了一个时辰有余,赵佳怡才从室内缓步出来,而殿内已经坐了不少宫妃和女眷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

“诸位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赵佳怡按着以前穆月云走的那些程序,和前来请安的女眷们说笑着,偶尔过问一下家中男丁的情况。

“皇后娘娘,宫中子嗣单薄,或许年后该充实后宫了吧?”底下不知是哪家的命妇调笑着问道。

“那是吏部尚书的夫人。”陶清德派来的嬷嬷在一旁提醒道。

赵佳怡坦然地抬了抬眼,淡笑道:“这位夫人说的情况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至于充实后宫一事,还需要请圣上再定夺。”

“后宫之事都是娘娘在管理,何须过问圣上?”

“天下之事,有哪一件不是圣上应该知道的?”赵佳怡喝了口茶水,漫不经心地说道,“进来后宫的,那就是本宫应该管的。后宫之外的,本宫也顶多就是提点提点。辰王爷与贵妃刚过世不久,虽然说新年里该有新气象,可诸位也别忘了太后娘娘正病着呢,有些话该是时候不该是时候的,千万别说错了。”

陶清言和虞昭早已经被秘密处死,不过,穆月云到底是不同的,陶清德还要留着她堵住悠悠众口,所以只是暂时将她软禁,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罢了。

有这么一个借口在,赵佳怡当然是随时随地都能使用了。她怎能不明白来的几位敕命夫人的心思?女儿到了该嫁的年纪,如果能进入后宫,趁着最受宠的虞昭离世获取陶清德的宠爱,就算头顶上有一个皇后又能够如何?

赵佳怡并非善妒之人,早在心累之后她就决定放手了,什么人愿意来接这个烫手山芋,来就是了。不过,她最为担心的,是陶清德。他昨天晚上在宴会上的态度让她捉摸不清。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如果这个时候,她还要选择奉行自己那套原则,无视到底,宽宏大量,怕是陶清德会来找她的麻烦吧?

赵佳怡宁愿被人误会,也不想等过段时间被陶清德秋后算账还要连累他人。

一帮女人交头接耳的,终于有一人开腔扬声道:“皇后娘娘应为皇室子嗣着想,开枝散叶才是首要任务,怎能为了一己私欲就……”

“那么你想让本宫如何?”赵佳怡微微挑眉,不悦地反问道,“充实后宫,说的容易,里面有多少道程序你心中可掂量过了?本宫会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圣上,至于决定的权利,那是在圣上手中的。你们还不明白吗?”

“娘娘息怒。”几位无关的公主见状,立刻跪拜下来。

那几位咄咄逼人的夫人见怎么都讨不到好处,自然只能放弃。

当谈话快要结束的时候,最开始提起充实后宫想法的那位夫人一边抬脚离开,一边雄赳赳气昂昂地仰起头,同边上的一位夫人说道:“不过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后,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如此善妒,以后定然不成大器。现在才封后多久,就已经这般模样了,真不知道圣上如何忍受的。”

女人的音量不低,怕是整个殿中的人都已知情,赵佳怡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她要往里走的脚步突然顿住,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位吏部尚书的夫人。

“娘娘……”若薇担忧地唤了一声,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赵佳怡回过神,摇了摇头,应道:“无碍。”

既然站在了权利的顶峰,赵佳怡就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其他人的非议了。况且,以前陶清德对她的态度明显就是告诉别人,她在后宫之中并不受宠。如今,只是有人把实话说出来了而已,她能怪得了谁?

原本是想着将这件事情翻过去赶快回去睡个觉的,可让赵佳怡没有想到的是,在女眷中却有一道声音突兀了出来。

“以下犯上,该是什么罪过呢?或许,本宫该好好问问圣上了。也免得旁人说,本宫在蛮夷之地待久了,竟不懂规矩了。”

赵佳怡回首往着说话的人,一时间有些失神。

陶影柔站在一群女眷中格外显眼,她神采飞扬的模样与那些懦弱截然不同。

“谁不知道当今永乐公主行为大胆,当众请求圣上赐婚?我们这些命妇,哪里有你这种教养和规矩?”

凉凉的话出口,赵佳怡停下脚步,却是忍不住说道:“那么,夫人您的规矩是什么呢?来人,将她拿下,听候圣上发落。”

“谁敢?”白雅瞪着边上的几个宫人,淡漠道,“皇后娘娘,按辈分来说,你还是我的小辈,连太后娘娘见了我都要对我礼让三分。你难道不知道规矩吗?”

“哦?那本宫倒是要问问夫人了。这天底下,是皇后大,还是敕命夫人大。”赵佳怡淡淡笑道,眼中则是丝毫笑意都没有的。

原先还在谈笑风生的夫人们哪里还有那种悠闲的感觉?清闲的氛围在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赵佳怡要是真的动起真格的,别说是一个吏部尚书的夫人,就算是十个,她都能有办法把她们弄得连渣儿都不剩下。她现在除了冠着皇后的名分,还有一个无限荣耀的家族在背后撑腰,况且,陶清德如今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吧,至少在表面上都会支持她的决策,她有什么好怕的?

从个人角度来说,赵佳怡倒是想忍一时风平浪静,但牵扯到陶影柔的话,她还真是不能随随便便处理了。搞不好,就会影响到边境地区将军们的反应。这哪里是能够随意糊弄过去的?

白雅没想到,一向好欺负好说话的赵佳怡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要是逞能,很可能传到陶清德耳朵里就没有办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