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嫡女不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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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廉氏

由于一开始得罪的人太多,廉茗进宫到现在快一年半了,位份也没能够往上升一升,这在后宫中算得上是少见的了。对于这样的人,赵佳怡不屑去联手,也不会同情。毕竟谁都不能预料,会不会在出手帮助以后被反咬一口。

“好姐姐,你且听妾身说一说,若是觉得妾身说的无理,妾身这就走便是。”顿了顿,廉茗信心满满地继而又道,“如今宫中的形势大家都看得清楚。圣上是只往莲妃娘娘宫里跑了,妾身听说,前两日圣上来过姐姐宫中,但只是坐了一坐便离开了,晚上却又跑去了莲妃宫里头。娘娘真觉得,圣上是不想到你这里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佳怡不悦地抿了抿唇瓣。

“妾身就实话和姐姐说了吧。那天圣上刚走不久,莲妃就派人到御书房去找圣上了,生怕圣上会在姐姐这里过夜似的。”廉茗叹了口气,“姐姐太软弱,这样可不好,太容易被欺负了去。”

情况是不是这样,赵佳怡不清楚,端看廉茗的样子倒也不是在说谎。不过,这般的情况,连她都不清楚,廉茗又是从何得知的?

赵佳怡心中略有一些迷茫,廉茗想在陶清德和虞昭身边安插眼线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廉茗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陶清德那天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了虞昭殿里,赵佳怡并不想深究,换位思考,如果是她派人去找,陶清德也不会来。所以说,这不是手段的问题,而是在于主子是谁。

廉茗的消息没能讨到任何好处,反而让赵佳怡越发厌恶,她讨厌这般的故弄玄虚,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何必搞这些虚的呢?

“莲妃身体总是不大好的,圣上在她身边照应着没什么不对。廉氏,你多考虑考虑你自己就好了,不要去插手与你无关的事情。要不然,太后娘娘那里,本宫也没办法帮你交代。”

提到穆月云,廉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穆月云的懿旨,让她在廉家丢尽了脸面,她哪里敢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来呢?

“姐姐,你别怪妹妹我说话不中听。如果莲妃真的生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对姐姐的地位都是一种动摇。”

“不管是谁生下孩子,那孩子都是皇家的,有什么区别吗?”赵佳怡低声反问道。

廉茗想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气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愤然道:“瑜妃娘娘,妹妹我好心劝诫,您却不听,那妹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让我们看看,结果到底对谁有害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好指望的了。”

“那就请回吧。”赵佳怡摇了摇头,笑道,“廉氏,你知道你为什么比不上莲妃吗?”

“为什么?”

“莲妃不会在背后说三道四,所以就算有什么招人恨的地方,也就是她的受宠罢了。不过,你却截然不同。你的脸面变得太快了,让人不能分辨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你要说莲妃是什么都好,反正圣上眼里,她就是天仙。”赵佳怡看着廉茗气红的脸颊,复又说道,“心气太高总是不好的。莲妃的出身确实没你好,但她有圣上的宠爱,这一点就足以把你我都踩在脚底下。本宫已经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倒是你,关心下自己吧。”

廉茗瞪了一眼过来,无礼地冷哼一声,带着自己的宫人们匆匆离开了宫殿。

灵芝见状,极为恼怒,在一旁抱怨道:“这廉氏实在是没有规矩。”

“你是没见到她有规矩的样子吧?她现在头脑不冷静,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什么德行。”惋惜地摇了摇头,赵佳怡叹道,“也真是难为她还能留到现在。”

灵芝诧异地转过头来,眼睛睁得有铜铃那么大,喃喃道:“娘娘,您没事吧?”

赵佳怡轻笑,反问道:“你觉得我有什么事情呢?”

别说是灵芝了,就连赵佳怡都觉得现在的她太陌生。她的希望原本就是能够在宫中活下来就好,如果不是因为对陶清德抱有太高的期望,她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失望。但情形已经变了,现在整个皇宫的格局都可能因为虞昭肚子里的孩子而发生改变,赵佳怡清楚,她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如果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把旁人的好和坏都包容,那么被第一个出局的就会是她。

不仅是陶清德,就连穆月云也是促使赵佳怡改变的一大因素。什么人会对自己好?只有当那个人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会继续投入。赵佳怡不能再失去穆月云的支持了,那么她就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办得风风光光。

在虞昭的问题上,赵佳怡不愿意过多去处理。按照虞昭的身份,就算她生下的是个儿子,只要穆月云坚持下去,虞昭就不会登上后位。要是虞昭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只能说,陶清德的态度太强硬,情况要是后者,那么谁去阻拦都不会有意义。

虞昭能不能生下孩子,对后宫是有影响的,对赵佳怡来说亦然。可她如今想得很透彻,一旦虞昭生下孩子,她一定不会手软,孩子要是在她身边长大,她好歹还能够得到一个好名声,也能够和虞昭保持更好的关系。

因此,在其他嫔妃急急忙忙想要探听消息的时候,赵佳怡却要显得悠然自得多了。

廉茗这些人来宫里游说的目的,赵佳怡很清楚,她们迫切地希望虞昭小产,这样她们还能够有一些机会。不过,即便虞昭生下孩子,她争取争取依然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她又为什么要跟着这样一群女人去陷害呢?

把关系理清楚之后,赵佳怡浑身都轻松了许多。以前她不是不懂这些道理,但她却懒得去梳理,她不愿意因此失去了她自己的悠闲罢了。

“莲妃那边……”

“灵芝,听我的,莲妃那边,什么都不要去管。”拉住自己的心腹,赵佳怡眯了眯眼睛,突然又笑道,“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这比其他的都重要。”

“是。”

……

“灵芝,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还有一个时辰才天亮,娘娘再睡会儿吧。”守在外面一宿未眠的灵芝应着。

“不必了。”叹了口气,赵佳怡吩咐道,“叫人进来替本宫梳洗吧。”

“是。”

赵佳怡揉了揉额头,望着进入房门的宫人们,心中异样。

距离知道虞昭有孕在身已经半月有余了,但宫内就好像没有人清楚这件事情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赵佳怡接连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仿佛预示着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老实说,她胆战心惊得很,生怕出了什么岔子连累到自己。在宫中,她已经面临着失去穆月云庇佑的困境了,一旦这情况成真,她恐怕再难有活路。

对于赵家的人,赵佳怡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她入宫之后,与家里的联系渐渐就断了,赵家曾经让她在后宫内帮衬着,可她因为私情没有同意。也因为这些琐事,赵家将她试做是背弃家族的人,根本不愿意再接纳她。

灵芝在赵佳怡梳洗的时候踱步过来,轻声询问着:“娘娘需要喝粥还是吃些什么小食?”

“我没什么胃口。”对着铜镜,赵佳怡摆摆手,继而又道,“一晚上,你也辛苦了,赶紧去休息吧。”

“奴婢没事。”

“你如果不休息好,我需要用人的时候找谁去呢?”知晓灵芝的脾气也倔,赵佳怡的口气沉了下来,命令道,“赶紧去休息。”

“那奴婢这就下去了,娘娘若是再有什么吩咐,找人来唤奴婢即可。”

赵佳怡点点头,表示清楚,示意让周围的人顺便把洗漱的东西都拿下去。

赵佳怡心中不安,端坐在房内坐了大半个时辰,等天亮了便准备去穆月云那里请安。不过,还没有等她出门,外面就喧闹开了,派人一打听才知道,虞昭早晨摔了一下。

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摔破了头皮,赵佳怡都不会去过问半分。但当她一听到“莲妃”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管三七二十一,赶忙就带着人往虞昭寝宫的方向去了。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出事,赵佳怡感觉世道都乱了,已经几天没有睡好觉的她实在是乏力得很,可念着陶清德当时对自己的嘱咐,她便也放心不下来,就只能赶忙去看看情况。

还真别说,赵佳怡到虞昭寝宫的时候,正是上朝的时候,陶清德在殿上,赵佳怡估摸着他还没有得到消息,要不然,他就算是飞都会飞到虞昭身边。

这些日子,赵佳怡就担心虞昭有什么三长两短,现在这般,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太热心了吧,以后难以管理;漠不关心吧,陶清德和穆月云那边她都没有办法交代。

虞昭殿里乱作一团,赵佳怡进门的时候太医刚要离开,她便将人给拦了下来,着急地问道:“李太医,莲妃如何?有没有受伤?”

“莲妃娘娘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大好,不过最近调养得当,还是可以熬过去的。依着今天的情形,再来一次,莲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开几服药,不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孩子。”赵佳怡沉着声音吩咐道。

“这是自然。”

得到满意的答复,赵佳怡连忙松开了手,疾步向内室走去。

放在以往,虞昭殿里的宫人们根本不会让赵佳怡随意进出,但近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来她们也知道,赵佳怡如今是事事以虞昭肚子里的孩子为先的,既然如此,两个妃子的关系就如同是盟友,也就不会存在其他的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