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嫡女不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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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查明

在虞昭的宫人出来指证之前,赵佳怡最怀疑的就是廉茗,毕竟在这么多嫔妃中,把陷害虞昭这件事情摊牌放在桌面上说的只有她。况且,廉茗的胜负欲不是一般的强,她的风头可以说是完全被虞昭给掩盖了过去,她在极度不甘心之下想做的事情都会去做。

可是,赵佳怡隐约又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廉茗有作案的动机,甚至是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她被人检举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反驳,这当然是人之常情。但赵佳怡总觉得,廉茗的反应有点太过火了,很像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是这个时候,廉茗已经把战火燃到了自己身上,赵佳怡不能坐视不管。她同情廉茗的遭遇,就如同她觉得她自己同样是个悲情人物一样,可她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挽救一个要害的自己身败名裂的人。

这一场游戏,不仅仅是廉茗在赌,赵佳怡同样也是。一个没有办法遮掩的事实就是,廉茗如果没有任何的问题,要找出真凶恐怕就更不容易了。真凶不浮出水面,她的下场很难说。

廉茗跪坐在一旁扬声抽泣着,哭声那叫一个惨绝人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受了虐待,形象全无。

赵佳怡的心跳得厉害,能给与她最好的安慰的男人,现在一颗心都在别的女人身上,她能够怎么办呢?

陶清德听了一会儿估计是心里翻腾得厉害了,便撇下一大帮子人,径自到内室去了。

廉茗稍稍抬眼,发现陶清德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越发嫉恨起来,但她拿虞昭没办法,只能把满腔的愤怒发泄在其他人身上:“瑜妃娘娘,妾身就不相信你在这件事情里一点份都没有。要不然,你怎么能够那么恰好就发现石砖有问题?可千万别是您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呀。”

做这些事情,赵佳怡就做好了被人怀疑的准备,她并不能够确认这一次的事情和廉茗是否有关系,不过,事到如今,她却绝对是因为自保而不得不把这个女人推向火坑。

灵芝风轻云淡地笑道:“廉氏,你在这里挑唆有什么用?等你宫里的人一来,所有事情都会真相大白了。”

赵佳怡不屑和廉茗去做争论,但灵芝不同,她见不得主子受委屈。碰上强敌要示弱,那是不可避免的,可廉茗算个什么东西?她又为什么要让着呢?

“你一个贱婢,也配与本宫说话?”廉茗恶声喊了起来。

尽管灵芝只是一个宫人,不过于赵佳怡来说,这个宫人就相当于她的亲人,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来中伤。

只是,还没等赵佳怡说话,屋外一道声音便飘了出来:“廉氏,你连一个位份都没有,在此大呼小叫的算什么?一口一个‘本宫’,你配吗?”

众人诧异地看向说话的来源,竟不想是穆月云亲自来了。

平日里穆月云就偏袒赵佳怡,那也倒不让人觉得有什么,可这一次,她连赵佳怡身边的一个宫女都要保住,足见她的感情倾向性。

赵佳怡领着一帮嫔妃连忙行礼,不过,穆月云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而是过了半晌,才喊着她们起身。

赵佳怡如同往常一般上前,伸手搀扶着穆月云往上位走。

穆月云态度悠闲,望着下面一干女人,正色道:“看你们一个个打扮的,都不知道莲妃是出了事情的吗?花枝招展成何体统?”

刚站起的妃嫔们听闻此话,又跪了一地,一言不发。

赵佳怡心中感慨,所有人对她看起来恭敬,可到了关键时候,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态度。这种场合,要是穆月云不在,还真是压制不住。

廉茗生怕多说了两句话就会被穆月云检举出来,她进宫的时候傲气得很,连穆月云伸过来的橄榄枝也被打开了,她现在知道很多东西不是应该由她的,不过,看起来她明白事理的时间着实是太晚了。

气氛冷凝起来,赵佳怡轻咳一声,低语道:“太后,圣上现在在内室和莲妃娘娘一起,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莲妃不是什么娇气的人,有皇儿在就已经够了,还不必哀家现在就去。”穆月云眼角稍稍挑起,看不起喜怒。

赵佳怡心中疑惑,穆月云虽说是不喜虞昭的,但还算是给足了虞昭面子的,可这个“娇气”一词用出来,总让人感觉,她是在嘲讽虞昭的身世不清不白,不是大家闺秀。

穆月云把赵佳怡叫到了身边,大致问了问情况,而后便朗声问道:“廉氏,瑜妃说的是否属实?”

纵然在场的人都知道穆月云是帮着赵佳怡的,廉茗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喊冤:“太后娘娘明鉴,妾身真的没有做过伤害莲妃的事情啊。”

“没有?那你的宫人怎么在这附近瞎转悠?你的宫殿偏远,你的宫人还不至于路过这里吧?”穆月云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太后娘娘,这都是片面之词,等宫里的人来了不就全都清楚了吗?”廉茗梨花带雨地哭着,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话音落下还没有多久,虞昭宫里出去的宫人就和陶清德派去的人一起回来了,那宫女一进门,见到穆月云在场一愣,差点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的。

穆月云的脾气不算是太好,可这个当头她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宫人对自己的恐惧就去责骂,便扬声问道:“让你们带回来的人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门口的几个人身上,不管是谁,都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陶清德的侍从上前两步,禀报道:“那宫女已经上吊自缢了。”

话音落下,廉茗高呼道:“不!不可能!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穆月云冷冷望着这一切,拍着桌子怒喝道:“廉氏,你这般吵吵嚷嚷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要害死莲妃吗?害死?一个宫女而已,有什么理由要去害她?”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妾身真的没有指使过任何人去害莲妃啊。天地可鉴,妾身是被冤枉的。”

“住嘴!”穆月云撇了撇嘴,皱起眉头,“现在确实是死无对证了,不过,要哀家看,她是因为畏罪自杀,不是你所说的被人害死吧?”

“没有……妾身真的没有啊……”廉茗慌乱地望着四周,但别说是出来帮她说话的人了,就连注视着她的人都没有。

大家都在回避这个问题,无论是和廉茗走得近的还是走得远的,都不愿意被这件事情牵扯进去。穆月云是什么态度,她们摸不清楚,可陶清德那一关是绝对过不去的。人查出来了,至少她们都能够松口气才行。

与大多数人的想法一致,赵佳怡恨不得事情能够赶紧过去,便上前低声说道:“太后,如今那宫人也已经自缢,廉氏这罪名……”

“让皇儿来定夺吧。”穆月云揉了揉眉心,又看了廉茗一眼,威慑道,“这后宫里哀家还在呢,有的人别不识抬举,想往上爬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份量。贤皇后已经去了,可后宫里要动个刑哀家还是能够决定的,别当着哀家已经西去了。”

穆月云这话说的极重,赵佳怡立刻喊着人来:“送太后回宫。”

灵芝见这边已经告了一段落,便快步到内室去禀报。

眼看着丁荣育扶着穆月云离开,赵佳怡才松了口气,复又吩咐着侍从们先把廉茗给押起来等候定夺。

廉茗咋咋呼呼地反复说着自己是被冤枉的,边上的嫔妃们经过穆月云这么一折腾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廉氏莫不成真是被冤枉了?瞧她那样子……”

“是不是被冤枉的,她心里最清楚。”赵佳怡打断一个嫔妃的喃喃自语,漫不经心地说道,“就算是她做的,她也不会承认。这一旦承认了,整个家族都可能受到牵连。换做是你,你会认吗?”

那妃嫔倒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人,所以赵佳怡也没有刻意刁难,只是这宫中很多话还是得三思后再开口。

这时,进入内室的灵芝匆匆返回,与她一同出来的还有庄霞。

庄霞郑重其事地站在中央,坦然道:“圣上吩咐,各位娘娘先回寝宫休息吧。以后如果还有人敢在宫中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么她的下场就会如同廉氏一般。”

“廉氏已经被押下了,她……”

“瑜妃娘娘,廉氏之后会怎么样就不是您需要担心的了。圣上的意思就是这般,想来圣上也已经做好了打算。”庄霞轻声打断,恰到好处,却依旧显出了几分傲慢。

并无半分尴尬,赵佳怡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先回去了,嘱咐你家娘娘好生歇着吧。”

“瑜妃娘娘且慢。”庄霞甜甜一笑,继而又道,“我家娘娘说了,这一次还是得多谢谢瑜妃娘娘,如果不是因为娘娘您,这次的事情恐怕都要被当成是意外了。圣上也吩咐了,请娘娘进内室去说话。”

赵佳怡确确实实被吓了一跳,她没想过要因为这件事情和虞昭结好。虞昭在后宫里算是个比较奇怪的人了,她和廉茗在一定程度上算是一类人,不同的是,廉茗是把别人踩下去抬高自己,而虞昭是不言不语只做自己。

不光是赵佳怡,就连其他嫔妃都显出了惊讶的模样。她们惊讶是因为陶清德的吩咐,更是因为虞昭竟然出其不意地伸出橄榄枝了。

赵佳怡是穆月云身边的宠儿,而虞昭则是陶清德一向宠爱的女人,这两位一旦联手,后宫中还有什么人是她们的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