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丰眼前一亮,咯咯笑了起来:只有你能帮我了!可是,我要回去,必须去寻找泾水和渭水之间的一片牧场,在那里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泾水和渭水之间?距离长安城不远啊。我很熟悉那一带的地形,我可以给你画一张地图。可是,你一个女子,怎么离开?小丰,你先在这里养好病再说,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到时看能不能帮你……
说了这么久,他明天还是要走。
他显然不明白自己回家是什么意思,只以为自己的家在潼关那边而已。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自己也没法向他解释清楚。
她有些沮丧,不再开口,静静地握着一卷经书发呆。他也没法安慰她,又聚精会神地研究起了经卷。
已是中午了,柳儿送来两份素斋。
冯丰拿起筷子,看看对面的伽叶,伽叶也看着她,微微有些不自在,因为他还从来没有和女子同桌吃过饭。
冯丰狡黠地眨眨眼睛:伽叶,色即是空哦,六根清净,众生平等,男人也是女人,女人也是男人,都一样哦……
她胡言乱语,说什么男人也是女人,女人也是男人,伽叶却连连点头:
色即是空!
他微笑起来,这些日子,他天天和冯丰相处,谈古论经,相处愉快,不知不觉早已对她十分亲近,他看她一眼,坦然拿起筷子,端了饭碗。
饭后,两人便各自拿了经卷坐在一边看起来。冯丰眼里盯着经卷,可是心思却完全不在经卷上。偷眼看去,伽叶心无旁骛、聚精会神的样子。
他明天就要离开了!
相处近半月,她心里渐渐对他有了一种强烈的依赖感,似乎只有这个和尚才是自己在这陌生的古代唯一灵魂相通的人。有些她不敢让柳儿、刘氏知道的事情,比如自己的身份,她都可以坦然地告诉他。他对于她来自一千多年以后也不会大惊小怪,而是接受、倾听并帮她分析--虽然他不过以为她是来自很远的外地人,而不是外时间人而已。
这样的一个人若走了,自己怎么办?
她越想越惶惑,不由得轻轻靠在席垫背后的一个软枕上,微闭了眼睛,心里又失落又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