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的手在流血,我们……”着急的夏莹莹抬起头,忽然看见一个人影朝这边走过来,“外公,外公,妈妈……她……”
本来在内科大楼看望母亲的南宫璟惦记着她们母女俩,就过来了,可眼前的一幕让他大为惊骇。
“怎么回事?”一向很是冷静的他,看着女儿狼狈的模样,心止不住地在颤抖。
“一个老巫婆……她好可怕……她打妈妈……还有一个叔叔,也很可怕……好凶……我们打不过……后来……我就咬……”南宫璟见她乱七八糟讲不清楚,直接凝望女儿,似乎在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雪嘴角微微一动,简单说道,“遇见了曲影,她把我当成了……”相信父亲能够听得明白。
曲影,曲影回来了,那么严东平也回来了吗?记忆里的一切仿佛突然鲜活。如同谁撕开封印,一切都轰轰烈烈地涌出来,南宫璟如同傻了一般站在那里。
“外公,妈妈的手在流血!”莹莹不知道外公为何发愣,她很担心妈妈的手,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角。
“没事!”南宫雪若无其事用双手将自己的头发抚顺,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南宫璟看着她轻描淡写的隐忍模样,心里酸楚的厉害,今天发生这种事情,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嗓子堵得难受,愤怒的同时,也感到愧疚,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由雪儿来买单,孩子是无辜的!
在南宫璟的执意要求下,南宫雪让医生给她的手背擦了一些消炎药,至于脖子后面的伤痛,她没有吱声,怕父亲为自己担忧。
离开医院,南宫雪不紧不慢开着车,风卷着雨,刷刷打在车窗玻璃上,无数的水痕降下去,又有更多的水痕淌下来。她好像什么也没想,又好像想了很多。总之脑海里的一切杂乱无章就跟敲打在玻璃上的雨水一样,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白色的宝马缓缓停靠在翠色欲流的大门外,随之缓缓驶过的还有一辆兰博基尼,它在不远处慢慢停下,透过漫天的水帘,严栩赫默默的注视着。他本来是打算送曲影回家的,可看到那个纤细娇弱的女人抱着孩子走出医院,他忍不住改变注意,以临时有公事为由,让雷子夜送她们回家,而自己却一路跟到这来。
南宫雪没有把车开进小区,说明她等一下会离开,她会去哪儿?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而且天还下着雨,俊眉紧蹙的严栩赫将车熄了火,深幽的眼眸盯着某一处。
南宫雪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撑着伞,他真怀疑那个女人娇柔的身子怎么能抱起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再说,她不是怀孕了吗?夏逸辰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为什么不雇一个人来照顾她和孩子?
她刚刚被失控的母亲撕打,现在又抱着孩子,严栩赫真担心的身子骨会倒在雨地里。雨又渐渐地下大起来,车窗上全是模糊的水痕,街景都似隔了毛玻璃,为了看得真切,大手将车窗摇下,身上顷刻半湿,微生寒意,心里像是有极尖极细的一根针,在那里缓缓刺着,一针一针,狠狠地扎进去。
南宫雪和夏莹莹回到家时,赵曼已经在厨房里准备做饭,听到声响,急忙跑出来,“哎哟,这雨下得,瞧两人的衣服都打湿了吧?”
“奶奶,我的衣服没湿,妈妈的衣服被雨水淋湿了!”夏莹莹更正赵曼的话,径直上楼。
“哦!是吗?”赵曼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小雪,你快进屋去换衣服,等一下,就吃饭。”
“不了,我还有事!”南宫雪轻轻摇了摇头,作势要离开。
儿媳的疏离和淡漠猛然刺激到赵曼大脑中的某根神经!她的眼角一跳,懵懂地望着南宫雪,儿媳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幼儿园的老师送孩子回家,也如同上次南宫丽送莹莹回家一般,同样的言语,同样的客套……
赵曼看莹莹不在客厅,轻声问道,“小雪,能告诉妈,你和逸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雪凝视着她的双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您的心里没数吗?”压得很低的声音很轻,但字字句句,说得十分清晰,“您也是一个女人,不知您站在我的角度上会怎么做?”
赵曼一震,像是从梦中醒来,她转过脸,莹莹还没下楼,然后回头,轻轻笑了,“小雪,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多年的虚与委蛇练就了她的镇定自如,虽然脸上波澜不惊,可一颗心早就被油锅中沸腾的油溅烫到了。
“妈,听不听得懂,你的心有应该有数!”南宫雪淡笑着,“我该走了!”她连楼上的卧室都不想进去,那些温软的过往,那些曾有的缱绻,那些血淋淋,还未结痂的心伤,一旦碰触,便是无可救药的溃疡。
“妈妈,等一下!”只见莹莹幼小的身子抱着家用药箱下楼。
这孩子!南宫雪抿了抿唇,冰冷的眼眸有了一丝温度,阴霾的心情稍稍掠过一道暖流,“莹莹,不用了,我的车上有药!”
“妈妈……”夏莹莹手里抱着药箱,眼睛里噙着泪水。
“莹莹,妈妈有事,你要听爷爷、奶奶的话,我有时间会回来看你!”南宫雪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头。
赵曼看到孙女抱出药箱,心里就在犯疑,当看到南宫雪手背上的伤痕时,惊诧地睁大眼睛。
不等她发问,南宫雪自嘲地笑了笑,“今天在医院,遇见了曲影!所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最后,在一老一小,截然不同的眼神中转身离开。
虽然撑着伞,但还是有雨丝飘滴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那种凉意,一直沁到心底深处去,然后从那里翻出坚定的信念。
坐回在车上,南宫雪掏出手机,柔软而又有力的纤细手指发出了一条信息:夏逸辰,属于我南宫雪的东西,我会一样不少的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