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什么瞪!”罗西皱了皱五官,甩甩头上的短发,伸手指着房门,“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七窍生烟的南宫里恨不得甩上她一耳刮子,能这样跟她说话的,这世上还没几人,况且罗西的身份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下人,敢这样对她吹胡子瞪眼,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但在南宫雪面前,南宫丽还不敢出手教训罗西,因为南宫雪知道她偷了奶奶玉佩的事情,要是惹怒了这个私生女,只怕她会说出实情,自己也无法在南宫家里容身,而成为一条不折不扣的落水狗。
最后,南宫丽悻悻然地说了一句,“狗仗人势!”气冲冲地打开房门。
“我狗仗人势又怎么了?只怕某些薄情寡义的人身边连一个真正说话的人都没有。”罗西冲着南宫丽的背影反击着。
她的这句话正中了南宫丽的要害,也是,因为她傲慢和跋扈的性格,身边连一个知己都没有,都是一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朋友,风光时,他们个个想苍蝇似地,败落时,他们一个个哭丧着脸装穷,想上次被严栩赫敲诈,她四处借钱,没人肯搭救,心里就来气,现在的自己又面临人生的一大难题,却没有一个出谋划策的真心朋友,心里就倍感凄凉。
天已经黑透,幽兰中透出一丝宁静的黑,几颗黯淡的星辰点缀着夜幕,亮晶晶的。
南宫雪来到医院的一片草坪上,懒懒得靠着长椅,仰望着无垠的星空。
这个时候,喧闹了一天的医院便安静下来,草坪上很少有人走动,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中,面对着这样美好的星空,她不知不觉放松了自己的心灵,这感觉很惬意。
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脸上很自然的流淌出一种母性的温柔。
南宫丽的怀孕,确实让她的心有了一种震动,也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念头。
可现在,她忽然决定,明天就出院,也不做任何的傻事,就让老天爷去决定孩子的去留,如果孩子能顺利出生,她会是世上最慈爱的单身母亲,如果老天爷决定让她失去这个孩子,便是斩断她与严家的恩恩怨怨。
这个想法一升,南宫雪忽然觉得不再烦闷了。
望着天空中的星斗,她忍不住想起了一双亮如寒星的眼睛。也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个孩子是严栩赫的。
当初,母亲为情所困,为失去真爱而寡寡欲欢,终究忧悒成疾,而失去了生命,如果她腹中的孩子真的是严栩赫的,那是不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机缘呢?
想到这,她的心忍不住抽痛。
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南宫雪慢慢转身,望着那个那个渐行渐近的身影。
是她曾经的婆婆,赵曼!
从和夏逸辰闹僵,然后离婚,到现在,两人还没有面对面交谈过,想必今晚她的到来,一定是来者不善。
灯光淡淡笼罩着赵曼没有走样,还凹凸有致的身材,她身上的风衣在夜风中飘扬,灯光在她超凡脱俗俊秀脸上洒下一道道清光,愈发显得她清雅十足。
南宫雪一直在想,如若当初她没有偷听到赵曼和夏逸辰的那番话,或许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夏莹莹的身世,那么自己还是市长夫人,还是眼前女人的儿媳!
可世事难料,有些事情就是说不清楚,或许本该就是这样的,人们称之为宿命,所有一切在还没有发生时,就已经注定,就算是重来,也是不可改变的。
赵曼走到南宫雪面前,缓缓站定,复杂地注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南宫雪。那双柳眉在灯光下深深纠结着,那双泛着书卷气的美眸,此时,竟闪耀着锐利的光芒。昨晚,夏逸辰在家里醉得是一塌糊涂,而且还说南宫雪怀孕了,怀得是野种,这么说来,是南宫雪出轨了,对不住夏家!
南宫雪以一种理性的心态望着赵曼,她觉得既然无缘做婆媳,那么就以另外一种友善的身份和平相处,就像赵曼与南宫丽那样。
但是,她却很遗憾地从赵曼眼中看到了怨恨,还有嘲讽。
南宫雪心中微惊,真正是好笑至极,她反倒恨她了。当初,赵曼游说夏逸辰将自己离掉,将自己说得是一无是处,当听到夏莹莹是夏家的正统骨肉时,没听见她责怪她的儿子半分,还嘱咐夏逸辰千万不能让夏泽海和她知道,请问,她有什么理由来恨自己。
“南宫雪,听说你怀孕了,打算怎么处理?”赵曼慢慢坐下来,盯着她,冷冷说道。她知道南宫雪跟儿子没有可能了,她不能让怀了野种的女人重新返回她的夏家,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惺惺作态。
真是好笑,她跟夏逸辰都离婚了,赵曼有何道理来过问此事?
“这个孩子不能留!”赵曼用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命令着。他们离婚的事情还处于密封状态,不能让外界知道南宫雪怀有二胎的事情,还有就是,南宫雪没有离婚之前就有了野男人,有了野种,这个孩子的到来简直就是将夏家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更重要的是,南宫雪的怀有几率只有10,让她没了这个孩子,或许她永远就失去做母亲的机会,那样,就可以让她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后悔和夏逸辰离婚,去凌迟她选择走出夏家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南宫雪凝眉,赵曼的强势她早已心中有数,别看这个曾经的婆婆长得面目清秀,还一身的豪门贵气,可骨子里够阴的。只要是有失她夏家脸面的事,她会不惜一切的代价维护。
“想保住这个孩子,做一个完整的女人!”赵曼犀利地注视着她。
不错,南宫雪正是这样想的!为什么南宫家、严家和夏家的人都把他们的欢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为什么为了夏逸辰的脸面,就可以不顾她的想法,践踏她的自尊,还想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这样的人用蛇蝎心肠来形容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