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异类,如此与众不同,他一点也不在乎他自己的性命,好像他是三头六臂,刀枪不入似的,根本没把那对着他的枪口放在眼里。
当冥绝扯开优美性感的薄唇数到二时,南宫雪的眼泪哗哗地涌出来,撕心裂肺痛喊道,“还我孩子!”她不想对他开枪,只是想要回她的孩子。
只要枪声一响,他的那些手下就会冲进来,她肯定也会命赴黄泉,这些她都无所谓,可她的孩子怎么办?那么小,那么脆弱……她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汹涌的眼泪涌出来,她从来没有这样无助和绝望过,她的嘴角在发抖,喉咙里像是有小刀在割。
冥绝又是勾唇,莞尔一笑,伸出冰凉冰凉,像吸血鬼般没有温度的手来,扶着她的枪口,一分一分往自己胸口移去,她的手指在发抖,他的手指按在她的手指上,深沉难解的目光纠缠住她,低低说道,“你开枪,我们一了百了。”
嗓音轻柔,冰冷,血腥!
怎会这样?
南宫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软弱无力!
冥绝又是情不自禁一笑,索性将枪口又用力往前一扯,“开枪!”
“不,我要孩子……”南宫雪泣血的悲鸣着,她感觉心疲力竭,双腿发软,她的手上再没有半分力气,任由他将枪拿开去。冥绝默默地看着她,她的眼泪不停地涌出来,她胡乱用手去拭,他试图替她去擦,她身子往后一缩。
他嘴角微动,终于还是默然往后退了一步,迟疑地伸出手去,却落在半空中,僵直着。
她的眼泪,她的无助和绝望,使他的心一软,那种细密的抽痛一波波袭来,如同蚕丝成茧,千丝万缕,一根根缠上来,缠得他透不过气来。他从来没有这样的体会,她淡雅的笑容,她安定的生活,这才是世上最要紧的,甚至比冥帮老大的位置和权力更要紧,比变相惩罚冥洛更重要……他嘴角微微一动,几乎就要脱口答应把孩子还给她。
可自己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为得又是什么?特别是这一年来,东藏西躲,处心积虑的策划,算计,安排,难道都要付诸东流吗?
为了一个女人?
太不值得,太不甘心了!
就算两败俱伤,三败俱伤,他也要尝试一下。
“南宫雪!”冥绝的整个人都冷了下来,“我说过,你乖一点,大家都相安无事,你呢……或许今后还有机会见到你的孩子,不然的话……说不定,你的孩子就会出现在你的餐桌上……”
“不……你这个……魔鬼!”后面那句毛骨悚然的话让南宫雪惊恐的尖叫一声,继而,眼前一黑,在昏迷之前,她瞬间想到的上次冥绝让她吃得人肉宴!
B市一家医院VIP重症病房,沉闷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刺鼻的药水味道,仪器冰冷刻板地运行着。
隔着厚厚的玻璃隔离窗,可以看见病房里头的人,打着点滴,瘦骨嶙峋的身子很虚弱,看上去似乎被病痛折磨得不堪一击。
严栩赫的目光放在那位躺在病床上昏迷的人身上,他刚刚问过主治医师,说南宫璟这种周而复始的昏迷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看来,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南宫雪回来的那一天。
“赫,你真的决定去意大利?”冷风轻声问着身边的好友。
因为他的话,严栩赫皱了皱俊眉,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化成一道无奈的叹息,“不管能不能成功的将南宫雪带回来,我都要去试一试。”
严栩赫极少用这种不确定的口吻和语气说话,因为这次,他的把握不大,这么长时间,南宫雪会如何对待他,会愿意和他一道回来吗?就算她惦记着南宫璟和罗家兄妹,可那个冥绝会放手吗?
据炎帮的密探来报,说冥绝已在意大利现身,而且还准备带南宫雪回家举办婚礼。
婚礼!这两个字刺得严栩赫内心一阵紧缩。
难道他和南宫雪之间真的就完了吗?
想到冥绝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变态,而南宫雪却要嫁给那个变态,严栩赫的心脏像是撕裂般疼痛欲死,不管如何,不管是劈荆斩刺,还是斩妖除魔,他都要走这一遭。
南宫雪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在两位女佣美其名曰的照顾下,坐在豪华的房车里,向意大利北部的米兰驶去。
一早出发时,就没有看见冥绝的人影,南宫雪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似的,上车,一言不发,好似在想着心事,又好似在观望窗外美丽至极的风景。
米兰始建于公元前四世纪,这个古老的城市如今是意大利最大的工商业和金融中心,也是时尚与奢侈的代用名词,是欧洲有名的败家之城,云集了世界各名牌的旗舰店,一路上都能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败家男女在这里冲锋陷阵,大肆血拼,疯狂刷卡。
行驶的房车慢慢停在一个装修风格极致奢华的商场前,车内没有一个人要下车购物的意思,而是都静静地坐着,好似在等人。
南宫雪也没多嘴的去问。只是望着窗外,米兰的时装举世闻名,对于这个城市她也是向往已久,没有购物的欲望,纯粹只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因为隔着那巨大的玻璃橱窗望一眼,也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街上那些俊男美女们都拧着大包小包,而且还眉目传情相谈甚欢。
看到那些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们个个都喜笑颜开,唯独自己紧绷着一张脸,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南宫雪忍不住抿了抿唇角。
自己虽然不再年轻,但也不算太老,皮肤也还细嫩柔滑,五官也算得上是女人中的上乘,身子虽然刚刚生过孩子,但经过孩子被掉包这残酷事件的打击,身子迅速消瘦,又恢复到怀孕之前的娇美曼妙,隐隐还有一种熟透的味道,充满了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