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出冷风低沉的声音,“赫,这次的事情难度有点大!”
南宫雪一听,双腿开始发软,这次的事情是指孩子的事吗?一个血气方刚的铮铮男人说难度有点大,足以证明事情本身的复杂和艰难性。
电话那头的冷风见这边没说话,以为严栩赫正在为此事纠结恼火,便继续说道,“冥绝这次将事情做得是滴水不漏,我们查了几天,一点线索也没有,我也特意联系了冥洛,他也是一筹莫展,看来孩子的事情只有冥绝一人是清楚的……”
南宫雪只觉得轰然一下,整个世界突然失声,对方还在说话,她根本听不到他在讲些什么,眼前发黑,脚下的地软得像绵,仿佛未知名处裂开巨大的口子,将她整个人都要生生撕碎。
孩子!可怜的孩子!
这世上就只有冥绝一人知道孩子的下落吗?
难道自己非要嫁给那个变态男,她才有机会见到孩子吗?
南宫雪全身都颤抖得厉害,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身体内没有一丝暖意。她本能地将手按在胸上,可是那里像是突然被剜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像是有汩汩的血涌出来。
“喂,赫,你在听吗?我们现在也不敢把冥绝怎么样!因为他扬言,要是他有什么不测的话,他的手下将用那个孩子来祭奠……”对方的话像锋锐的尖刀,剐入她心底深处。
双眸空洞而没有任何神采的南宫雪缓缓挂了电话。充满忧伤的她如一副精工仕女图的女子一般,有一种凄婉却淡雅的风情。
八个多月的相处,她一点一滴感受着孩子的存在,因为孩子早产,她见不到孩子,得静静等待,那一分一秒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煎熬,那料到……
那可是自己的骨血!她在意的,满心萦绕的,只是她的孩子。
如果严栩赫是她的倚靠,那么孩子是她今生的希望。
如果没了希望,即使有倚靠,她也不会幸福!
现在除了她自己,谁也救不出她的孩子。
原来上天早已有所安排,今生她与严栩赫不可能!
低落、失望、绝望、悲凉……太多了,极其复杂的心境在心头恣意翻腾着,难受的很,而被她竭力给压制住了。
她转身,走到床边,每一步,走的极其缓慢,极其沉重。
坐到床上,她的身体弓了起来,双臂抱住曲住的小腿,下颚搁在膝盖上,身体克制不住地发颤。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雪哀伤的脸上,多了一份平静,她将冷风的这个来电记录删除,因为严栩赫一旦知晓她接听了冷风这个电话,一定会谨防她做一些疯狂的事来。
之后,她给罗西打了一个电话,才得知南宫老夫人被气得住进了医院,到现在还是人事不省。
小西对于南宫雪和严栩赫的事当然是心知肚明,她想问一些小姐有什么打算,却被南宫雪搪塞掉了,也匆匆挂了电话。
等严栩赫开完视频会进来,看见南宫雪和衣躺在床上,被子很轻,很薄,越发显得她身形很娇小,睡在那么大的一张床中央,小小的如同婴儿一样柔弱。他怕惊醒了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屏息静气站在床前,见她乌黑的长发铺泻在枕畔,衬得小脸上的肌肤白皙如瓷,屋子里静得连她轻浅的呼吸似乎听得见,看到如此恬静的睡容,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去。
南宫雪并没有睡着,只是想静下心来,好好酝酿下一步该怎么做,听见他进来,不想说话,害怕被精明的他看出破绽,便假寐着。
严栩赫俯下身子,她的呼吸暖暖拂在他脸上,她的唇瓣红润润的,仿佛是世间最大的诱惑。如此之近,触手可及,他慢慢地更接近些,南宫雪的心怦怦乱跳,本能般欲睁开眼来,就在此时他的气息却渐渐离远,终于只是伸出手来,替她掖了掖被角。
听着他的脚步声轻轻远去,听着房门慢慢阖上,苦涩的滋味占据南宫雪的心房,疼痛一阵强过一阵,她却无力改变,只能默默的承受。
严栩赫批阅了几份文件后,来到会议室,见到等候着的南宫睿。
南宫睿和他的特助本来坐着,可看到严栩赫身穿一套藏蓝色的阿玛尼西服,浑身上下散发着冷魅、淡漠、疏离和冷酷的气息出现时,局促站起,眼神瞟向他的身后。
严栩赫知道对方的意图,南宫睿是在看南宫雪会不会出现。
“南宫雪虽然拥有南宫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不是你们南宫集团的救星。”严栩赫的眼睛注视着南宫睿,如同鹰隼俯视猎物,眼睛里奔腾着岩浆,炽热而冰冷。
他已经放了南宫集团一马,对方还想得寸进尺,胃口也太大了。
某种冷栗的感觉顺着脊背慢慢爬上南宫睿的四肢百骸,脑子里有一秒的空白。他今天来,就是知道南宫雪在他这里,想趁机捞到一点好处,没想到,铁面无私的严栩赫直接断了他的臆想。
“我知道爸爸离开了,她一定很伤心,我……很担心她。”对方的气场太强大,仅仅那目光,就释放出了危险的信号,给人可怕而窒息的感觉。
“放心,有我,她没事!”严栩赫此刻的脸庞轮廓有些沉静,眉峰不自觉淡拢,像是在思索某个问题,颇为困扰。
接下来,关于集团合作的意向谈得甚是艰难,严栩赫没有做出任何让步,两人也算是不欢而散。
回到办公室,雷子夜已经按照严栩赫的要求给南宫雪买了一只新手机。
南宫雪还是昏睡中,严栩赫伸手在她额头上按了按,看她的体温如何,她十分含糊地呢喃了一声,“孩子……”他本来弯腰弓着身子在那里,清清楚楚地听见这两个字,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过了半晌,才慢慢地直起腰来。
“不要走!”昏昏沉沉的南宫雪忽然颤开眼睑,以为他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