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还有一种苍蝇,在牛羊毛皮里产卵,还有一种蚊子,使澳大利亚南部的沼泽地区完全无法居住。那里还有使人们数年的辛劳在几分钟内化为乌有的蝗虫,有寄生在畜群身上专门吸食畜血的扁虱。还有大冠鹦鹉,它们看上去是那么美丽,那么温和,但它们集体行动时却能造成可怕的损失,这是它们在世界各地的一贯作风。
然而,当地最可恶的祸害却不是澳大利亚土生土长的动物,而是从欧洲进口的动物。我指的是兔子老兄。这种动物在一般的生息地是绝对无害的,但在澳大利亚这块生物得以随意繁殖的沙漠荒野中却泛滥成灾。第一批兔子是1862年从英格兰引进的,目的是为了狩猎消遣。殖民者觉得日子很烦闷,他们认为打野兔将会是个愉快的消遣活动,可以打破这偏僻地带单调乏味的生活。澳大利亚的发现
有些兔子闻声而逃,幸免一死,然后就以众所周知的兔子的生活方式建起了家园。擅长与大数字打交道的天文学家们,曾试图计算出目前澳大利亚的在逃兔子的总数。他们得到的结果是:有将近40亿只兔子在澳大利亚安居乐业。就按40只兔子的食量和一只羊的食量相当来计算,它们吃掉的东西相当于1亿只羊吃掉的东西。整片整片的土地因此荒芜了,西澳大利亚遭受的破坏尤其严重。如果将这些兔子完全消灭,澳大利亚可以增加四分之一的牲畜数量。为了防止兔子进一步的侵害,人们搭起了巨大的铁丝栅栏,这是一种中国式的拦兔网,地上超过3英尺,地下深3英尺,以防止这些害人的家伙在地下挖洞。但是,由于生存的需要,这些兔子们很快又学会了攀援铁丝网,兔灾依然猖獗。于是,人们又用上了毒药,但仍然无效。澳大利亚没有能控制兔子繁衍的野生动物,进口来的动物又不能适应这块奇怪的土地,很快就死掉了。尽管殖民者们想了一切办法,兔子还是像麻雀一样快活地繁衍着,速度之快就像仙人果一样。麻雀也是从欧洲引进的,如今成了所有澳大利亚园艺爱好者们的心腹大患,而仙人果对干旱贫瘠的澳大利亚土壤的喜爱就像海豹对于水那样。
然而,尽管有这么多令人却步的不利条件,移民们还是成功地使澳大利亚变成了世界上最重要的羊毛出口国。如今的澳大利亚拥有将近8000万只绵羊,羊毛供应量占全世界羊毛总产量的四分之一,羊毛占全国总出口商品的五分之二。
由于澳大利亚大陆比欧洲还要古老,矿产当然十分丰富。19世纪50年代早期,淘金热把世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澳大利亚的金矿。从那时起,人们又发现了铅矿、铜矿、锡矿、铁矿和煤矿,但仍未发现石油。在这里人们还找到了钻石,但很稀少,不过这里发现了大量的次贵重宝石,比如蛋白石和蓝宝石。由于资金匮乏和交通不便,阻碍了对这些宝藏的全面勘探,但当澳大利亚最终从多年的财政窘迫中恢复过来,并再次成为有偿付能力的国家时,这种情况就会改变。
与此同时,澳大利亚还被认为是除非洲之外最难探险的大陆。到19世纪初,它的三个主要组成部分已广为人知——西部是高地,平均海拔高度2000英尺,某些地方高达3000英尺。这片高地也是金矿区,但这里没有海港,只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城市——珀斯;东部的高原地区是十分古老的山脉,经过风雨多年的侵蚀,其最高峰科修斯科山海拔仅有7000英尺,这里有澳大利亚的优良海港,因而吸引了第一批移民。
海底采珠位于这两个高地之间的是一块广阔的平原,海拔从未超过600英尺,而且艾尔湖地区的高度实际上低于海平面。这片高原被两座高山分为两部分,西面是弗林斯岭,东面是北连昆士兰山脉的格雷岭。
谈到澳大利亚的政治情况,说不上十分成功,但还算得上平稳。第一批移民,根据18世纪后半叶的英国法律,被视为“罪犯”。这些人所犯的罪通常只是因贫穷而偷一片面包或几个苹果。与之相比,那些驱使人犯下过错的贫困和不幸才是真正的罪恶。第一个罪犯流放地是植物学湾,之所以这样命名,是因为发现它的库克船长到达这里时正值花儿遍地盛开之时,他发现了新的植物品种。殖民地本身叫新南威尔士,首府是悉尼。1803年,当时还属于新南威尔士的塔斯马尼亚岛变成了一个劳役所,犯人们被集中在距此不远的霍巴特市附近。1825年,昆士兰州首府布里斯班市建立。在19世纪30年代,位于海湾前沿的殖民地菲利普港湾,以墨尔本勋爵(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政治顾问和密友,曾任首相——译者注)的名字命名,并成为维多利亚州的首府。南澳大利亚州的首府阿德莱德也在同一时期建立,而西澳大利亚州的首府珀斯直到19世纪50年代早期淘金热开始时,仍然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至于北部地区,则处于联邦的管理之下,就像我们美国的领土过去被华盛顿管理一样。尽管这里面积达50万平方英里,但只有5000居民,其中不到2000人住在濒临帝汶海的达尔文市。该市是世界上最好的天然港之一,但却没有一点儿商业气氛。
1901年,这6个州组成了澳大利亚联邦,600万居民中有四分之三住在东部。7年后,他们决定在悉尼西南部150英里处建立新首都,定名为堪培拉,离澳大利亚最高的科修斯科山不远。
1927年,自治领建立了自己的新政府。但是新联邦的议会要想使国家摆脱当时的重重困难,还得费些周折。首先,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就一直掌权的工党政府大肆挥霍,以致联邦从欧洲的放债人那里已得不到任何贷款。在不做非常重大让步的前提下,最近取代工党的新政府能否克服财政上的不利条件则令人担忧。其次,澳大利亚人口特别稀少。塔斯马尼亚和新南威尔士每平方英里只有8个人,维多利亚州每平方英里有20人,而昆士兰州和南澳大利亚州每平方英里仅有1个人,西澳大利亚州每平方英里才有半个人,但就是这些人也仍然沉湎于工会的积习之中。他们简直是全世界最无能、最没积极性的工人,如果没有那些让他们去运动或者去赛马的公共假期,他们简直就活不下去。
那么,谁来承担开发这片土地的工作,来维持这个国家的发展呢?
显然,意大利人是不受欢迎的,尽管他们非常愿意来这个国家,但在联邦政治生活中占优势的英国中产阶级分子则坚持“澳大利亚人治理澳大利亚”,这就意味着排斥了一切非白人和非英国中产阶级出身的人。勤劳的意大利人没份儿,也就没勇气穿越托雷斯海峡了。黄皮肤的中国人和日本人也不可能。波利尼西亚人、马来西亚人和爪哇人是巧克力色皮肤,所以也不可能。我重复一遍这个问题——谁来干活儿呢?我要补充一句——我不知道。澳大利亚那么多的土地几乎无人居住,而它周围的国家都急需殖民地来安置他们过剩的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