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毫无意外地在池子中睡着了。
醒时是被惊醒的,唔。准确来说是被一阵动作疾速的瞬移给惊醒的。
我睁开眼皮,房间内里并无异常。
嗯?我多疑了?
我打了个哈欠,双手鞠了把水洗脸,然而刚洗到一半,骤然又停住,泡在池里的右腿不动声色地往里缩了缩。
发现那道触感犹自存在。
细细绒绒,若有似无地随着水波摩挲着小腿肚。
我顿时警觉,轻轻抬手抹了把脸,同时身形向后移动,裸背紧紧贴着池壁,慢慢将右腿蜷起来,续而又是另一只,眯着眼皮,警惕地打量池水。
池面上都是花瓣,水汽蒸腾,根本看不清池水之中的情况,我屏息感应,然一时间竟感应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
怪哉?里面一定有东西。
我蹙眉,正琢磨着要不要主动出击,骤然池内生起暗波,我随即反应,反手一掌袭向池内。
池子里的活物却突然往我这边疾速前行,比我出掌的速度还快,眨眼之间不偏不倚在我面前窜出来。
我没由防,掌风到尾没了力气,最后只在水中了打个闷雷,池水轰隆一声炸起一个大水花,我还未看清窜在我眼前的是何物什,就先被浇了一头。
“哎哟!”我紧着抹了把脸将注意力转移至眼前,蓦然对上一双青蓝颜色的眸眼,澄亮清透,即使身形狼狈,仍旧掩不住其起光泽,勾引人心。
那是一双顶漂亮的狐狸眼。
诶呦,趴在本帝姬眼前的,正是一只白毛狐狸。
我瞪圆眼珠,吧眨眼皮上下打量眼前的活物,狐狸有一半浮在水面,一半泡在水里,浑身湿漉漉的形容狼狈,脑袋不大,然而头顶的那一双三角耳却十分大且招人,此刻被水耷拉着下垂,怪不可怜。
一大半身形都泡在水里,雪白色的毛发犹如泡发一般,毛绒绒的一大团在池水之中,连狐狸的四肢都被其掩盖住了。
一人一狐顿时大眼瞪小眼,我咽了口口水,脑袋飞快运转。
娘欸,此刻赤身裸体的忽然冒出来一只狐狸趴在你胸前虎视眈眈,而且明摆着还是一只有灵识的狐狸。
怎么办?
我眼皮一闪,盯着狐狸双眸的一青一蓝之色,顿时反应,张着嘴磕磕巴巴,“你你……阿梵!”
说完又伸头嗅了嗅鼻子,肯定道:“狐狸,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而且你还一夜不归,你受伤了?”
狐狸终于肯给反应,微微侧了脑袋,似乎在寻思什么,再下一瞬,骤然快速来回甩着脑袋,将甩得我一脸水渍。
我气急,抹着脸嚷道:“你做什么!”
狐狸见状,抬起前蹄正要抚摸我,然而狐狸脑袋侧了侧,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又将眼睛阖闭上。
我隐约听到一阵低鸣声至狐狸喉腔发出来,下一瞬就见狐狸身上攒出灵光,且越演越盛,直将他全身笼罩在光泽之中,满池水泽皆被灵光所倒映生辉。
待灵光消散,隐约倒映出一道青年男子模样的人形,再尔后,就见小白狐狸不见了,有位美人顶替了原来的位置。
美人生得那叫一高贵冷艳清华无双,赤裸着身形,下身如我一般泡在水中,露出劲瘦精壮的上半身来,一头鸦发半湿,正披散在后腰。
啧,只单看美人这上半身就可预见其形态必定极好极有料,脖颈曲线优雅,接连着下方的一字锁骨,销魂无边,犹可预见再往下的身姿,薄薄的一层肌肉覆盖在表面,肌理分布十分匀称完美,微微张扬出侵略意味,优雅张狂。
我愣神看了一会儿,蓦然听到美人在喊我的名字,我眼神顿时又上移。
那张面皮果然叫人惊叹,五官深邃,将禁欲与魅色完美糅合,薄唇略显淡色,鼻子犹如雪峰堆成,最漂亮的还是那双狐狸眼。
眸眼深邃且清透,然而眼廓的弧线却斗转妖冶,眼尾的朱砂点缀出九尾狐族的天性魅色,冷艳清华,灼灼无双。
梵色见我不动,他便索性也不动,随我打量,等了一会儿,又饶有兴致地回眸看我,嘴角勾起三分,眸眼微闪,向前移动了些许,池水之中肌肤相触,顿时生出些许不怀好意之态。
欸,小公狐狸这眼神忒流氓。
本帝姬猛地眨了一下眼皮,顿时回神。
抢在梵色动作之前,率先搅动池水,伸出一手按在他后脑勺,“啪”地一声将其往池水之中按压。
梵色估计没料到如此突变,一时叫本帝姬得逞了,一头栽进池中。我趁此机会抽身离开,双手撑在岸边的青砖石上面,用劲腾起身形顺溜至池岸,上岸之后转身立马抄了木架上的一件衣袍迅速往身上一裹,再绕个几圈。
确定无碍之后,这才将注意力转移至梵色身上。
梵色彼时直立起身形,整个人连头发都湿了,前额的碎发贴着面颊滴滴答答流着水泽,后面的鸦发更甚,成片黏在赤裸的后背上面。
梵色抬手往后捞起鸦发,着手拧着水,嘴里抱怨,“阿瑶,你做什么推我?”
哟,这句话语气说得可怜巴巴的,听得本帝姬心肝直颤。
我哼道:“你有门不走,做什么偷溜进来吓我?”
顿了顿又于心不忍,冷声道:“还不起来。”
梵色不语,看着我挑眉,然后“哗啦”一下站立来了,“阿瑶,你听我解释,事出有因。”
我却没空理他,连忙转身,同时又拽了一件袍子扔向池中,正中梵色头顶,我咬牙道:“穿衣服!”
“喏,我听你的,起来就是了,你别生气。”身后梵色慢条斯理,音色生妖,隐着笑意,“唔,阿瑶,你在害羞?”
“胡说!”我反击,“害羞你娘的害羞,我这是被吓的好么,你说你要么一夜不归,要么冒冒失失从池子里冒出来,都没跟我打商量的,我刚刚没错手将你劈废了那是你走运呐,说!你昨晚作什么不回来,可是发现了什么。”
梵色闻此,脸色顿时摆正,披着一件赤红色的中衣要遮不遮地,面色如常往我这边走过来。
“事有端倪。唔,说来话长,现在先不着急,我折了点修为,得先行做个调息。”
我讶然,然身形却连忙“咻”地一下向后转。
娘欸!小公狐狸一脸淡然连声招呼都没打,长腿一迈,直接赤身裸体跨上池岸。
我转身时还顺带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鼻子,欸,要是留鼻血就太丢人了。
身上慵懒披着一件赤色长袍,一头鸦发湿漉漉披着,狂放而又优雅,浑身上下透露出九尾白狐天性魅惑,由内而外带出一股侵略性,销魂性感,这副模样我从来没见过。
看得本帝姬心里直打鼓,我摸着下唇,努力将脑筋掰正。
欸,本帝姬刚刚转身是要跟狐狸说什么来着。
我喊道:“欸!你说你折损修为是怎么回事?”
梵色踱步至木架前,利索抖开身上的袍子,开始挑选衣服穿上。
我听身后梵色衣诀摩擦的声音,害臊着面皮忒不自在,理了理自个儿的衣袍,发现勉强能见人,便索性一股脑坐在瓦砖地面上等他过来,伸手去摸了放置在地面的凉茶,吃着压一压上冲的气血。
梵色很快穿好衣服。
悠悠从我身后踱过来,我见他打着赤脚停在我面前,如我一般席地而坐,一身白衣,气质翩翩,傲然清贵。
重睛族人崇尚赤色,所用绸布皆为大红颜色,刚开始度厄谷送来的衣服中,也全数皆为红裳,然梵色穿惯了素色,自不喜这等红艳颜色,还是后来重止又专门为此搞了几套素衣送过来。
我顺手递了一杯茶过去。
“你去那边发现了什么?”
梵色接过,仰头灌空,一头鸦发半湿半干搭在脑后,只余几缕散在脸侧,抬眸之时眸色冷凝。
缓缓道:“银灵子的迷幻咒术果然不凡,那条溪流不过是道障眼法,真正的秘密在溪流之下。”
“你是说地底下有洞穴?”
梵色却摇头,“溪流底下根本不见泥土,乃是为一处地宫。”
我讶然,“什么地宫?”
梵色不置可否,“那条溪流正是地宫的入口所在,我进入之后,发现地宫里仍布有迷幻咒术,我为了对付咒术,颇费了一翻功夫周旋,后来进入了一间密室里,然密室却不见有人,只置放着一块石莲花。”
我楞然,“你说莲花?”
“嗯,莲花通体纯黑,散着灵气,被放至在一个水坛子里头供养着,却不见其主人。我试探着往里注入了些许灵气,却发现我自身的灵气反而被石莲所吞噬。”
我倏然握紧手中的茶盏,“你可无碍?”
话刚说完,便就伸手过去握住梵色手腕,试图要探查梵色脉息,梵色却反手挣脱,我看着他皱眉。
梵色却顺手伸过来我头顶拍了拍我的头,浅笑道:“我若有事,自不会现在还安然无恙地同你说话了,不过损耗了些许修为,修养几日便可恢复了,不打紧,主要的问题还是那处地宫。”
“喔对!地宫,后来怎么样了,你怎么要变做原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