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约中,许外夷驾兵船至中国各口岸游历。同治间,俄太子游历至江南,文武官以下,莫不拜迎水次,独张制军树声不往。太子使人让之曰:“吾止亚君一等,何得不来参候?”制军曰:“君乃俄国太子,至我国一客耳,客宜先拜主人,主人方往答拜,礼也。君不依礼行,乃责我乎?”太子闻而悚然,然亦不肯先拜,故卒未会面。
旋俄主被弑,太子返国为君。俄主好大喜功,志在侵逼中国,大臣力谏不听。有一人善用西瓜炮,从五里外算准,放往宫中,轰毙其主。旋被获,自供曰:“我国疆土二三万里,尚欲侵中国耶?此衅一开,两国生灵必死数十百万,故炮死我主,以救此生灵耳。我一人死,而可活数十百万人。何乐而不为?”进怡然就戮。
光绪十五年,新君太子复游历至湖北,沿途供费颇不资。返游日本国中,忽有一人从旁用洋枪击之,幸帽厚,止击破头一角,以药敷之,数月方愈。其人当时擒获,讯之,谓太子来时,我国上下诚惶诚恐,惧得罪于彼国,供应浩繁,骚扰已极,我故忿忿欲杀之耳。日本君恐甚,遣贵重大臣往俄京请罪,俄主因太子已愈,置不深究,然自是不敢出游矣。此事幸发于日本,若发于中国,则边衅从此开也,然中国亦无如此胆大兼不畏死之人矣。
又同治中,俄国提督某,驾兵轮游至南京,遍拜满城官。梅小岩年丈时开藩金陵,往下关答拜。提督演水师,志在震恐中国,兼索赏资,年丈但赞其操练之熟,谓彼国演兵,与我中国何与?无发赏之理。提督大失望,而亦无如我何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