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照片？”
公孙擎的上身立即向后绷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她的更加疑惑：“就是那……”
她脑子激灵灵地一震，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表情却和咬了苍蝇屁股似的惊悚，手指指着他直抖：“你你你，是你？你就是那个SUN。KING对不对？孙擎……那个孙擎！”
难怪他昨晚让她叫他Sun。英文的Sun和中文的“孙”字拼音一摸一样！
公孙擎被她的反应吓着了，皱起眉头来问她：“你不知道？”
他有些头疼了，他在S市的小公寓，满墙挂的都是他拍的照片，她第一次去的时候还在那里看了好半天，他还以为她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才会容许他做她的秘书。
原来竟然不是？
轩辕翔狠狠地咬牙，一脚踢向他的小腿前胫骨：“我怎么会知道，你又没有坦白过！”
出脚真狠，这可是人体最怕疼的骨骼处。公孙擎灵敏地闪开，绕到她另一侧，抱住她叹了口气：“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你在我公寓里看了那么多照片，我以为你那么聪明，应该一眼就认得出来的。”
孙擎啊，那个曾多次在WPP获得各类奖项的孙擎！
二年前，以一张表现印度当代现状的照片获得普利策奖的孙擎！因为当时她才从印度回来不久，那张照片让她印象非常深刻，背景是孟买宝莱坞梦工厂，一个印度年轻人抗着一张圣雄甘地的照片走过。
她甚至还记得那张照片的说明。印度脱离英国独立，但是英语一直都是印度主流语言之一。在纸醉金迷的宝莱坞，以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绝世，总穿着白色僧袍，过着苦行僧生活的甘地，是否还留在印度人的心里？
海报上的甘地瘦削黝黑，和背景上无数的印着丰硕宝莱坞女明星形象的海报形成强烈的对比……
难怪他公寓里那些照片是那么的眼熟！其中就有这么一张，可她那时完全没有意识到……天啊，她是真的傻。
但她还是气呼呼地犟嘴反驳说：“我怎么会看出来，我哪里看得出来，那一张张的照片又没署名！”
公孙擎忍不住嗤嗤笑：“我的错我的错，是我太高估你的智慧和敏锐度。”
在她再度发飙行凶之前，他换上一个深情款款的表情，一双碧瞳脉脉含情：“原来你是没看出来，那你为什么就相信我的接近呢？”
知道他的虚伪无人可比，轩辕翔根本不吃他这套，恼恨地大骂：“我鬼上身。”
公孙擎笑得合不拢嘴：“鬼迷心窍比较好听。”原来她一直依靠的都是直觉，完全是因为那时就对他有了感觉才让他跟着滴！
他得意地吹了二声口哨，轩辕翔无话可说，感觉头上真有无数乌鸦飞过。无力地望着公孙擎，矛盾又纠结。心想：这个家伙，她是不是完全看走眼了？
她想起他生日时许下的“二个人都不拉”的愿望，心里更有点绝望了。
然后再想想，她又无奈地了悟了：公孙擎其实也只有二十五岁，有时候返老还童一点都不奇怪啊。尤其是一个童年和少年都如此多桀的来自于古怪家庭的孩子……
她哀哀地往他怀里一扑，埋着头很郁闷地抱怨：“公孙擎，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公孙擎挑了挑眉，体贴地拍着她的后背，无限唏嘘地说：“是啊，我带着相机走在你走过的路上，透过镜头看着你看过的景色时，我也问自己，怎么就看上你了？”
她气地仰头，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没办法，没穿高跟鞋。恶狠狠地提醒：“毁约要趁早。”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心意，她都感受到了啊。
公孙擎摸着下巴低声轻笑，不置可否。
状似随意地绕了半圈，公孙擎竟然把她带到房子后面的山脊上。原来房子的背后不只一道山脊，步行到最高处，入目是一边灰白，白的是雪，灰的从积雪里冒出来的山石，直到很远处进入低洼地带，才见雪白中又有绿色。下午的太阳并不大，目中的辽远让人的心胸也变得开阔起来。
公孙擎指向北面：“四天后，那个方向，地下天堂武道会就在那里举行。”
又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过新名词，地下天堂武道会？地下还有天堂？
轩辕翔把脸皱成一团：“公孙擎，你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懂的啊？”
公孙擎拥着她，捏捏她的下巴，信心满满地说：“你慢慢会懂的，到时你和我一起去，你会知道你的男人有多帅。”
她神色复杂地瞪他……最近“瞪”这个动作，她似乎是用得非常频繁。
“你别告诉我，你要去那里和人打架！”
她长眉揪成一团的样子实在有趣，公孙擎不由莞尔：“不是打架，是比刀。”
“小李飞刀？”她想起他用小刀雕刻的四瓣小花，想起他拿着美工刀在她眼前比划恫吓她时的冷冽，难道公孙家除了个公孙大娘，还有很多神秘的绝技？
“是日本剑道，也是唐刀！”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冷峻，甚至还有些神圣庄重。让她也不由被感染，对他传递给她的未知的信息，竟然生出一股朦胧的向往，在她心里隐隐欲动。